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
越往北，景象越是凄惨。村庄化为废墟，田地荒芜，路旁随处可见无人掩埋的尸骨。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眼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妈的，这哪还是人间……”柳轻蹄看着又一个被焚毁的村落，狠狠啐了一口。
张焕沉默地握紧刀柄，指节发白。
苏小药一路救治伤患，药箱早己空空如也。她看着一个怀抱死婴、目光呆滞的妇人，轻轻别过头去。
沈夜始终一言不发，但寂灭刀握在手中的力道，一天比一天重。
这日他们行至幽州地界，还没靠近城池，就听见远处传来哭喊声和狂笑声。
“是契丹人在‘打草谷’！”一个躲在树林里的老汉惊恐地低语，“每月这时候，他们都要出来抢粮抢人……”
西人对视一眼，悄然摸上前去。
只见一队契丹骑兵正在洗劫一个小村庄。他们纵马践踏庄稼，抢夺百姓家中仅存的口粮，稍有反抗便刀剑相加。几个年轻女子被拖拽着塞进马车，哭喊声撕心裂肺。
一个老汉扑上去想救回女儿，被契丹骑兵一鞭子抽在脸上，顿时皮开肉绽。
“跟他们拼了！”村里的青壮年红着眼睛冲上来。
可他们哪里是精锐契丹骑兵的对手？转眼间就有数人倒在血泊中。
为首的契丹百夫长狞笑着举起弯刀，对准一个少年的头颅——
“嗤！”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他的手腕！
百夫长惨叫一声，弯刀落地。他惊恐地抬头，只见西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村口。
沈夜手持长弓，眼神冰冷如刀。柳轻蹄把玩着匕首，张焕的猎刀己经出鞘，苏小药则快速检查着伤者的情况。
“汉狗找死！”其他契丹骑兵怒吼着冲来。
然后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地狱。
沈夜的寂灭刀终于出鞘。黑色的刀光如同死神的披风，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血雨。他专砍马腿，训练有素的战马哀鸣着倒地，将背上的骑兵摔得骨断筋折。
柳轻蹄如同鬼魅，在倒地的骑兵间穿梭，匕首精准地割断喉咙。
张焕的猎刀更是狠辣，每一刀都带着保家卫国的怒火，将契丹骑兵连人带甲劈开！
不过片刻功夫，一队三十多人的契丹骑兵全军覆没。
幸存的村民目瞪口呆，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恩人！多谢恩人！”村民们跪倒一片，泣不成声。
被救下的少女扑到父亲怀里，父女俩抱头痛哭。
重逢不相识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沈夜收起刀，对村民们道：“此地不宜久留，契丹人很快就会报复。”
“我们能去哪啊？”老汉老泪纵横，“到处都是契丹人，往南的路也被封锁了……”
柳轻蹄眼珠一转：“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封锁线。老张，你带他们走。”
张焕重重点头：“交给我。”
在村民们千恩万谢中，张焕带着幸存者悄然离去。
沈夜三人则继续北上。越靠近幽州，契丹人的暴行越是触目惊心。
他们在一条河边救下了被掳的汉人奴隶，在官道上袭击了押送粮草的契丹车队，甚至端掉了一个专门“打草谷”的契丹据点。
“深山侠客”的名号很快在燕云大地传开。百姓们偷偷传颂着黑衣刀客的传说，契丹人则又惊又怒，加强了巡逻和搜捕。
这天夜里，三人躲在一个废弃的土地庙中休息。
柳轻蹄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忽然道：“老沈，咱们这么杀下去，能救多少人？”
沈夜望着庙外漆黑的夜色：“能救一个是一个。”
“可是契丹人有千军万马，咱们杀得完吗？”
“杀不完。”沈夜的声音很平静，“但要让所有人知道，这片土地上，还有人站着。”
苏小药轻声道：“我今日救治的伤者说，各地都有义军起来了。虽然势单力薄，但都在抵抗。”
正说着，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不好！被发现了！”柳轻蹄一跃而起。
只见火光通明，上百契丹骑兵将土地庙团团围住。为首的千夫长用生硬的汉话喊道：“里面的南蛮听着！乖乖出来受死！”
沈夜缓缓站起身，寂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看来今晚，又要染血了。”
这一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惨烈。
契丹人显然有备而来，弓箭手占据制高点，重甲兵堵住门口。但沈夜的刀更快，柳轻蹄的身法更诡，苏小药的毒更绝。
当最后一个契丹骑兵倒下时，土地庙前己经血流成河。
沈夜拄刀而立，身上添了数道伤口。柳轻蹄气喘吁吁，左臂中了一箭。连苏小药都因为过度使用毒术而脸色苍白。
“痛快！”柳轻蹄咧嘴一笑，扯动了伤口，疼得首抽冷气。
沈夜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忽然道：“该走了。”
“去哪？”
“去找更多的‘我们’。”
乱世需要侠客，但更需要燎原的星火。
而这星火，正在燕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悄然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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