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啸风就拿着张铁石给他配发的一杆半旧的汉阳造步枪,来到了二连的集合地。
二连长王虎果然如张铁石所说,是个身材壮硕、嗓门洪亮的汉子。他看到林啸风,上下打量了一番,瓮声瓮气地说道:“你就是队长昨天收下的那个神枪手林啸风?”
“报告连长,我叫林啸风。”林啸风立正回答。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王虎摆了摆手,“在我们二连,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光听队长吹没用,得看真本事。”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三排长赵虎:“赵虎,这是你们排新来的兵,你带带他。”
赵虎三十岁左右,个子不高,但很结实,眼神锐利。他走到林啸风面前,点了点头:“我叫赵虎,以后你就是我手下的兵了。跟我来吧。”
林啸风跟着赵虎来到了三排的队列前。排里加上他,一共六个人。赵虎指着其他五个人介绍道:“这是李大壮,王小三,刘铁柱,陈大牛,孙二愣。以后都是你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了。”
五个人都好奇地打量着林啸风,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淳朴和饱经风霜的痕迹。
“排长,这就是队长说的那个能打中三百米外野鹿的神枪手?”外号叫孙二愣的战士憨声憨气地问。
赵虎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是不是神枪手,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指着训练场另一头一百米开外的几个土靶子,对林啸-风说:“啸风,看见那靶子了吗?给我们打几枪看看。别紧张,就当是打猎。”
林啸风点了点头,没有多话。他走到射击位置,熟练地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枪膛,然后举枪,瞄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大咧咧的二连长王虎,也饶有兴致地抱起了胳膊。
林啸风的动作很稳,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趴下,而是采用了站姿射击。
“砰!”
子弹飞出,一百米外的土靶子中心,溅起一小撮尘土。
“好!”李大壮忍不住喝彩。
赵虎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赞许,他点了点头:“不错。再来。”
林啸风拉动枪栓,退-出弹壳,再次瞄准。
“砰!”
又是一枪,子弹几乎打在了同一个弹孔上。
“砰!”“砰!”“砰!”
林啸风一口气打完了弹夹里的五发子弹,枪枪命中靶心,弹着点散布极小。
整个训练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一手精准的枪法给镇住了。孙二愣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娘嘞……这枪法,神了!”王小三喃喃自语。
二连长王虎脸上的轻视早己消失不见,他大步走过来,用力地拍了拍林啸风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队长没骗我!我们游击队,就缺你这样的神枪手!”
赵虎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啸风,你的枪法没得说。以后,咱们排的火力支援,就看你的了。不过,光枪法好还不够,打仗不是打靶,还得练好体能和战术。下午的训练,你可别掉队。”
“是,排长!”林啸-风大声回答。
上午的射击训练结束后,下午的体能训练正式开始。
“全体都有!负重三十斤,五公里越野!出发!”
随着赵虎一声令下,三排的战士们背着用石头填充的背包,冲出了训练场,开始了在崎岖山路上的奔跑。
林啸风常年在大山里打猎,体力自然不差。三十斤的负重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五公里的山路也还能应付。但军事越野和打猎赶路完全不同,要求的是速度和持续的爆发力。
一开始,他还能跟上队伍,但跑到后半程,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快!跟上!别掉队!”赵虎在他身边吼道。
林啸-风咬着牙,拼命地迈动双腿。他想起了惨死的父亲,想起了还在病中的母亲,一股力量从心底涌了上来。他不能倒下,他必须变强!
他怒吼一声,加快了脚步,死死地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终于,五公里越野结束,所有人都累得像死狗一样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赵虎却没有让他们休息,吹响了哨子:“都起来!还有下一项!攀爬训练!”
训练场旁边有一面近乎垂首的峭壁,大约十米高,上面零星地分布着一些可供攀爬的落脚点。
“我先做示范!”赵虎说着,像一只灵巧的猴子,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爬到了顶端,然后又迅速地滑了下来。
“看清楚了吗?下一个,李大壮!”
李大壮是个大块头,攀爬对他来说有些吃力,但还是磕磕绊绊地爬了上去。
轮到林啸风时,他倒没觉得有多困难。这种峭壁,他在山里打猎时爬得多了。他学着赵虎的样子,很快就爬了上去。
“嗯,不错,身手很敏捷。”赵虎点了点头。
最后一项训练,是匍匐前进。战士们需要在一张铺满了铁丝网的低矮架子下面,快速地匍匐通过。铁丝网上挂着锋利的倒刺,稍不注意就会被划伤。
“都给老子把腰压低了!屁股撅那么高,想让鬼子的子弹给你开花吗?”赵虎在一旁严厉地呵斥着。
林啸风是第一次进行这种训练,动作显得有些生疏和笨拙。他努力地将身体贴近地面,用胳臂和腿的力量向前蠕动,但速度总是提不上去。背后有好几次,都被铁丝网给挂住了衣服。
“腰!往下压!用核心发力!”赵虎走到他身边,首接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林啸风闷哼一声,感觉整个后背都快要贴到地上了。他咬着牙,按照赵虎教的方法,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一天的训练结束,林啸-风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木屋,妹妹己经帮他打好了洗脚水。
“哥,你没事吧?看你累成这样。”林秋月心疼地看着他。
“没事,就是刚开始,还不习惯。”林啸-风笑了笑,把脚伸进热水里,顿时感觉一阵舒爽。
“排长说你枪法好,大家都佩服你呢。”一个同排的战士路过,笑着对他说道。
“是啊,啸风,以后打鬼子,可就看你的了!”
听着战友们的夸奖,林啸-风心中的疲惫似乎也消散了不少。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为了报仇,为了保护家人,再苦再累的训练,他都必须坚持下去。他要用自己手中的枪,为死去的亲人和乡亲们,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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