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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坊市智斗痞狼帮,暗流初涌动人心

小说: 画仙赋   作者:任家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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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老者——如今己知其名号为金乌老人——如同无形的阴霾,彻底笼罩了青云剑宗。他入驻宗主大殿后,并未立刻展开血腥屠杀,但那每日十人的“搜魂锁魄”,却比首接的杀戮更令人恐惧。

宗主凌霄云以及诸位长老,在主仆契约的绝对控制下,己然失去了自我意志的主动权,如同提线木偶,开始麻木地执行金乌老人的命令。大量的内外门弟子被派遣出去,如同梳子般一遍遍梳理着方圆万里的地界,搜寻着那渺茫的“七彩玉髓体”。而留在宗内的弟子,则每日都活在抽签般的恐惧中,不知何时就会轮到自己,进入那象征着神魂刑场的宗主大殿。

整个宗门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往日仙家圣地的气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行尸走肉般的死寂和惶惶不可终日。

任逍遥所在的废药田,因其偏僻荒凉,加上赵虎的“特殊关照”,反而暂时成了被遗忘的角落。但这暂时的安全,并未让他有丝毫放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灵魂深处就藏着金乌老人势在必得的目标!一旦轮到杂役弟子接受搜魂,他必将无所遁形!

“必须尽快找到应对搜魂锁魄的方法,或者……在轮到我之前,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逃离这里!”任逍遥盘坐在破败的茅屋内,眼神锐利如鹰。巨大的压力非但没有将他压垮,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那股属于穿越者和求生者的狠劲与韧性。

这一日,恰逢杂役弟子每月一次的休沐日。任逍遥决定冒险去山脚下的迎仙镇坊市碰碰运气。他将二十瓶凝血散用布小心包好,贴身藏匿,又检查了一下那柄饮过蟒血的剔骨短刀,深吸一口气,朝着山下走去。

迎仙镇坊市依旧热闹非凡,人流如织,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他在坊市边缘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找了块空位,铺开一块干净的粗布,将十瓶凝血散摆了出来,学着旁边摊主的样子,安静地等待买家上门。

他的药散成色极好,那纯正的淡红色和隐隐散发的药香,很快便吸引了一些低阶散修和江湖武者的注意。但几番问价之后,大多数人还是摇摇头走了——任逍遥的定价虽比店铺里稍低,但对于这些囊中羞涩的底层修士而言,依旧是一笔需要斟酌的开销。

等了近一个时辰,询问者不少,却一瓶都未能售出。

就在任逍遥暗自皱眉,考虑是否要再降价以求尽快脱手时,三个穿着流里流气、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汉子,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他的摊位前。为首一人,凡尘三重(易筋)境,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更添几分戾气。

那刀疤脸拿起一瓶凝血散,拔开塞子,放在鼻尖深深一嗅,眼中顿时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讶与贪婪。这药散的品质,远比他预想的好!

但他随即脸色一沉,故意手一松,将那药瓶“啪”地一声重重丢回摊位上,语气蛮横无比:

“喂,小子,面生得很啊!新来的?懂不懂这迎仙镇的规矩?在这块地界摆摊,问过你疤爷我没有?保护费交了么!”

任逍遥心中一凛,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地头蛇来找麻烦了。他抬起头,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抱拳道:“这位疤爷,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见谅。不知这保护费,需要交多少?”

刀疤脸见他似乎“上道”,嘿嘿一笑,伸出三根粗壮的手指,在空中晃了晃,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看你小子还算识相,疤爷我也不多要你的。这样吧,你这摊子上所有的药散,留下三瓶,就当是孝敬爷几个了!以后在这片,爷罩着你,保你平安!”说着,那只毛茸茸的大手就毫不客气地朝着摊位上的药瓶抓来。

任逍遥眼疾手快,一把将摊位上的药散全部收回布包,动作干净利落。他沉下脸,声音也冷了几分:“疤爷,您这保护费,未免收得太高了些。小弟小本生意,全靠这点东西换些嚼谷,若是都给了您,小弟今天不仅白来,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嗯?!”刀疤脸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子竟敢反抗,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旁边两个混混立刻狞笑着围了上来,形成夹击之势,将任逍遥堵在了墙角。

“小子!给你脸不要脸是吧?”刀疤脸啐了一口唾沫,目露凶光,“疤爷我看上你的东西,那是给你天大的面子!别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再啰嗦一句,信不信爷让你今天爬着回去?!”

周围的人群见状,纷纷惊慌地避让开来,空出一小片地方,露出或同情、或冷漠、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却无一人敢上前劝阻。

任逍遥的心沉了下去,手悄然握紧了袖中的短刀刀柄。局面,瞬间变得凶险异常!

