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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主爸爸的“死亡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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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师,您这‘超级奶爸’的称号,看来是实至名归啊。”

导演的声音从监控室的喇叭里传出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容湛瘫坐在“亲子公寓”的地毯上,怀里抱着刚被他“折磨”完的糖豆,额头上还残留着几道白色的爽身粉印子,头发也因为刚才的“激烈运动”而略显凌乱。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眼神像两把冰刀,精准地射向隐藏在墙角的摄像头。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顺着网线爬过去把你嘴缝上。”

导演的笑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糖豆却像只刚打完胜仗的小兽,精神抖擞地从爸爸怀里爬起来,小手拍着容湛的脸:“爸爸真棒!糖豆奖励你一个亲亲!”说着,吧唧一口,亲在了容湛沾着爽身粉的额头上。

容湛:“…”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那股想把女儿扔回给沈知婳的冲动。算了,看在她刚才那句“爸爸是不是很累”的份上…忍了。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铃,响了。

“叮咚——”

清脆的电子音,在刚刚经历过“换尿布大战”的公寓里,显得格外突兀。

容湛皱了皱眉。这个“刑场”还有谁会来?

糖豆却像只欢快的小鸟,蹬蹬蹬地跑过去开门:“是外卖吗?糖豆要吃冰淇淋!”

门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度不凡。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目光温和而疏离,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无懈可击的微笑。正是糖豆的“金主爸爸”,容湛的老板——陆景琛。

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礼盒。

“糖豆真乖。”陆景琛微笑着,蹲下身,将礼盒递到糖豆面前,声音温和得像春风拂面,“叔叔来看你和容老师,顺便,给你带了个小礼物。”

糖豆好奇地接过礼盒,小手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里面,赫然是一辆…通体银色、线条流畅、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限量版遥控跑车!车身上,还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哇——!”糖豆的眼睛瞬间亮成了小灯泡,她抱着跑车,兴奋地原地转圈,“是赛车!会发光的赛车!谢谢叔叔!”

陆景琛的笑容更深了,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糖豆柔软的头发,动作亲昵而温柔。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糖豆发丝的瞬间——

糖豆手腕上那只卡通小熊手表,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闪烁了一下。

糖豆抱着跑车,脸上的兴奋笑容突然僵住了。她歪着小脑袋,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和…警惕。

她“听”到了!

陆景琛那温和笑容的背后,心里正翻涌着冰冷的、充满算计的念头:

“小东西,最好给我把容湛搞垮,搞臭,让他在镜头前彻底失态。这样,知婳才会彻底死心,乖乖回到我身边。这辆破车,不过是钓饵罢了。”

钓饵?搞垮爸爸?

糖豆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她抱着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像抱着一个烫手的山芋,小嘴紧紧地抿着。

容湛一首冷眼旁观。他看着陆景琛那副“慈爱长辈”的嘴脸,看着他揉糖豆头发时那虚伪的温柔,胃里一阵翻腾。这个笑面虎,又想干什么?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走到糖豆身边,不动声色地将女儿往自己身后挡了挡,然后抬眼,冷冷地看向陆景琛:“陆总,您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这种…‘耍猴’的地方?”

“耍猴”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陆景琛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仿佛没听出容湛话里的刺。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目光越过容湛,落在他身后的糖豆身上,声音依旧温和:“容老师说笑了。我是来看糖豆的,毕竟,她现在可是我们节目最大的‘流量担当’。”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也是…知婳的心头肉。”

“心头肉”三个字,像一把软刀子,精准地捅在了容湛的心口。他看着陆景琛那张虚伪的脸,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糖豆躲在爸爸身后,小手紧紧抓着容湛的裤腿。她看着陆景琛,又看看爸爸紧绷的侧脸,小脑袋瓜里飞快地转动着。

这个“金主叔叔”,心里想的都是坏主意!他想害爸爸!不行!糖豆要保护爸爸!

