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意攥着衣角,跟着张妈往傅家后院走,脚步放得很轻。昨天傅老夫人提了句“斯年这几天精神好些了,你有空去看看他”,今天一早就拉着张妈问路线,心里既紧张又有点期待——这是她第一次要见这位“瘫痪的未婚夫”,也是复仇计划里要拉拢的关键人。
“前面那栋带竹林的就是静思院了,斯年少爷住了快五年了。”张妈指着不远处的院落,声音压低了些,“您记着,院里头的石子路是平的,没台阶,方便轮椅通行;少爷一般下午会在竹林下的石桌旁看书,早上大多在屋里休息,您这会儿去,刚好能赶上他刚起,人还精神。”
白知意顺着张妈指的方向看过去,静思院的院门是竹编的,没关严,能看到里面种着大片的青竹,风一吹,竹叶沙沙响,比前院的热闹多了几分安静。她点点头,把张妈昨天说的“斯年喜欢吃桂花糕、爱读明清历史书”在心里又过了一遍,手不自觉摸了摸口袋里的食盒——里面是早上特意让厨房热好的桂花糕,还带着温度。
“对了白小姐,”张妈突然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静思院的备用钥匙,少爷身边的李伯今天去采买了,您进去后轻点儿声,别吓着少爷——他性子冷,不爱热闹,之前夏小姐来,没敲门就进去,少爷发了好大一通火。”
白知意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我记着了,谢谢张妈,您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免得人多让他不自在。”
看着张妈走远,白知意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竹门。院子里的青竹长得比想象中密,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石桌上还放着一本翻开的《明史》,旁边摆着一杯没喝完的清茶,应该是李伯早上准备的。
“有人吗?”她轻轻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屋里的人听见。等了几秒没动静,她才拿着钥匙往正屋走,脚步踩在平地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正屋的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摆着一张宽大的轮椅,靠在窗边,上面搭着一条灰色的薄毯。她刚要敲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带着点沙哑:“进来。”
白知意推开门,先看到的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服,头发剪得短,侧脸线条很利落,只是脸色有点苍白,眼神落在窗外的竹林上,没看她,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
“斯年少爷,我是白知意,来看您的。”她站在门口,没敢往前走,把手里的食盒举了举,“早上听厨房说您喜欢吃桂花糕,特意给您带了点,还是热的。”
傅斯年终于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没说话,只是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像是在判断她的来意。白知意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却没躲开,笑着把食盒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我还听张妈说您喜欢读《明史》,刚好我之前也看过一点,要是您不介意,咱们可以聊聊?”
这话刚说完,傅斯年的手指动了动,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收紧了些——他没跟外人提过喜欢《明史》,连傅宏远都只知道他爱读字画相关的书,这女人怎么知道的?他抬眼再看白知意,发现她脖子上挂着枚旧银锁,样式老气,不像傅家女人戴的名贵首饰,倒像是乡下带来的,心里莫名多了点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明史》?”他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低沉,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没什么温度。
白知意心里松了口气——愿意说话就好。她没提张妈,只是笑着说:“前几天帮老夫人整理书房,看到您落在那儿的《明史》,翻了两页,觉得您做的批注很有意思,就记着了。”这话半真半假,既没暴露张妈的帮忙,又能体现她的细心,还能引出“批注”这个话题,拉近距离。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食盒上,没接话,却往石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把茶倒了,重新泡一壶,要温的,别太烫。”
白知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愿意让她留下的意思。她赶紧应下,拿起石桌上的空茶杯,走到旁边的茶柜前,看到里面摆着各种茶叶,其中一罐贴着“龙井”的标签,旁边还有张便签,写着“温茶80度”,应该是李伯特意留的。她按照便签上的温度泡好茶,端到傅斯年面前,刚好温乎不烫口。
“谢谢。”傅斯年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又落回窗外的竹林,却没再赶她走。白知意没敢多说话,旧糖新酿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石桌上的《明史》翻了翻,看到书页边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有力,不像个长期瘫痪的人写的,心里暗暗记下——傅斯年的瘫痪,说不定真有猫腻。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系统提示弹了出来:“嘀——检测到宿主成功进入傅斯年住处,初步建立交流(获得留下的许可),主线任务【推动联姻】进度提升0.3%,当前进度98.8%。系统建议:1. 适时提及‘按摩调理’——比如‘我奶奶以前教过我点简单的按摩手法,您久坐轮椅,要是肩酸,我可以帮您按按’,为后续治疗铺垫;2. 避免提及‘婚事’‘替嫁’等敏感话题,重点聊《明史》或桂花糕,维持轻松氛围;3. 留意李伯回来的时间——执行者反馈,李伯和傅子昂有过接触,可能会被叮嘱‘盯着您’,注意言行。”
白知意看到“李伯和傅子昂有接触”,心里一紧,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抬头刚好看到傅斯年在看她,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她赶紧找了个话题:“斯年少爷,您这批注写得真好,比如这段‘万历新政的成败’,您说‘张居正太急了,没顾及士族利益’,我之前看的时候也这么想,就是没您说得透彻。”
傅斯年的眼神明显柔和了点,第一次正眼看向她:“你也懂明史?”
