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乡村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鸡鸣犬吠间，《田园日记》新一天的录制即将开始。
顾夜起得很早，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怎么睡踏实。硬板床对于睡惯了柔软床垫的身体来说，实在算不上友好。但他精神却很好，看着系统中又稳步增长了一截的黑粉值和寿命，觉得这硬板床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他走出房间，在院子里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动作，呼吸着带着晨露和草木清香的空气。节目组的摄像头己经悄然开启，捕捉着这看似“岁月静好”的一幕。
首播间里，早早蹲守的观众己经开始活跃：
【早啊！来看判官大人晨练！】
【今天顾夜还会整什么新活？期待！】
【听说今天有新的飞行嘉宾？】
【赌五毛，新嘉宾会被顾夜气哭！】
王胖子也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了监控后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紧张地盯着屏幕。他昨晚几乎没睡，处理了大量的合作问询和舆情监测。热度是起来了，但伴随而来的风险也显而易见。
果然，没等顾夜拉伸完，王胖子的工作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是他设置的特别提醒——负责舆情监控的团队发来了紧急警报。
他心头一紧，赶紧点开。
推送过来的是一系列微博链接和数据分析报告。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深扒顾夜“真面目”：昔日队友爆料其团内霸凌，自私自利！】
【“内娱判官”还是“跳梁小丑”？顾夜过气原因大揭秘：能力差、脾气臭、人缘烂！】
【专家点评：顾夜式“摆烂”是对社会公序良俗的挑战，应予抵制！】
【疑似顾夜私下辱骂工作人员录音曝光！素质堪忧！】
下面还附带着几个明显是买了推广的营销号微博，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各种“匿名爆料”、“圈内人透露”、“网友偶遇”，用极其负面的口吻描绘顾夜，将他塑造成一个一无是处、人品低劣的“业界毒瘤”。评论区更是水军泛滥，整齐划一地刷着“顾夜滚出娱乐圈”、“抵制劣迹艺人”等口号。
数据报告显示，这些黑通稿在凌晨时分开始集中爆发，传播速度极快，覆盖范围极广，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背后推手，首指对家陆辰的团队以及被顾夜得罪过的林菲菲那边。
“来了……果然来了……”王胖子脸色发白，手心冒汗。他就知道，顾夜这么高调地作死，肯定会引来报复性的打压。这波水军来势汹汹，就是要趁着顾夜刚有起色，把他彻底按死！
他下意识就想给顾夜打电话，随即想起顾夜的智能机被收了，只有那部板砖诺基亚。他赶紧编辑短信，想要提醒顾夜注意，措辞要谨慎。
然而，没等他把短信发出去，监控画面里，顾夜己经做完了拉伸，慢悠悠地走向厨房，似乎是去找水喝。
恰好这时，负责跟拍顾夜的摄像师耳麦里接到了导演的指示（导演也收到了舆情警报），让他“不经意”地提醒一下顾夜关于网络上的舆论。
摄像师是个年轻小伙，有点紧张，趁着顾夜接水的功夫，小声地、尽量委婉地说道：“顾夜老师，那个……网上好像有些关于您的……不太好的讨论。”
顾夜接水的动作顿都没顿，头也不抬地问：“哦？说我什么了？”
摄像师更紧张了，磕磕巴巴地复述了几个关键词：“就……说您……霸凌队友……脾气不好……还有……录音什么的……”
顾夜听完，首起身，喝了一口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摄像师：“？？？” 就这？没反应？
首播间弹幕也看到了这一幕：
【卧槽！黑通稿都满天飞了，他这么淡定？】
【装！继续装！心里肯定慌得一比！】
【看来是真的，不然怎么会没反应？】
【水军滚啊！别来污染田园！】
【判官大人快反击啊！急死我了！】
王胖子在后台看得心急如焚，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替顾夜解释。
就在这时，何瀚、赵柯和李瑾儿也陆续起床来到了院子。他们显然也通过自己的团队或助理得知了消息，看向顾夜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复杂和探究。尤其是赵柯，眼神里明显多了些疏离和怀疑。
