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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柴房中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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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厚重的木门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也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阴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陈年霉木和尘土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令人窒息。豆蔻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是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声响,更添了几分绝望。

苏婉清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柴堆,蜷缩在角落。最初的惊惧和愤怒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冰冷的麻木和深入骨髓的寒意。王氏那尖刻恶毒的指控犹在耳边回响,“私通外男”、“败坏门风”、“罪该万死”……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她知道,在这个礼教大过天的时代,这样的罪名足以将她彻底摧毁,甚至可能累及性命。王氏绝不会放过这个彻底打压她的机会。而那枚作为唯一证据和希望的玉佩,此刻正落在最大的敌人手中。

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穿越以来的种种委屈、不甘、挣扎求存,在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令人绝望的笑话。她以为拥有了系统就能改变命运,却没想到转眼就陷入了更深的绝境。难道她林云昭,不,苏婉清,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就要这样窝囊地死在一个后宅妇人的构陷之下?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能抑制住那想要尖叫、想要崩溃的冲动。不能慌,绝对不能慌!系统发布了任务,就说明还有转机!【化解当前危机】,【善用现有资源】……

现有资源?她还有什么?

她一无所有。除了身边这个吓坏了的小丫鬟,除了那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偶尔能给她一丝指引的系统。

等等!

婉清猛地睁开了眼睛,即使在浓重的黑暗中,那双眸子也骤然亮起微弱却执拗的光。

资源……那枚玉佩!王氏将它视为定罪铁证,但反过来想,那又何尝不是她能利用的唯一筹码?

那玉佩代表着一个身份极其尊贵的人欠她的恩情。王氏鼠目寸光,只想着用这玉佩坐实她的“奸情”,却刻意忽略了其背后可能代表的滔天权势和……风险。如果操作得当,这危机或许真能转化为……机遇?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就在这时,柴房外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以及开锁的哗啦声。

豆蔻吓得猛地噤声,像只受惊的小兽般缩成一团。

婉清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是王氏去而复返?还是来动家法的婆子?

柴房门被推开,一道昏黄的光线投射进来,照亮了门口一个高大却略显清瘦的身影。并非王氏或那些凶神恶煞的婆子,而是她的父亲——吏部侍郎苏明远。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面容严肃,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看着柴房里狼狈不堪的长女和她的丫鬟。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提着一盏灯笼,昏黄的光线将他脸上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勾勒得更加分明。

“父亲……”婉清低低唤了一声,声音因久未进水而有些沙哑。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行礼,却因为腿脚麻木和寒冷而一个踉跄。

苏明远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他的目光在阴暗潮湿的柴房里扫视一圈,落在婉清苍白瘦弱、沾满尘土的臉上,眉头皱得更紧。无论如何,苏家的嫡女被关在这种地方,传出去终究不好听。

但他开口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训斥:“婉清,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母亲方才都跟我说了,你昨夜私自出府,彻夜未归,还……还与人私相授受,收了那等来历不明的信物!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罪过?我苏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柴房里回荡,带着父亲的威压和官僚的审问意味。

豆蔻吓得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婉清的心却稍稍定了一些。苏明远亲自来了,而不是首接让婆子动家法,这说明他心中并非全然信了王氏的话,或者,他至少还在权衡利弊。这或许就是系统提示的一线“转机”!

她深吸一口冰冷污浊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哭诉,不能辩解,那样只会让苏明远觉得她心虚狡辩。她需要的是……谈判的筹码。

她抬起头,迎上苏明远审视的目光,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和顺从,反而透出一种让苏明远感到陌生的平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镇定。

“父亲,”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异常清晰,“女儿确实昨夜出了府,也确实带回了一枚玉佩。”

她首接承认了部分“事实”,这让苏明远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

婉清继续道,语速不急不缓:“但母亲所言‘私通外男’,纯属无端揣测,构陷之词。女儿并非与人私会,而是……救了一个人。”

“救人?”苏明远眉头一挑,显然不信,“深更半夜,荒郊野外,你一个弱女子救什么人?又如何救?”

“女儿去后山寻找果腹之物,偶然发现一位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公子。”婉清半真半假地陈述,隐去了系统和新手礼包的存在,只强调了自己的救助行为,“女儿见他衣着不凡,伤势严重,不忍见死不救,便竭尽所能,为其简单处理了伤口,喂了些清水米粥,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今日清晨,他的家人寻来,将其接走。临行前,为表谢意,留下了那枚玉佩作为信物,言明日后若有难处,可凭此玉佩去京城‘荟茗茶楼’寻一位姓莫的掌柜。”

她将救援过程说得尽可能合理,重点突出了对方身份的“不凡”和“报恩”的承诺。

苏明远听着,眼神变幻不定。他仔细打量着婉清,试图从她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但婉清的神情太过平静坦然,眼神清澈见底,带着一种近乎倔强的真诚,与他印象中那个唯唯诺诺、受了委屈只会躲起来哭的长女判若两人。

而且,她的话逻辑清晰,细节也说得通。后山确实偶尔会有贵人路过或……遭遇意外。如果真是救了某位贵人,那这枚玉佩的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你所言属实?”苏明远的声音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怀疑,“那玉佩现在何处?拿来为父看看。”他记得王氏言之凿凿地说那玉佩雕龙纹凤,绝非俗物。

“玉佩……被母亲拿去了。”婉清垂下眼睫,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无奈,“母亲认定女儿行为不端,不容分说便搜身夺走了玉佩,并将女儿关在此处。父亲,那玉佩是女儿清白的证明,亦是那位公子报恩的信物。母亲如此行事,若将来那公子家人寻来,见信物落在母亲手中,又闻听府中如此污蔑之词,只怕……只怕非但不会领情,反而会认为我苏家贪图财物、诬蔑恩人,届时恐为苏家惹来祸事。”

她这番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自己的冤屈,更将苏家的利益和可能的风险摆在了苏明远面前。

苏明远心中一震。他是个官僚,最擅长的就是权衡利弊。婉清的话像一把小锤,敲在了他内心最敏感的地方。如果婉清说的是真的,那王氏的所作所为简首是愚蠢至极!不仅得罪了一位潜在的贵人,还可能给苏家带来麻烦!那龙纹玉佩……莫非是哪位王府世子?甚至……他不敢再深想下去。

但另一方面,他又不能完全相信婉清。万一这只是她为了脱罪编造的谎言呢?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陷入了沉思。

柴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灯笼里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婉清的心跳得飞快,她知道,父亲正在权衡。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她必须再加一把火,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一个既能保全苏家颜面,又能让他看到巨大利益的理由。

她想起了细纲中提到的“选秀”。这或许是……唯一的出路,也是她能抓住的,最大的一根稻草。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次开口,抛出那个足以改变她命运的计划。

系统面板在她脑海中悄无声息地亮着,【化解当前危机】的任务进度,似乎向前跳动了一小格。

黑暗中,希望的微光,似乎真的开始闪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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