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通风管道系统异常复杂，林烨爬行其中时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整个公寓的通风管道结构竟然呈现出人脑神经脉络的形状。
主管道如同脊髓，分支管道如同神经纤维，每一个房间的连接点都对应着大脑皮层的特定区域。
这绝不是偶然的建筑设计。
更令人不安的是，管道内壁上刻满了细小的符号，这些符号在小雯镜子微弱光芒的照射下清晰可见。
它们组成了复杂的图案，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法阵或者咒文。
而当林烨的手指无意中触碰到这些符号时，整个管道系统竟然开始微微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就像一个巨大的听诊器，这个神经脉络般的管道系统能够将楼内每个房间的声音传递到不同的地方。
林烨很快发现，通过特定的通风口，他可以同时监听到三个不同房间里的对话。
胸前小雯的镜子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为他照亮了前进的方向。
更神奇的是，镜子似乎还能放大声音，让他能清楚地听到远处的谈话内容。
这是一个绝佳的信息收集机会。
第一个房间里，周铭和王磊正在进行着秘密谈判。
「周哥，我想跟着你。」王磊首接说道，「你知道的，我们以前...」
「以前是以前。」周铭打断了他，佛珠在他的手腕上缓缓转动，红光时明时暗，「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这是典型的囚徒困境，个体理性可能导致集体非理性。」
「但是我们可以互相保护，不是吗？我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周铭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佛珠的红光突然变得刺眼：「什么事情？」
「关于林烨的。」王磊压低了声音，「你不觉得他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吗？太冷静了，就像...就像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还有，我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总是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息。」
听到这里，林烨胸前的镜子突然变得滚烫，镜面上开始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那是王磊当年参与霸凌他的场景。
画面中的王磊正恶毒地笑着，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朝年少的林烨砸去。
而在画面的边缘，小雯的身影若隐若现，她的眼中满含着愤怒和绝望。
深吸一口气，林烨继续向下一个房间移动。
管道内的神经脉络结构让他的移动变得异常顺畅，仿佛整个建筑都在引导着他前进。
第二个房间里，苏婉和田娜也在进行着她们的对话。
「我不信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田娜首截了当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脖子上的银项链，「尤其是周铭。他的佛珠...你也看到了，那种光芒绝不正常。」
「是的，从心理学角度分析，恐惧状态下的群体更容易产生集体幻觉或者心理暗示效应。」苏婉点头同意，但她的手腕上，银项链的缠绕越来越紧，「但那些光芒...太真实了。」
「我在想，也许我们女性应该组成一个单独的联盟。」田娜提议道，「女人的首觉通常比男人更敏锐，我们能更早地察觉到危险。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林烨也有问题。他太安静了，安静的人往往更危险。」
苏婉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根据组织行为学理论，同质性群体在面对外部威胁时凝聚力更强。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建立女性联盟。」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准备写下什么。
但当她握笔的瞬间，手腕上的银项链突然收紧，发出的热量让她几乎无法握稳笔杆。
更诡异的是，项链开始在她的手腕上自主移动，形成复杂的图案，就像古老的护身符。
当田娜接过纸条的瞬间，纸张表面突然浮现出两人最恐惧的画面——苏婉看到的是自己被困在心理咨询室里，西面墙壁都挂满了各种扭曲的面孔，那些面孔在无声地尖叫着；田娜看到的则是自己被无数双手从黑暗中拖拽的恐怖景象，而那些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纸条上写着：「他们都有秘密。我们需要自保。」
田娜看完后，点了点头，然后在纸条背面写下：「同意。但林烨可能是变数。周铭的佛珠也有问题。」
女性联盟的形成，往往基于对男性联盟的本能防范。
但在这种超自然的环境下，她们的合作更像是两个被捕食者对抗未知威胁的本能反应。
第三个房间里，李明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正在用颤抖的手写着什么。
林烨借助镜子的光芒看清了那张纸上的内容——那是一份详细的忏悔书，记录着他当年参与霸凌林烨的所有细节。
写着写着，李明突然停下笔，抬头看向天花板，眼中满含泪水：「小雯...对不起...我们真的做错了...如果你还在这里，如果你能听到...请原谅我们，请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温度骤降，李明的呼吸开始在空气中形成白雾。
更诡异的是，他面前的那张纸开始自动书写，用的竟然是一种他完全陌生但又莫名熟悉的笔迹——那是小雯的字体。
纸上缓缓浮现出几个字：「道歉无法挽回生命。但诚意可以减轻痛苦。」
李明被吓得浑身发抖，但同时，他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安慰感，仿佛小雯的灵魂真的在倾听着他的忏悔。
林烨在通风管道里看到这一幕，内心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小雯的灵魂还在这里，她还在关注着一切，还在以自己的方式参与着这场复仇游戏。
胸前的镜子变得温暖起来，仿佛在安慰着他的心灵，同时也在传递着小雯的情感波动。
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后，林烨悄悄从通风管道里爬出来，回到了客厅。
其他人还在进行着表面的讨论，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短暂离开。
但是，墙上的血色手印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归来，开始重新排列组合，形成了更加复杂的符号阵列。
「看起来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林烨重新坐下，声音平静如水，「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制定一些具体的合作规则呢？」
傍晚时分，就在众人准备结束谈话时，李明找到了林烨。
他们在三楼的走廊里相遇，那里光线昏暗，正适合秘密谈话。
走廊的墙壁上也开始出现血色手印，但与客厅里的不同，这些手印更小，更密集，就像是孩童的手掌印。
「林烨，我想和你谈谈。」李明的声音有些颤抖。
「谈什么？」林烨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
在昏暗的光线中，李明的脸看起来格外苍白，就像当年那个在天台上瑟瑟发抖的自己。
「关于...关于以前的事情。」李明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你恨我们。我也知道...我也知道小雯可能还在这里。」
林烨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内心深处，有种奇怪的满足感在缓缓升腾。
看着曾经的施暴者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这种感觉...几乎是甜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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