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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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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武松又去城南找郓哥,问问武大郎出事前的细节。

走在青石板路上,脚边的排水沟里淌着浑浊的水,偶尔有落叶浮在上面。路过街口的豆腐摊,周郎正弯腰收拾木桶,木勺在桶里磕出“当当”声。见到武松,他首起身,桶绳在手里绕了两圈:“武都头,往哪去?”

武松停下脚步,指尖无意识着刀鞘上的纹路:“去城南,找郓哥。”

周郎“哦”了一声,脸上露出点了然的神色,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找那卖梨的小子?前儿个还见他在街口蹲着呢,筐里的梨都蔫得发皱,喊了半天也没人买。”他顿了顿,往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低了些:“他爹病得厉害,昨儿个我收摊路过他家,听着咳得快喘不上气,隔着墙都能听见动静。”

武松嗯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两文钱,放在豆腐摊的木板上:“来块豆腐,回头给老爹补补。”

周郎赶紧切了块热乎的豆腐,用油纸包好递过去:“都头客气了,这钱我不能要——你帮大郎的事,咱们都看在眼里。”

武松把豆腐塞进怀里,拍了拍周郎的肩膀:“拿着,做生意不易。对了,郓哥家具体在哪?我记不太清巷口。”

周郎指着城南方向,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圈:“顺着这条街往南走,过了三座石桥,拐进最窄的那条巷,巷口有棵歪脖子柳树,树下常放着个破梨筐,那就是他家。”他又补了句:“巷里的张婶是个热心人,要是找不着,问她准没错。”

武松谢过周郎,继续往南走。越往南,房子越矮,土坯墙多半掉了皮,露出里面的黄土,有些墙根处还长了青苔,潮乎乎的。路过一家杂货铺,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打盹,柜台上的算盘歪在一边,几串糖葫芦挂在门口,糖衣都发黏了。

快到石桥时,遇到个挑着柴的老汉,柴捆上还沾着松针。老汉看到武松,脚步慢了些:“都头,去城南?”

武松点头:“找郓哥。”

老汉叹了口气,柴担在肩上颠了颠:“那孩子可怜,爹病着,自己天天起早贪黑卖梨,挣的钱还不够买两副药。前儿个我见他在山上捡柴,手里攥着个干硬的窝头,啃了半天才咽下去。”

武松没接话,只是脚步快了些。过了第三座石桥,果然看到条窄巷,巷口的歪脖子柳树枝桠斜着伸出来,树下放着个破梨筐——筐沿裂了道大口子,用草绳捆了三圈,里面剩两个烂梨,表皮发皱,沾着泥点,早没了水分。

巷子里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雨后积的水还没干,踩上去溅起细泥。武松迈过门槛时,鞋底蹭过门边的青苔,发出“沙沙”声。土房的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点昏暗的光,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中间还夹着喘粗气的声音,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颤音。

他抬手敲门,指节叩在木门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门里的咳嗽声顿了顿,随后传来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还有点警惕:“谁啊?”

“我,武松。找郓哥,问点事。”武松的声音放得平缓些,怕吓着里面的人——他知道郓哥年纪小,又常被人欺负,对生人多有防备。

门“吱呀”一声开了。郓哥探出头来,脑袋上沾着点草屑,脸颊有点凹陷,眼窝也深,嘴唇干得起皮,还裂了道小口子。身上的衣裳洗得发白,领口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粗布内衣,衣角还沾着点梨汁的痕迹。看到武松,他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暗了暗,赶紧站首身子,手在衣角上蹭了蹭:“武都头?您咋来了?是……是大郎叔的事吗?”

武松走进屋,屋里很暗,只有靠里的一扇小窗透进点光,光线里浮着细尘,在空气中慢慢飘。靠墙的床上,躺着个老人,盖着件打补丁的旧被子——被子是靛蓝色的,边缘都磨白了,上面缝着好几块不同颜色的布,有块还是从粗麻袋上拆下来的。正是乔老爹。

他还在咳嗽,胸口起伏得厉害,每咳一下,肩膀就抖一下,像是扛不住那股劲,手背青筋都爆了出来。郓哥赶紧走到床边,用袖子给老爹擦了擦嘴角,动作很轻,怕碰疼了他:“爹,您慢点咳,别呛着。”

乔老爹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武松身上,瞳孔缩了缩——他认得这把刀,认得这身衣裳,是景阳冈上打老虎的武松。他想坐起来,手撑着床板,却没力气,胳膊抖了抖,又躺了回去,只能勉强抬了抬胳膊,声音嘶哑得厉害:“是……是武都头啊,快……快坐。”

武松快步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掌心触到老人的衣服,薄得像层纸,能摸到骨头的轮廓:“老爹,躺着别动,不用客气。我来看看你们,顺便问郓哥点事。”

乔老爹喘着气,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武松身上的腰刀,又看了看郓哥,眉头皱了起来——他怕郓哥年轻不懂事,在外头招惹了这位好汉,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水浒遇金莲,武松斩西门庆定天下 毕竟武松的性子,在阳谷县是出了名的刚正,要是犯了错,可没人能保得住。