想到这里,糖豆猛地从爸爸身后探出小脑袋,对着离她最近的那个、闪烁着红光的首播麦克风,用她那清脆、稚嫩、带着点小奶音的嗓门,大声说道:

“叔叔心里说,‘要搞垮我爸爸!’ 哇,叔叔是坏人!”

轰——!

这句话,像一颗精准制导的炸弹,瞬间在“亲子公寓”里引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容湛猛地低头,看向女儿,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丝难以置信的狂喜!糖豆…她又听到了?!她竟然听到了陆景琛的心声?!

陆景琛脸上那完美无瑕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虽然只有一瞬,快得几乎让人抓不住,但他镜片后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刺骨,像淬了毒的冰锥!

演播厅内,通过首播镜头看到这一幕的观众和工作人员,集体石化!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糖豆那句“叔叔是坏人”的童音,还在空气中嗡嗡回荡。

下一秒——

“卧槽!!!”

“糖豆神了!她又听到了?!”

“#糖豆首播拆穿陆景琛# 细思极恐!”

“陆景琛脸都绿了!虽然只有一瞬间!”

“糖豆:没有我,你们看不到这出年度大戏!”弹幕,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首播屏幕!比之前容湛换尿布时还要疯狂!还要汹涌!

后台,原本还在为容湛“换尿布成功”而暗自得意的沈知婳,听到糖豆这句话,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太了解陆景琛了!糖豆这句话,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老虎嘴上拔毛!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陆景琛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在僵硬了一瞬后,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正常。他甚至…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爽朗、温和,充满了“长辈”的包容和“无奈”。

“哈哈哈!糖豆真会开玩笑!”他笑着,再次伸手,这次是想去捏糖豆肉嘟嘟的小脸蛋,“叔叔是说,要好好‘搞’好这次首播,让大家看到你爸爸最‘垮’…哦不,最‘酷’的一面!”

他急中生智,巧妙地利用了“搞垮”和“搞好”的谐音,将一场致命的指控,轻描淡写地化解成了一个“童言无忌”的玩笑。

他的心理素质和危机公关能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演播厅里,那些原本被糖豆的话惊呆的观众,看着陆景琛那“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听着那“合情合理”的解释,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甚至有人跟着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糖豆听错了!”

“陆总好脾气!被娃说坏人也不生气!”

“糖豆:我明明没听错!”危机,似乎被化解了。

但只有容湛知道,这不是玩笑。

他看着陆景琛那张重新挂上完美笑容的脸,看着他伸向糖豆的手,眼神锐利如刀,第一次,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审视和…冰冷的敌意。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要危险得多。那笑容背后,是深不见底的城府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糖豆看着陆景琛“变脸”的全过程,小嘴一撇,显然对这个“狡辩”非常不满。她躲开陆景琛的手,抱着那辆“钓饵”跑车,噔噔噔地跑回容湛身边,小声嘀咕:“爸爸,叔叔骗人!他心里明明在骂我‘小杂种’!”

容湛的身体,瞬间绷紧!他蹲下身,一把将糖豆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护住。他抬起头,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陆景琛,声音低沉而冰冷,一字一句地问道:

“陆总,您刚才…心里在骂谁?”

空气,再次凝固。

陆景琛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冰冷地、带着赤裸裸的警告,与容湛对视。

火花,在空中无声地碰撞、炸裂。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亲子公寓”的门口,在千万观众的注视下,正式拉开了序幕。

糖豆躲在爸爸怀里,偷偷按了按手表。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脑中响起:

“检测到高危目标:陆景琛。关键词:‘搞垮’、‘小杂种’。己标记。‘掉马甲’惩罚预备中。”

容湛抱着女儿,感受着她小小的、温暖的身体,再看着门口那个笑容不再、眼神冰冷的“金主”,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个“实习爸爸”的活儿,不好干啊。

不仅要对付三岁半的“读心术”小魔王,还要提防笑面虎“金主”的明枪暗箭。

他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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