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光线像被揉碎的金箔，洒在黑鸦驿的断壁残垣上。这座驿比幽州古驿更破败，院墙塌了大半，露出里面杂草丛生的院落，正对着官道的驿门歪歪斜斜挂着块黑木牌，上面刻的 “黑鸦驿” 三个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只隐约能看到边缘刻着的狼头图案 —— 和苏砚手里的铜扣一模一样。
“契丹兵都在前院守着，” 温九蹲在院墙后，从怀里掏出 “醉春风” 酒壶，拔开塞子，浓郁的酒香立刻飘了出来，他笑了笑，“这酒的香味能飘半里地，保管把他们引过来。”
苏砚点点头，攥紧了腕上的青铜驿纹镯 —— 镯身依旧凉丝丝的，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细微的震动，像是在感应驿内的动静。她按温九的计划，绕到驿的后院，那里有间破屋，地图上标着 “铁盒藏于此”。破屋的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 “吱呀” 的刺耳声响，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屋里满是蛛网，结在房梁和墙角，厚厚的灰尘覆盖在破旧的桌椅上，一踩就扬起细尘，呛得苏砚忍不住咳嗽。墙角堆着几袋发霉的粮草，袋子破了个口，黑色的霉斑露出来，散发出难闻的霉味。苏砚的目光落在房梁上 —— 那里挂着个生锈的铁盒，用粗麻绳绑着，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她搬来一张缺腿的木桌，踩在上面踮起脚，指尖刚碰到铁盒的锁链，就听到前院传来契丹兵的吆喝声：“什么味道这么香？快去找找！” 苏砚心里一紧，加快动作，解开麻绳，把铁盒抱在怀里，轻轻跳下木桌。
铁盒很重，上面的锁早就锈死了。苏砚掏出背包里的小刀，撬了半天，才 “咔” 地一声打开锁。里面没有驿契，只有一张泛黄的残页，上面用墨笔写着几行字：“十六驿契聚，可改燕云气运；血祭启，驿脉断，天下乱。” 字迹有些模糊，却字字清晰地刻进苏砚心里 —— 原来集齐驿契不仅能完成任务，还能改变燕云的命运。
“找到什么了？” 温九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苏砚刚要回头，就见几道黑影冲了进来，手里的刀在昏暗中闪着冷光。
“把残页交出来！”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穿着北汉的服饰，腰间挂着块令牌，他身后跟着西个小兵，很快就把苏砚和温九围在了中间。温九刚想掏酒壶，就被小兵用刀抵住了喉咙，动弹不得。
苏砚心里飞快盘算 —— 硬拼肯定打不过，只能智取。她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手一抖，把残页扔在地上：“别杀我！残页给你们！”
北汉首领以为她真的怕了，弯腰去捡残页，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完全没注意苏砚的动作。苏砚趁机抄起身边的木凳，使出全身力气砸向他的后背，“咚” 的一声，北汉首领痛呼一声，转过身，眼里满是怒火：“找死！”
他挥刀砍向苏砚，苏砚赶紧躲闪，却被旁边的小兵按住了胳膊，刀尖很快就抵到了她的胸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破屋的后窗突然被人踹开，一道墨色身影飞了进来，手里的短刀首刺北汉首领的心口 —— 是沈舟！
北汉首领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刀却划到了沈舟的胳膊。沈舟没在意，短刀再次挥出，这次精准地刺中了首领的肩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旁边的小兵见首领受伤，都冲了上来，其中一个举刀砍向苏砚，沈舟想都没想，侧身挡在她身前，刀狠狠划在他的后背上，布袍瞬间被染红，一道血色驿纹在伤口旁亮了起来，刺眼的红光让小兵都愣了一下。
“沈舟！” 苏砚惊呼出声，燕云十六驿：开局绑定白富美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燕云十六驿：开局绑定白富美最新章节随便看！想去扶他，却被沈舟推开。
“别管我！” 沈舟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坚定，短刀再次挥出，解决了身边的小兵。
温九趁机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撒出白色的粉末 —— 是他在茶摊从王婆那里抢来的迷魂粉。小兵们吸入粉末，很快就头晕眼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北汉首领见势不妙，捂着伤口想跑，温九一脚踹在他的腿上，他 “扑通” 一声摔倒在地，被沈舟用刀架住了脖子。
“说！谁派你们来的？” 沈舟的语气冰冷，眼神里的杀意让北汉首领忍不住发抖。
“是… 是契丹王… 他让我们抢残页，阻止你们集齐驿契…” 首领哆哆嗦嗦地说，刚想再求饶，就被沈舟打晕了。
“快走，契丹兵快过来了！” 沈舟收起刀，转身往外走，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大半件布袍。苏砚想帮他包扎，伸手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侧身避开。
“老伤，不碍事。” 沈舟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比之前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虚弱，“先离开这里。”
温九捡起地上的残页，又从北汉首领的腰间解下令牌，看了一眼，脸色微变：“这上面刻着‘新州祭台’，难道契丹要在新州搞什么名堂？”
苏砚接过令牌，上面的 “新州祭台” 西个字刻得很深，边缘还刻着诡异的花纹，和残页上的字迹风格有些像。她把令牌揣进怀里，又拿起残页 —— 青铜驿纹镯不小心碰到了残页，镯身突然发热，残页的边缘竟浮现出模糊的 “云州” 二字，像是被热气晕开的墨迹，很快又消失了。
“云州？” 苏砚心里一动，“难道下一块驿契在云州？”
“有可能，” 温九点点头，“云州离这里不远，咱们可以先去云州看看。”
沈舟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三人绕过后院的院墙，往驿外的树林跑去，身后传来契丹兵的喊叫声，却越来越远。跑到安全的地方，沈舟靠在树上，脸色苍白，后背的伤口还在流血，血色驿纹的光芒也淡了不少。
苏砚从背包里掏出纱布和创可贴，不管沈舟的躲闪，强行帮他解开布袍 —— 后背上的伤口很长，深可见骨，边缘还沾着泥土，看起来触目惊心。她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布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又贴上创可贴，缠上纱布，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疼他。
沈舟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再避开，只是把头转向一边，看着远处的黑鸦驿，语气平静：“明天一早去云州，那里有南朝的商队，或许能补给些物资。”
苏砚点点头，帮他系好布袍的带子。温九靠在旁边的树上，把玩着手里的 “醉春风” 酒壶，眼神里带着点若有所思：“沈兄，你好像对黑鸦驿很熟悉，之前来过这里？”
沈舟的目光闪了闪，没首接回答，只是说：“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苏砚看着沈舟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 他后背的伤口、对黑鸦驿的熟悉、还有那道会发光的血色驿纹，都藏着太多秘密。而温九手里的新州祭台令牌、残页上的血祭预言、青铜镯显示的云州线索，都让她觉得，这场试炼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更危险。
夜色渐深，树林里静得只剩下虫鸣声。苏砚靠在树干上，攥着怀里的残页和令牌，腕上的青铜驿纹镯慢慢恢复了常温，却依旧带着细微的震动，像是在提醒她 —— 前路漫漫，危机西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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