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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安顿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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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张铁石和他的游击队,在深山里又穿行了整整一夜。天亮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游击队的营地。

营地坐落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山谷之中,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可以进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谷里,错落有致地搭建着几十间简陋的木屋,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清晨的阳光下,可以看到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游击队员在其中穿梭,有的在操练,有的在伐木,有的在喂马,整个营地显得井然有序,充满了勃勃生机。

“怎么样,我们这地方还不错吧?”张铁石指着山谷,带着几分自豪地对林啸风说,“鬼子进来,就等于进了口袋阵,保管他有来无回。”

林啸风点了点头,他打量着这个营地,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里至少驻扎着三百多人。看到这么多抗日的队伍,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张铁石领着林啸风和十几名村民走进营地,立刻引来了不少游击队员好奇的目光。

“老张,这又是从哪捡回来的乡亲?”一个负责营地后勤的干部,老王,迎了上来。

“去去去,什么叫捡回来的。”张铁石笑骂道,“这都是被鬼子祸害的乡亲,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人了。老王,你给安排一下,找几间空着的木屋,让他们先住下。再弄点热乎的粥和干粮过来,他们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好嘞,交给我吧。”老王爽快地应下,然后对林啸风等人和善地笑了笑,“乡亲们,跟我来吧。”

林啸风对张铁石拱了拱手:“张队长,多谢了。”

“谢什么,都是中国人,应该的。”张铁石摆了摆手,然后指着林啸风对老王说,“对了,这个小兄弟叫林啸风,以后就是咱们的战斗员了。你先把他娘和妹妹安顿好,他待会儿首接到我那去报到。”

老王带着村民们去安顿,林啸风则小心翼翼地将母亲从一个战士的背上接过来,自己背着,跟着妹妹林秋月,一起来到了一间空置的木屋。

木屋很简陋,里面只有一张用木板搭成的床铺和一张小桌子。林啸风将母亲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薄薄的被子。

“娘,咱们到地方了,安全了。”他低声在母亲耳边说道。

张氏还在发着高烧,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她睁开眼,看了看陌生的环境,又看了看儿子,虚弱地问:“啸风……这是哪啊?”

“娘,这是游击队的营地,都是打鬼子的好人。您安心养病,会好起来的。”林秋月在一旁安慰道。

很快,老王就叫来了队里的医生。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先生,背着一个药箱,仔细地为张氏检查了一番。

“大夫,我娘她怎么样?”林啸风紧张地问。

老医生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叹气道:“老夫人这是悲伤过度,加上风寒入体,引发的肺热。病情很重,需要用好药调理。可是……我们队里现在也缺医少药,只有一些治外伤的药,连退烧的药都快没了。”

听到这话,林啸风和林秋月的心都沉了下去。

“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娘!”林秋月哭着哀求道。

“孩子,别哭。我尽力而为。”老医生安慰道,“我先开几服清热解毒的草药,你们去熬了给她喝下,看能不能先降降温。至于其他的药,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托人从山外弄点进来。”

老医生开好药方,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木屋里的气氛一片沉重。

林秋月拉着林啸风的袖子,小声说:“哥,要不……你别去打仗了,好不好?我怕……我怕你像爹一样……”

林啸风看着妹妹梨花带雨的脸,心中一痛。他蹲下身,帮妹妹擦去眼泪,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秋月,哥知道你怕。但是你听我说,只有把那些东洋鬼子赶走了,我们才能真正地安生,才能回家,才能给爹报仇。如果咱们都怕,那谁来保护我们?谁来保护我们的家?”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放心,哥的枪法好,又熟悉山里,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娘,等娘病好了,等我们打跑了鬼子,哥就带你们回家,重新盖房子,好不好?”

林秋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这时,一个战士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米粥和几个窝窝头走了进来。

“同志,这是王干事让送来的,你们快趁热吃吧。”

“谢谢你了,同志。”林啸风接过食物。

他先盛了一碗粥,一口一口地喂给母亲。张氏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小半碗就再也喝不下了。

“秋月,你吃。”林啸风把剩下的粥和窝窝头递给妹妹。

“哥,你先吃,你都没吃东西。”

“我待会儿去队长那吃。你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娘。”林啸风坚持道。

安顿好妹妹,看着她开始小口地吃着东西,林啸风才稍微放下心来。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包裹,递给床上的母亲。

“娘,这是爹留下来的东西,您收好。”

那是父亲的烟斗和一块有些年头的怀表。张氏接过包裹,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林啸风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母亲和妹妹,毅然转身走出了木屋。他要去报到,他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他来到山谷中央最大的一间木屋,这里是张铁石的指挥部。

“报告!”

“进来!”

林啸风走进屋子,看到张铁石正和几个干部围着一张简陋的地图在讨论着什么。

“哦,啸风来了。”张铁石看到他,招了招手,“家里都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多谢队长关心。”

“那就好。”张铁石指着身边的几个人,给林啸风介绍道,“这位是一连长李大奎,这位是三连长孙浩,这位是我们的政委,周先生。以后都是你的领导和战友了。”

林啸风一一向他们敬礼问好。

“坐吧。”张铁石示意他坐下,“啸风,你的情况,我跟他们都说了。大家伙都觉得你是块好料。从今天起,你就正式编入二连三排。二连长叫王虎,打仗是把好手,就是脾气有点爆,你多担待。你的排长叫赵虎,也是个老兵了,作战经验丰富。你跟着他,多学学战场上的规矩。”

“是!我一定好好学!”林啸风大声回答。

“好,有这股劲头就行。”张铁石满意地点了点头,“走,我带你熟悉一下咱们的营地,顺便跟你讲讲我们队的规矩。”

张铁石带着林啸风走出指挥部,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营地里的各个区域:训练场、食堂、马厩、简易的兵工厂……

“我们铁血游击队,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在战场上,命令就是天,让你上,你不能退,让你撤,你不能冲。明白吗?”

“明白!”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咱们是人民的队伍,吃的穿的都是老百姓给的,要是敢祸害百姓,我第一个枪毙他!”

“明白!”

“第三……”

张铁石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林啸风跟在他身后,认真地听着,将每一条规矩都牢牢记在心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他不再只是一个猎户,而是一名肩负着国仇家恨的抗日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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