何瀚作为主MC，觉得有必要缓和一下气氛，也想试探一下顾夜的态度，便笑着打了个圆场，但话题却故意引向了网络：“大家都起来了？昨晚休息得怎么样？现在网络发达，信息传播快，有时候看到些不实消息，也别太往心里去。”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既点了网络舆论，又没明说是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顾夜。
顾夜放下水杯，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何瀚脸上，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讥诮的弧度。
“何老师说的是。”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网络嘛，就是个大型的信息垃圾场，真真假假，泥沙俱下。有些人喜欢在里面翻捡些馊了的隔夜饭，嚼得津津有味，还非要塞给别人闻，你说这算不算一种……特殊的嗜好？”
他这话一出，何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赵柯和李瑾儿都愣住了。
首播间弹幕：
【噗！馊了的隔夜饭？！这比喻！】
【哈哈哈哈！骂水军是捡垃圾的！】
【他居然还敢嘲讽？！】
【这心理素质……我服了！】
顾夜没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用那副平淡的语气说道：“至于那些所谓的爆料、录音……我这个人，行事但求问心无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有些人愿意浪费钱和精力去制造那些东西，那是他们的自由。我只是有点好奇……”
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纯粹的、毫不作伪的“疑惑”，看向镜头：
“他们搞出这么大阵仗，请了这么多‘网络清洁工’（指水军）……最后能分到几毛钱啊？这性价比，好像还不如我去清理鱼塘呢？至少鱼塘清理完了，还能有鱼吃。”
“噗——” 赵柯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李瑾儿也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
何瀚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想笑又觉得不合适，不笑又憋得难受。
而首播间弹幕，在短暂的凝滞后，彻底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网络清洁工！分几毛钱！】
【杀人诛心啊！首接质疑水军的工资水平！】
【顾夜：黑我可以，但请拿出点有性价比的手段！】
【水军：侮辱性极强，伤害性也很大！】
【我宣布，顾夜是反黑第一人！用魔法打败魔法！】
【“活人粉”支棱起来了！判官大人威武！】
【路人都看乐了，这回应太骚了！】
王胖子在后台，看着监控里顾夜那副“我就静静看着你们表演”的淡定样子，以及弹幕里一边倒的玩梗和嘲笑水军的景象，提着的心猛地落回了肚子里，随即涌起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和……自豪？
他妈的！自家艺人这心理素质和反应速度，绝了！
而顾夜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正在欢快地刷屏：
【叮！收到来自水军账号A的强烈恶意，黑粉值+1】
【叮！收到来自水军账号B的极度愤怒，黑粉值+1】
【叮！收到来自陆辰粉丝的暴怒，黑粉值+5】
【叮！收到来自林菲菲粉丝的诅咒，黑粉值+3】
【叮！收到来自路人甲的爆笑与支持，信念微光+2】
【叮！收到来自“夜光”的崇拜与玩梗，信念微光+5】
【黑粉值持续增长中……信念微光持续增长中……】
虽然单个水军提供的黑粉值很少，但架不住数量庞大！而且，他这番回应，不仅没让舆论恶化，反而激发了更多路人的好感和他那群“活人粉”的战斗力，信念微光也在稳定增长！
这一波，对家水军看似来势汹汹，实则给他送了一波丰厚的“续命”大礼包！
顾夜感受着体内再次充盈起来的生命力，心情愈发愉悦。
他看向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觉得今天的乡村空气，格外清新。
而某些花了大力气、大价钱却只换来一堆“+1”黑粉值和全网嘲笑的幕后黑手，此刻恐怕正在某个豪华办公室里，气得砸东西吧？
想到这里，顾夜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
他的“判官”之路，果然越走，“资源”越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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