“不算懂,就是喜欢看,以前在乡下没什么书,奶奶给我找了本旧《明史》,翻了好几遍。”白知意笑着说,故意提了奶奶,拉近距离,“对了,我奶奶以前总说,久坐的人容易肩酸,她教过我点简单的按摩手法,不用太大力气,您要是不介意,我帮您按按?就当谢谢您愿意跟我聊明史。”
傅斯年盯着她看了几秒,没拒绝,只是点了点头:“轻点儿。”
白知意走到他身后,指尖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能摸到他肩膀上的肌肉有点僵硬——应该是常年坐轮椅,血液循环不好。她按照奶奶教的手法,轻轻按压穴位,力度刚好,没让他觉得疼。
“您以前是不是经常运动?”按到肩颈处时,她突然问了句——能摸到他肩颈的肌肉线条很明显,不像长期不运动的人。
傅斯年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声音冷了点:“以前喜欢打篮球,五年前出了场车祸,就再也没动过。”
白知意没再追问,只是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些:“那您现在也别总坐着,天气好的时候,让李伯推您在院子里多转转,竹子旁边的空气好,对身体好。”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李伯的声音:“少爷,我回来了,买了您爱吃的……”
白知意赶紧收回手,站到旁边,看到李伯提着袋子走进来,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带着几分审视,不像早上张妈说的“温和”。她心里记着系统的提示,没主动说话,只是笑着跟李伯点了点头。
傅斯年看了李伯一眼,淡淡开口:“这是白知意,以后会常来,你不用拘谨。”
李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少爷。”只是看白知意的眼神,还是带着点不自在。
白知意知道再待下去可能尴尬,赶紧拿起食盒:“斯年少爷,桂花糕您记得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您。”
傅斯年没挽留,只是“嗯”了一声,目光又落回《明史》上。白知意走出静思院,才发现手心出了层薄汗——第一次见傅斯年,比想象中顺利,至少他没首接赶她走,还愿意让她按摩,这己经是好开头了。
刚走到回廊,手机又震动了,系统提示弹出来:“嘀——宿主成功完成首次探望傅斯年,建立初步信任(获得再次探望许可),主线任务【推动联姻】进度提升0.2%,当前进度99%。系统建议:1. 明天探望时带本《本草纲目》,以‘聊养生’为由,进一步探傅斯年的身体状况;2. 联系匿名执行者,查李伯与傅子昂接触的具体内容,防止被算计;3. 准备新婚夜的应对话术,重点强调‘先做朋友,慢慢相处’,缓解傅斯年的抵触。”
白知意看着“99%”的进度条,心里松了口气——离完成主线任务越来越近了。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平安锁,阳光透过回廊的窗户洒在身上,暖融融的。静思院的竹叶还在沙沙响,傅斯年的冷漠、李伯的审视,都成了她复仇路上的小插曲,只要一步步稳着走,总能把这些“障碍”变成“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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