郓哥站在一旁,手攥着衣角,指关节都泛了白。他看了看武松,又看了看老爹,嘴唇动了动,声音有点闷:“都头,您想问啥?只要我知道的,都跟您说。大郎叔待我好,上次我梨筐坏了,还是他帮我修的,他的事,我不能瞒着。”

武松没首接回答,先从怀里掏出那块豆腐,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油纸还热着,散发出淡淡的豆香。他指了指豆腐:“先给老爹垫垫肚子,我刚才路过豆腐摊买的。”

郓哥眼睛亮了亮,赶紧拿起豆腐,想递给老爹,又想起老爹没力气,转身去桌边找碗。碗是粗瓷的,边缘缺了个口,他倒了点温水,把豆腐掰成小块泡在里面,端到乔老爹嘴边:“爹,您吃点,补补力气。”

乔老爹小口吃着豆腐,眼神里有点湿。武松看着这一幕,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老爹这病,看郎中了吗?”

乔老爹咳了两声,摇了摇头,头动一下都像是费了很大劲:“没……没敢看。郎中的药贵,一副药要五十文,我们……我们攒不下那么多钱。”

郓哥低下头,下巴抵着胸口,声音更小了:“前儿个我去西街的药铺问过,李药婆说有便宜的药,三十文一副,可我连三十文都凑不齐。我卖梨,一天最多赚十文,还要买米,有时候米不够,就掺点糠,根本剩不下钱。”

武松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布包是粗布做的,边缘缝着线,是他从沧州带回来的,里面装着他攒下的俸禄。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吊铜钱,用麻绳串着,每串一百文,沉甸甸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铜光。他拿出两吊,递到郓哥面前,手指捏着钱串的绳子:“拿着。先带老爹去看郎中,别耽误了病情。剩下的钱,买点米和肉,给老爹补补。”

郓哥愣住了,没接。眼睛盯着铜钱,又看了看武松,嘴唇哆嗦了两下,眼泪差点掉下来:“都头,这钱……我不能要。您帮大郎叔的事,己经够费心了,我咋能再平白拿您的钱?”

乔老爹也赶紧摆手,手在被子上挥了挥,咳嗽又厉害了些:“都头,使不得,使不得。我们不能拿您的钱,您挣钱也不容易——听说您在县衙当都头,俸禄也不多。”

武松把铜钱塞到郓哥手里,钱串子硌得郓哥手心发疼,却也觉得暖。他按住郓哥的手,不让他推回来:“拿着。不是白给你的。我找你,是想问大郎的事。你跟大郎走得近,他出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啥反常的话,或者做过啥反常的事?”

郓哥握着铜钱,指尖有点发颤。他抬头看向武松,眼神里少了些紧张,多了些坚定:“都头,您放心,我啥都跟您说。就算是一点小事,我也记着。”

乔老爹在一旁,咳嗽声轻了些,他看着郓哥,又看了看武松,眉头皱得更紧了:“都头,你是说……大郎的事,不是急症?这里面有啥不对劲?”

武松点头,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我觉得不对劲。大郎身体是弱,但从没得过急症,怎么会突然就走了?而且何九叔说,他看到大郎指甲缝里有黑渣,像是有问题——正常急症,不会有这种东西。”

乔老爹叹了口气,胸口又起伏了两下,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滴在被子上:“唉,大郎是个老实人,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咋就这么命苦。郓哥,你好好跟都头说,别漏了啥,就算是他跟你说过的一句闲话,也得说。”

郓哥走到窗边,借着那点光,回忆起来。他抬手挠了挠头,手指蹭到头发里的灰:“大郎叔出事前三天,还来我这买过梨。他平时不怎么买零食,那次却买了两个,说要留着,等您从沧州回来吃。他说您在沧州受苦,回来得补补。”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床脚,像是看到了当时的场景——武大郎蹲在梨筐边,挑了两个最大的梨,用粗布擦了又擦,生怕沾了灰:“当时他还跟我说,最近金莲婶子有点不对劲。总往王婆的茶坊跑,以前她很少去的,就算去,也是买针线,很快就回来。可那段时间,她每次去都要待上大半天,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她跟大郎叔说话,很少笑的。”

武松的眉峰压了压,手指攥了攥,刀鞘上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他没说别的?比如王婆跟金莲婶子说了啥,或者看到啥人跟金莲婶子一起?”

郓哥想了想,脚尖在地上蹭了蹭,把地上的土蹭出个小坑:“还说,有次他去茶坊找金莲婶子,想让她回家做饭,看到西门庆也在。西门庆坐在桌边喝茶,手里把玩着个玉扳指,王婆在一旁陪着笑,给西门庆添茶。西门庆看到他,脸一下子就沉了,眼神跟刀子似的,王婆还赶紧把他往外推,说金莲婶子不在,让他先回去,别在这碍事。”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像是怕被人听见:“大郎叔回来后,闷坐在门槛上,抽了半袋烟——那烟还是他从隔壁张大爷那借的,平时他都舍不得抽。我问他咋了,他就摇了摇头,说没事,让我别多问,还说‘女人心,海底针’,他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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