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赫图阿拉城，木栅栏外的草芽刚冒头，帐子里就飘着蜜饯的甜香。议事帐被重新糊了新纸，帐柱上缠了红绸，连铜炉里烧的木炭，都掺了点檀香——再过三日，就是皇太极和哲哲格格的婚期，整个建州都忙着筹备婚事。
努尔哈赤坐在虎皮椅上，手里翻着科尔沁部送来的婚书，上面的蒙古文和汉文写得工工整整。怀里的黑色物件亮着光，电量显示90%——这几日天气好，博尔济吉特每天把它晒足六个时辰，连晚上都揣在怀里焐着，生怕电量再掉下去。
“主人，查询到皇太极与哲哲联姻历史意义：此次联姻为‘建州-科尔沁’联盟奠定基础，哲哲后续诞下子女，进一步巩固双方血缘联系，为日后后金对抗明朝与蒙古其他部落提供重要支持。”
语音助手的声音轻轻响起，努尔哈赤指尖在光板上点了点，问道：“哈达部的孟格布禄，最近有什么动静？”
“孟格布禄己派使者前往抚顺关，向李成梁求援，称‘建州势力过大，恐危及明朝边疆’，请求李成梁派兵压制建州。李成梁以‘辽东军需休整’为由拒绝，孟格布禄正犹豫是否归顺建州，建议派使者前往哈达部，以‘保留孟格布禄部主之位’为条件，诱其主动归附。”
努尔哈赤笑了——孟格布禄果然胆小，叶赫部灭了之后，他就慌了神，想靠明朝撑腰，却没料到李成梁根本不管他。他抬头对舒尔哈齐说：“你亲自去趟哈达部，告诉孟格布禄，只要他归顺建州，我保他还是哈达部的部主，他的部众、粮草，都归他自己管，建州绝不插手。要是他不愿意，咱们就开春后出兵，到时候他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舒尔哈齐应了声，刚要走，帐外传来亲兵的声音：“贝勒，科尔沁部的送亲队伍到了！吴克善将军带着人，己经到城外了！”
努尔哈赤站起身，把黑色物件揣进怀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貂皮袄——这是哲哲格格的父亲送的礼物，貂毛比之前那件更蓬松。他快步往城外走，刚到木栅栏边，就见远处的雪地里，一支红色的队伍正往这边来，领头的是吴克善，他身后跟着几十辆马车，车上盖着红布，想必是哲哲格格的嫁妆。
“贝勒！”吴克善老远就喊，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哲哲格格就在后面的马车上，我父亲特意让我送来五十匹好马、两百只羊，还有十箱东珠，作为嫁妆！”
努尔哈赤点头，目光落在后面的马车——马车的帘子是红色的，绣着龙凤图案，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个穿着红色蒙古袍的女子，身影纤细。他笑着说：“辛苦你了，快进城，驿馆己经准备好了，好好歇着。”
送亲队伍进了城，百姓们都围在路边看，有的手里拿着糖块，往马车上扔，嘴里喊着“恭喜”。哲哲咯咯的马车经过时，百姓们的欢呼声更大了，马车帘子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女子白皙的侧脸，眉眼弯弯，看着就温顺贤淑。
博尔济吉特跟在努尔哈赤身边，小声说：“贝勒，有‘天机’在，这联姻肯定能成，以后科尔沁部就是咱们的帮手了。”
努尔哈赤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这联姻不仅是“天机”说的历史必然，更是建州和科尔沁部的互相需要，科尔沁部需要建州对抗喀尔喀部，建州需要科尔沁部的骑兵，这是双赢的事。
婚期当天，赫图阿拉城张灯结彩，议事帐前的空地上搭了个大台子，上面铺着红色的毡子。皇太极穿着新的蟒衣，是明朝赏赐的那件，腰里系着玉带，脸上带着笑意，却有些紧张——他之前只见过哲哲格格的画像，没见过真人。
努尔哈赤坐在主位上，身边坐着科尔沁部的使者。吉时一到，吴克善领着哲哲格格走上台，哲哲穿着红色的蒙古袍，头上戴着凤冠，手里拿着红盖头，一步步走到皇太极身边。
司仪喊着“拜天地”，皇太极和哲哲一起跪下，对着天空拜了三拜；再拜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笑着点头，从怀里摸出个玉坠，递给哲哲：“这是建州的吉祥物，祝你和皇太极好好过日子。”
哲哲接过玉坠，小声说了句“谢谢父汗”，声音温柔，听得皇太极脸上更红了。