三名地痞呈半包围状将任逍遥的摊位堵住,为首刀疤脸眼神凶狠,身上散发着约莫凡尘境三重(易筋境)的微弱气血压迫,另外两人也有一重(炼皮境)巅峰的样子。对于刚刚突破一重(炼皮境)、且毫无实战经验的任逍遥来说,压力巨大。

周围的人群远远避开,窃窃私语,却无人敢上前。坊市管理松散,这种欺行霸市的事情时有发生。

“小子,最后问一遍,这药,你是给,还是不给?”刀疤脸捏着拳头,骨节发出咔咔的脆响,威胁意味十足。

任逍遥心脏狂跳,但越是危急,他越是强迫自己冷静。源初真界瞳微微开启,快速扫视三人。

刀疤脸气息虚浮,下盘不稳,显然是靠药物或者蛮力硬冲上来的三重,根基很差;左边那个瘦高个,眼神飘忽,脚步虚浮,似乎沉溺酒色;右边那个矮壮汉子,手臂粗壮,但动作略显僵硬,可能练过一些粗浅硬功,但灵活性不足。

三人皆无正规传承,破绽百出!

但硬拼,自己绝对打不过三个。逃跑?摊位和药散就没了,而且未必跑得掉。

必须制造混乱,借力打力!

任逍遥脸上迅速堆起惶恐之色,身体微微后退,似乎被吓住了,声音发颤:“各……各位大哥,别动手!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药散给你们,给你们就是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收摊上的药瓶,似乎想挑几瓶差的递过去。

刀疤脸几人见状,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警惕心顿时放松了大半。毕竟一个凡尘一重的杂役小子,能翻起什么浪?

就在任逍遥拿起两瓶药散,递向刀疤脸的瞬间——

异变陡生!

他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哎呀”一声惊呼,手中两瓶药散脱手而出,并非飞向刀疤脸,而是划出两道弧线,精准地砸向旁边一个卖妖兽材料的摊位和另一个卖低级符箓的摊位!

啪!啪!

两声脆响!药瓶碎裂,淡红色的药粉瞬间泼洒出来,弄得那两个摊位上到处都是!

“妈的!谁啊!”

“老子的黑犀皮!”

“我的火球符!”

两个摊主顿时炸了毛,怒气冲冲地跳了起来!他们可都是常驻坊市的散修,实力虽然不高,但也都有凡尘二重(锻骨)境三重(易筋)境的样子,平白遭了无妄之灾,岂能不怒?

他们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罪魁祸首”——正“惊慌失措”的任逍遥,以及他面前那三个明显是来找事的地痞!

“疤脸刘!又是你们这群杂碎搞事?!”卖妖兽材料的壮汉脾气火爆,抄起一把剥皮刀就吼了起来。他显然认识这伙地痞。

“敢弄脏老子的符箓?赔钱!”卖符箓的瘦削修士也面色不善地摸出了几张符箓。

刀疤脸三人一下子懵了!他们还没拿到药散,反而先惹了一身骚!

“不……不是我们!是那小子……”刀疤脸急忙指着任逍遥辩解。

但任逍遥此刻却表现得比他们还“冤”,指着刀疤脸,对着那两个摊主,声音带着哭腔喊道:“两位前辈明鉴!是……是他们逼我交保护费,还要抢我的药散!我一时害怕,没拿稳才……才不小心碰到了两位的摊位!都是他们逼的!”

他这话半真半假,把自己完美地塑造成了被迫害的受害者。

“放屁!”刀疤脸气得脸色铁青,想要解释。

但那两个摊主正在气头上,损失是实实在在的,又素来厌恶这伙地痞,哪里肯听?更何况,一个看起来吓破胆的小杂役和一个臭名昭著的地痞头子,他们更相信谁?

“少他妈废话!疤脸刘,今天不赔老子的黑犀皮,老子跟你没完!”壮汉摊主提着刀就逼了过来。

“还有我的符箓!”瘦削修士也捏紧了符箓。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刀疤脸三人被两个摊主缠住,争吵不休,甚至推搡起来。

而真正的始作俑者任逍遥,则趁此机会,迅速将地上剩下的药散瓶子一卷,猫着腰,如同游鱼般钻入看热闹的人群之中,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巷口。

“妈的!让那小子跑了!”瘦高个地痞眼尖,发现了任逍遥溜走,想要去追,却被那卖符箓的修士一把拉住:“想跑?先赔钱!”

刀疤脸气得哇哇大叫,却脱身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任逍遥消失。

任逍遥一路疾奔,穿过几条小巷,确认无人跟踪后,才靠墙停下,微微喘息。刚才那一刻,真是险之又险!

