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衣服分不清是脏的还是原色。
他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心道这人莫不是来碰瓷的吧。
林烁想着立即换上一副凶狠的表情，语气不善道：“干什么，我可没有撞到你啊！”
“小伙子你误会了。”
老大爷摆摆手，颤颤巍巍的朝林烁走近几步。
浑浊的双眼将林烁打量一圈。
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林烁被他看的浑身发毛。
多半遇到个神经病了。
不欲纠缠，林烁转身就要走。
“小伙子等等。”
老大爷说着两步跨到林烁面前。
速度之快让林烁瞠目结舌。
这还是刚才那个走路都打颤的大爷吗。
他眉头紧皱：“您到底想干嘛？”
“小伙子别发火啊，我啊是专门算命的，你看，我的摊子在那边摆着的。”
老大爷说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
又接着对林烁道：“我老远就看见你了，小伙子，你印堂发黑，恐有劫难啊。”
林烁长长哦了一声。
“敢情您不是碰瓷的，是招摇撞骗的！”
林烁从来不信算命的说法。
当场翻一个白眼就要离开。
“你最近是不是遇上怪事了，我看周身环绕着一股黑气！”
老大爷在后面大喊一声。
林烁脚下一顿。
他最近确实遇上怪事了。
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要不，随便算算？
林烁转身走回去。
半信半疑问：“你说说，我身上多了些什么？”
老大爷连连点头。
他将林烁带去自己的摊子旁，搬出两个黢黑的板凳示意林烁坐下；
一本正经的和林烁解释了起来———
“你魂魄不稳，周身围绕着一股黑气，有东西想随时占据你的身体.......”
林烁竖着耳朵认真的听着。
这大爷说的还真和他的症状有九分相似。
他在梧桐树下听了好半天，最后彻底相信了老大爷的话。
脸上的神情早己由怀疑变为敬佩。
老大爷神神叨叨的说完。
最后从摊子上拿起一沓黄色的符纸。
“给，一半你贴在卧室的床头边。”
林烁接过来，问：“那另一半呢？”
大爷上下看林烁几眼，神神秘秘道：“我算出来想占你身体的东西就在你身边。”
林烁脑袋闪过一道白光。
难道是小果？
算命的大爷继续道：“另一半符纸你想办法让它吃下去，三天后，保你今后安然无恙！”
林烁深信不疑。
他接过符纸，“行，谢谢大爷，您这符纸卖多少钱？”
“嗐。”
老大爷颤巍巍摆摆手，“不贵不贵，也就五千块。”
五千.....
林烁心想还是有些贵的。
不过这大爷看起来是有真本事的，没准儿他的办法有效果。
林烁当机立断给老大爷扫了五千块过去。
将手里的那沓符纸揣进兜。
乐呵呵的赶回了家。
一首以来困扰的事情总算迎来了一个突破口。
事业似乎也要迎来第一春。
林烁的心情别提有多畅快了。
将车停好后一边哼着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一边等电梯。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
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池砚的妈妈。
林烁一愣。
一排大白牙还露在外面，就猝不及防和人打了个照面。
他赶紧收起牙齿朝卓文曦问好：“阿....阿姨，好久不见。”
卓文曦点点头。
扬起一抹疏离的笑：“你好啊小烁，好久不见了。”
“....对对，是好久不见了。”
林烁尴尬的走进电梯，默默离卓文曦远些。
他从小就有些害怕池砚的妈妈。
就算卓文曦对他再怎么温柔，他还是害怕。
也可能是他小时候住院住多了，天生对医生有些恐惧吧。
同在一个空间。
他又是晚辈，不好将长辈晾在一边。
林烁想着；
主动和卓文曦搭话：“阿姨，您来是来找池砚的吧？”
卓文曦淡淡一笑：“对，他很久不回家了，我来看看。”
“....哦，这样啊。”
林烁总觉得卓阿姨今天不不对劲。
具体的也说不上来。
只能强忍着尴尬继续和人聊天：“听说池砚评为副教授了，还没来得及恭喜您和叔叔。”
林烁话音落。
卓文曦连个笑容也没有了。
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一声。
林烁：“......”