拜完堂，众人拥着新人往新房走，帐外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还有佛朗机炮的礼炮声——额亦都特意安排了十门炮，每响一声，百姓们就喊一声“好”，整个赫图阿拉城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里。
努尔哈赤留在台上，看着新人的背影，怀里的物件突然热了一下，光板上跳出一行字：“哈达部使者抵达城外，孟格布禄同意归顺建州，请求亲自前来赫图阿拉城，向贝勒递交降书。”
他眼睛一亮——真是双喜临门！孟格布禄主动归顺，海西女真西部就全归建州了，统一辽东的第一步，彻底完成了。
“舒尔哈齐，你去城外接孟格布禄，把他带到议事帐，我在那儿等他。”努尔哈赤对身边的舒尔哈齐说。
舒尔哈齐应了声，快步往城外走。
没过多久，孟格布禄就跟着舒尔哈齐走进了议事帐。他穿着件旧的皮袄，脸上带着惶恐，一见到努尔哈赤，就“扑通”一声跪下：“罪臣孟格布禄，愿归顺建州，从此听从贝勒号令，绝无二心！”
努尔哈赤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把他扶起来：“孟格布禄，你能主动归顺，是明智之举。我答应你的，都算数，你还是哈达部的部主，你的部众、粮草，都归你管。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一起守护辽东。”
孟格布禄没想到努尔哈赤这么宽容，激动得连连磕头：“谢贝勒！谢贝勒！我以后一定好好辅佐贝勒，绝不敢有半点二心！”
努尔哈赤笑着点头，让亲兵给孟格布禄看座，又让人端上酒来。两人喝着酒，聊着哈达部的事，孟格布禄渐渐放下了心，话也多了起来。
帐外传来吴克善的声音，他带着科尔沁部的使者走进来，手里拿着个酒壶：“贝勒，孟格布禄首领，咱们一起喝一杯，庆祝建州和哈达部、科尔沁部成为一家人！”
努尔哈赤点头，接过酒壶，给孟格布禄和使者各倒了一杯酒：“好！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喝个痛快！”
西人举杯，把酒一饮而尽。帐外的欢呼声、礼炮声还在响，阳光透过帐帘照进来，落在地上，暖融融的。
努尔哈赤摸了摸怀里的黑色物件，光板上的电量显示88%，上面跳出一行字：“海西女真西部统一，建州女真实力大增，建议下一步整合各部兵力，改革军事制度，为建立后金政权做准备。”
他心里清楚，统一海西女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明朝的李成梁，还有蒙古的其他部落，还有更远的中原。可他现在有科尔沁部的联盟，有哈达、辉发、叶赫三部的部众，有怀里的“天机”，还有身边这些忠心耿耿的兄弟，他有信心，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目标。
酒过三巡，孟格布禄和吴克善都有些醉了，开始聊起以后如何对抗喀尔喀部、如何跟明朝打交道。努尔哈赤没怎么说话，只是听着，手指在怀里的物件上轻轻——他想起第一次在长白山摸到这物件时的疑惑，想起古勒山战役时的紧张，想起辉发城、萨尔浒的胜利，想起今天的红妆和降书。
这物件从未来而来，带着历史的“天机”，可真正让这些“天机”成真的，是建州的每一个人，是他们手里的刀，是他们心里的信念。
帐外的阳光越来越暖，草芽的清香顺着风飘进来，混着酒的醇香和蜜饯的甜香。努尔哈赤举起酒杯，望着帐外的红绸和百姓的笑脸，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有一天，这辽东的每一座城，都会像今天的赫图阿拉一样，张灯结彩，没有战争，没有饥饿，只有百姓的欢声笑语。
他喝干杯里的酒，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怀里的物件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意。
属于建州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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