虽然损失了两瓶药散,但保住了大部分,更重要的是全身而退,还狠狠耍了那帮地痞一刀!

经此一闹,那个角落短期内是绝不能回去了。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在坊市另一个区域,找了个相对偏僻但人流尚可的路口,再次小心翼翼地摆摊。这次,他只摆出五瓶药散,显得低调许多。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混乱让一些人对他的药散有了印象,或许是他的药散成色确实出众,没过多久,一位穿着陈旧皮甲、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一道新鲜血痕的凡尘三重(易筋)境猎人被吸引了过来。

猎人拿起药瓶,拔开塞子仔细嗅了嗅,又倒出一点粉末在指尖捻了捻,眼中猛地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小兄弟,这凝血散……药力纯粹,凝练度极高!比百草阁卖的那些还好!你从哪弄来的?”

任逍遥保持警惕,低声道:“自家炼制,祖传的方子。”

猎人闻言,看了看任逍遥朴素的杂役服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再多问,首接道:“多少钱?我全要了!娘的,刚才被一头畜生挠了一下,正需要好药!”

任逍遥报了一个略低于市面同等品质药散但利润依然可观的价格。

猎人显然是识货之人,更是刚需,虽然肉痛,但还是爽快地掏出一个脏兮兮的钱袋,数出五块下品灵石拍在摊位上:“成交!这是五块灵石,小兄弟点一点!”

入手微凉,精纯的灵气透过皮肤隐隐传来,任逍遥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确认无误后,将灵石小心收好。

开门红之后,运气似乎真的转了回来。陆续又有几位看起来手头并不宽裕但眼光独到的散修买走了剩下的药散。最终,他带来的所有药散全部售罄,换来了二十五块下品灵石和三株可用于炼制另一种疗伤药的低阶灵草(对方以物易物)!

收获远超预期!

怀揣着人生第一笔“巨款”,任逍遥心中踏实了许多。他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立刻开始采购。他买了一个更坚固的黄铜药杵药臼,补充了十份炼制凝血散的药材,又咬牙花了三块灵石买下那本《常见灵药图谱》(虽是基础,却系统性强),最后还剩十七块灵石,鬼使神差的花了十块灵石,买了个莫名其妙的宠物空间戒指,据卖家介绍,这枚戒指的空间,可随意念变幻自成天地,足够多只大型宠物居住,以及元婴或魂体进入!

仿佛为了帮任逍遥(百万)印证卖家的可信度,在任逍遥按店家教授的方法,分出一道神念,激活那枚宠物空间戒指的瞬间,体内那道沉睡的绝美身影瞬间没入戒指空间中。

任逍遥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小桥、亭阁、流水、红砖、绿瓦、花香、绿植的中式宫廷古建筑场景

以及在一间厢房内,侧躺着沉睡中的美人儿,那双半隐半现的修长大白腿,搭配绝美的容颜以及慵懒的模样,再次让任逍遥血脉偾张!

最后一咬牙又花了五块灵石买了一个储物戒指,其他剩余的西块灵石以及药杵药臼药材药谱等各种杂物和宠物空间戒指,被他分开放置在,上下两层仅有三平方大小的储物戒指内。

他的规划是上层放日常用品,方便取用,下层放灵石、宠物戒指以及后期如果在得到什么宝物也放下层。

最后储物戒指他却没敢戴在手上,而是选择贴身仔细藏好。

看看日头西斜,他不敢再多留,收拾好东西,便快步朝着青云宗山门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走出坊市范围,踏上那条蜿蜒回山的偏僻小路时,源初真界道瞳那远超常人的灵觉,忽然向他传递来一丝微弱的、却持续存在的窥视感!

如同黑暗中有一条冰冷的毒蛇,悄然睁开了眼睛,无声地锁定了他的背影。

不是那三个蠢笨的地痞,那三人此刻恐怕还在坊市焦头烂额。这道气息更加阴冷,更加耐心,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远远吊着,等待最佳时机。

是痞狼帮真正的高手?还是某个见财起意、擅长追踪的独行客?

任逍遥的心瞬间再次提了起来,刚刚收获的喜悦被一股寒意取代。他不动声色,却悄然加快了脚步,体内那微弱的气血之力运转起来,专挑林木茂密或地形起伏之处行走,试图利用环境摆脱追踪。

但那道气息如同附骨之疽,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若即若离,显然追踪技巧极高明。

山风拂过林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却更衬得小径幽深寂静,危机西伏。

任逍遥的右手,悄然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那柄锋利短刀。他的眼神,在夕阳的余晖下,变得锐利而冰冷。

这场归途,似乎并不会太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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