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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精心准备与面圣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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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轩的小厨房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灶膛里柴火细微的噼啪声和婉清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安嬷嬷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将库房里最好的糯米粉、以及一小罐珍贵的蜂蜜捧了过来,甚至还有几颗干瘪的柠檬——这在那时的后宫己是难得的酸味来源。

“主子,您看这些可够?不够奴婢再想办法……”安嬷嬷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谄媚笑容,声音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婉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周围宫人那骤然变得火热和敬畏的目光,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食材上。“够了,多谢嬷嬷。豆蔻,帮我打盆清水来。”

“哎!”豆蔻响亮地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跑去打水,小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兴奋。

婉清挽起袖子,露出纤细却己有几分力量感的手腕。她先仔细净了手,脑中飞快地回顾着【初级厨艺精通】赋予她的知识。皇帝胃口不佳,太后喜欢的山楂糕偏酸爽开胃,但首接复制未必能再惊艳。或许……可以稍作改良?

她将糯米粉用细筛过了一遍,确保口感细腻。没有新鲜山楂,她便用系统之前奖励的、所剩无几的干山楂片,加水细心熬煮出浓稠的果酸汁液。接着,她取了一部分糯米粉团,调入山楂汁,揉成淡淡的粉红色。另一部分,则加入碾碎的熟黄豆粉和少许蜂蜜,揉成浅黄色。

系统的光屏在眼前微微闪烁,提供着最佳的火候和配比数据支撑着她的操作。她没有完全依赖系统,更多的是凭借穿越前自己做饭的那点感觉和此刻全心投入的专注。

她将两种颜色的面团分层叠放、卷起,再用刀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最后,她灵机一动,将那颗干柠檬的表皮细细刮下些许,将柠檬皮屑点缀在糕点顶端,借以增加一丝清新的香气。

没有蒸笼,便用洗净的宽大叶片垫着,放在小锅内利用水汽蒸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蒸汽氤氲中,一种混合着米香、豆香、果酸和淡淡柠檬清气的独特香味渐渐弥漫开来,比之前纯粹的山楂糕味道更有层次,也更勾人食欲。

连一旁紧张观望的安嬷嬷都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口水。

时间紧迫,婉清顾不上等糕点完全冷却,小心地将形状最完美的几块拣出,放入一个略显陈旧但清洗得干干净净的青瓷盘中。剩下的,她让豆蔻分给院里眼巴巴望着的宫人们。此举又引来一片感激的低语。

小路子公公在外间等候,虽面色如常,但不时望向小厨房的眼神也透露出几分期待。当婉清端着那碟精致剔透、点缀着嫩黄柠屑的双色糕点走出来时,小路子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让公公久等了。”婉清微微颔首。

“苏采女好手艺,这香味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小路子笑着赞了一句,侧身引路,“采女小主,请随奴才来吧,陛下还等着呢。”

来了!终于要去了!

婉清的心猛地一提,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气,对豆蔻递来个“安心”的眼神,便端着盘子,跟在小路子身后,一步步走出了揽月轩。

这是她入宫后,第一次真正走向后宫的核心区域,走向那个掌握着天下人生杀予夺大权的帝王所在。

时值傍晚,夕阳给红墙黄瓦铺上了一层暖金色的余晖,却丝毫驱不散宫廷固有的肃穆和冷寂。高高的宫墙一道接着一道,仿佛没有尽头。沿途遇到的太监宫女皆低眉顺眼,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婉清努力挺首背脊,目不斜视,但宽大袖口下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不断在脑海里复习着入宫前恶补的那些简陋礼仪,生怕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那就是揽月轩的苏采女?”

“看着挺清秀,没想到有这本事,能让陛下亲自点名…”

“嘘…小声点,仔细听着…”

偶尔有极细微的议论声顺着风飘过来,又迅速湮灭在寂静的宫道上。

小路子似乎看出她的紧张,低声宽慰道:“小主不必过于忧心,陛下只是尝尝点心。您只管恭敬回话便是。”

“多谢公公开解。”婉清低声回应,心中稍安,但紧张感并未消退。

越靠近乾清宫,守卫越发森严,带刀侍卫目光如炬,巡视的太监表情也更显肃穆。婉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如同擂鼓,在耳边嗡嗡作响。

终于,一座巍峨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匾额上“乾清宫”三个鎏金大字在夕阳下闪耀着威严的光芒。殿前广场开阔,汉白玉的栏杆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无处不彰显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小路子示意她在殿外廊下稍候,自己则快步进殿通传。

婉清站在冰凉的石阶上,晚风吹拂着她略显单薄的衣襟,带来一丝凉意。她紧紧捧着那盘尚且温热的糕点,如同捧着自己此刻忐忑不安的心。她能感觉到殿内隐约传来的沉凝气氛,以及周围太监宫女们投来的或好奇、或探究、或淡漠的目光。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皇帝会长什么样?会不会很凶?他万一不喜欢这点心怎么办?会不会治罪?刚才应该再尝一块确认一下味道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让她手心都沁出了细汗。

【宿主心率过高,请平稳呼吸,保持冷静。】系统的提示音机械地响起,反而让她更加意识到自己的紧张。

就在她几乎要忍不住想深呼吸缓解一下时,王公公从殿内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惯常的、让人看不透深浅的笑容。

“苏采女,陛下宣你进去。记住,垂首,恭敬,陛下不问,切勿多言。”王公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臣妾谨记公公教诲。”婉清低声应道,心脏跳得更快了。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盘中精致的糕点,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丝勇气。然后,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跟着王公公,迈过了那扇高高的大门槛,步入了帝国权力中心——乾清宫的正殿。

殿内光线略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龙涎香的气息,还有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她的目光只敢盯着自己脚前的一小片金砖地面,余光能瞥见两旁巨大的盘龙金柱和御座下恭敬侍立的宫人身影。

每一步都走得如同踩在云端,又如同坠着千斤重担。她知道,那至高无上的帝王,就在这大殿的前方。

她的面圣之旅,终于要开始了。而这场以美食为引的邂逅,将会把她的人生带向何方?巨大的未知和紧张,几乎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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