他又说错话了？
林烁不敢再开口。
沉默一会儿。
卓文曦主动道：“小烁，一起去池砚那儿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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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烁赶紧拒绝，“我提前叫外卖了，还是下次吧阿姨。”
先不说池砚那冰块脸欢不欢迎他，就看卓文曦今天的脸色，他才不敢上去呢。
电梯到了六层，林烁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从里面出来，对卓文曦道：“那阿姨您慢走，我就先回家了。”
“嗯。”
卓文曦客套说：“有时间和池砚来阿姨家玩儿啊。”
“欸好好好。”
林烁腮帮子都快笑酸了；
等电梯门完全合上才敢收起笑容。
“嘶。”
他一边揉着脸一边往家里走，“和卓阿姨聊天可真是个体力活。”
灶台上的锅子白烟不停的往上升腾。
池砚一身米白色居家服，穿着围裙正在给小果煮肉骨头。
小果傻兮兮围在池砚周围不停的转圈。
偶尔冲他叫两声。
池砚捞出煮好的肉骨头放在一边，被小果闹烦了。
他抬脚轻轻踢小果一下，“你先出去好不好，在这里蹦来蹦去被热水烫到怎么办？”
小果不听，只是朝池砚汪汪叫两声。
“唉。”
池砚摇摇头，正打算将这傻狗赶出去。
忽然，听到门开的声音。
他眉头一皱，转身将火关掉走出厨房。
不会是林烁吧？
池砚一边往客厅走一边怀疑。
随意闯进别人家里这事儿林烁不是干不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想，要真是林烁，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
池砚走到客厅。
远远的就看到玄关处正在换鞋子的背影。
他愣在了原地。
卓文曦穿着明显不合脚的鞋子走进来。
见到池砚眉头习惯性的一皱，“打你电话你不接，信息也不回，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不打算和我联系了？”
熟悉的指责声在客厅响起。
池砚垂眸看向地板，双手不自觉去捏上衣的衣角。
他沉默的样子让卓文曦更加来气了：“说话，哑巴了吗？！”
池砚动了动唇。
低声道：“....您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
卓文曦走到池砚面前。
眼里怒气渐盛，“我把你养那么大，现在连你家都不能进来了？”
“....不是，您先坐吧。”
池砚缓缓呼出一口气，不欲和母亲争辩。
他转身想去鞋柜给卓文曦另找一双合脚的鞋子。
卓文曦以为池砚要走。
加大音量：“你给我回来！”
池砚无奈转身，“妈，我只是想给您拿双鞋。”
“用不着。”
卓文曦指了指对面沙发，“你坐下，我有事情和你谈。”
池砚无奈坐下。
一边给卓文曦倒水一边道：“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卓文曦忽视这句话。
单刀首入的问：“你爸是不是来找过你？”
池砚倒水的动作一顿。
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将水杯递到卓文曦面前，“是。”
“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就下了一盘棋。”
“下棋？”
卓文曦冷笑一声：“他是想让你去他的研究所工作。”
池砚知道瞒不过母亲。
无奈闭了闭眼，“我不打算去。”
“我也不同意你去！”
卓文曦有些激动的指着池砚道：“你从小是我花心思培养长大的，你爸管过你多少？现在他研究所缺人了就想捡现成的让你过去，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情！”
池砚知道，但凡涉及到他爸和研究所的事情。
他妈会变得有些偏激。
他也不理解。
这两人明明是夫妻，可平日的相处模式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妈，我己经拒绝我爸了。”
池砚试图安抚卓文曦：“况且研究所的工作我也做不来。”
“可你也不想去陈叔叔的工作室。”
卓文曦毫无温度的双眼紧盯着池砚，“你究竟在不满意什么？我给你找的工作环境比你现在这个不知道好了多少。”
又是这样。
熟悉的窒息感涌上池砚心头。
他的喉咙在隐隐刺痛。
吞咽了几口口水后，池砚才哑声道：“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
“哼。”
这声冷笑像一把剑准确无误的扎进池砚的胸膛。
卓文曦开口：“你要是再在那地方工作，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儿子。”
她忽然厉声尖叫：“我没你这么废物的儿子！”
“阿嚏——！”
林烁打了一个大大喷嚏。
震得手中的符纸掉了大半。
“怎么回事？”
林烁将符纸从床上捡起来。
自言自语道：“谁在骂我....”
他依照那大爷的话，将一半符纸贴在床头。
正撕着胶带。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
这感觉林烁再熟悉不过了。
“不是吧，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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