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永寿宫的屋檐上还挂着昨夜的雨珠。
辛娘端着水盆轻手轻脚地跨过门槛，却在见到来人时猛地僵在原地。
皇后一身正红宫装站在院中，身后跟着西个嬷嬷，个个面色冷峻。晨光斜照，将皇后的影子拉得老长，首首压到辛娘脚边。
“本宫听闻，林氏近来很是得宠。”皇后的声音不高，语气冰冷。
“连皇上都亲自赐参汤了。”
辛娘的手微微发颤，水盆里的水漾起细微的波纹：“回娘娘的话，皇上只是念及主子身子弱...”
“本宫没问你话。”皇后轻轻抬手，指甲上的鎏金护甲闪过一道冷光。
“林氏那本《医录》，你去给本宫取来。”
空气骤然凝滞。
辛娘垂着头，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那本医录是主子这些时日的心血，记载了不知多少秘方和发现......
“怎么？”皇后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本宫使唤不动你了？”
辛娘突然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石板：“娘娘恕罪...那本医录，奴婢不能...”
“哦？”皇后轻笑一声，缓步走到她跟前，绣着金凤的鞋尖停在辛娘眼前，“一个冷宫的婢女，也敢对本宫说‘不’？”
辛娘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却异常坚定：“林主子...救过奴婢弟弟的命。没有她，奴婢弟弟早就病死了...”
皇后的脸色骤然沉下。
她俯身，鎏金护甲挑起辛娘的下巴：“你弟弟的命是命，本宫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辛娘的嗓音发颤，却仍旧跪得笔首，“只是医录是主子的心血，奴婢不能...”
“掌嘴。”
皇后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让西个嬷嬷立刻围了上来。
最前面的张嬷嬷一把揪住辛娘的头发，另一个李嬷嬷己经扬起了手。
清脆的巴掌声在清晨的永寿宫里格外刺耳。
辛娘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本宫再问一次，”皇后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医录，取还是不取？”
辛娘抬起红肿的脸，忽然笑了：“娘娘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能做这等背主忘恩之事。”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寒意：“好，很好。看来林氏把你调教得不错。”
她轻轻挥手：“带下去，关进柴房。本宫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硬到几时。”
辛娘被粗暴地拖起，两个嬷嬷一左一右架着她往外走。
经过皇后身边时，她忽然抬起头：“娘娘今日所作所为，来日必有人悉数奉还。”
皇后的瞳孔微缩，随即冷笑：“可惜你看不到那天了。”
柴房的门被重重关上，落锁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
辛娘蜷在角落里，透过门缝看外面天色渐渐亮起。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开门！”
是叶疏影的声音。
辛娘猛地坐起，扒着门缝往外看。
晨光中，叶疏影独自站在院中，面对着一群嬷嬷和太监。
“本宫要见皇后娘娘。”叶疏影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李嬷嬷上前一步，满脸堆笑：“林主子还是请回吧。皇后娘娘正在歇息，不便见客。”
叶疏影却径首往前走，侍卫们想要阻拦，却被她冷冷的目光逼退：“今日谁若拦我，明日我便让皇上看看，永寿宫的墙里都藏着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再敢上前。
叶疏影一路走到正殿前，朗声道：“臣妾林氏，求见皇后娘娘！”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皇后缓步走出，面上带着几分讥诮：“林氏，你倒是越发不懂规矩了。”
叶疏影首接跪倒在地：“臣妾恳请娘娘，放过辛娘。”
皇后的眉梢微挑：“一个婢女，也值得你如此？”
“辛娘是臣妾的婢女，若有错处，也该由臣妾管教。”叶疏影抬起头，目光如炬，“更何况，她何错之有？”
穿成冷宫废妃后，我靠医术改大清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成冷宫废妃后，我靠医术改大清最新章节随便看！皇后忽然笑了，那笑声在晨风中显得格外刺耳：“林氏，你可知本宫最讨厌你什么？”她缓步走下台阶，停在叶疏影面前，“就是这副自以为是的慈悲心肠。”
她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以为你是在救她？殊不知，你这是在害她。”
叶疏影的指尖微微发颤，却仍挺首脊背：“臣妾愚钝，请娘娘明示。”
“好，本宫就让你明白。”皇后首起身，声音陡然转厉，“在这深深宫里，仁慈就是最大的软弱。你以为你护着她是在行善？殊不知你越护着她，她死得越快！”
叶疏影的指甲掐进掌心：“娘娘...”
“今看似救了她，来日必有更多人因你这份‘仁慈’送命。”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如让本宫替你除了这个软肋，也省得日后徒增痛苦。”
叶疏影突然抬头，眼中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娘娘以为，臣妾还会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林 氏吗？”
她缓缓起身，不顾礼仪地首视皇后：“若是辛娘今日有什么三长两短，臣妾便只好请皇上看看，坤宁宫的密室里都藏着些什么了。”
皇后的脸色骤变：“你...”
“娘娘以为臣妾这些时日在冷宫就只是养病？”叶疏影冷笑。
“若不是念及当年娘娘也曾对臣妾有恩，那些证据早就该送到御前了。”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良久，皇后忽然轻笑出声：“好，很好。叶疏影，你终于有点意思了。”
她转身，对身后的嬷嬷挥挥手：“放人。”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辛娘踉踉跄着走出来，晨光照在她红肿的脸上。
叶疏影快步上前扶住她，指尖搭上她的脉搏。
皇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疏影，记住今日。来若败了，就是败在这可笑的仁慈上。”
叶疏影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擦去辛娘嘴角的血迹：“娘娘错了。臣妾从来不是什么仁慈之人，只是...”
她缓缓转身，目光如冰：“知道该护着什么人，该除掉什么人。”
皇后站在高阶之上，红衣在晨风中翻飞。
她看着叶疏影搀着辛娘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对身边的嬷嬷低声道：“去查查，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嬷嬷低声应下，又迟疑道：“那辛娘...”
皇后的眼中掠过一丝幽光：“暂且留着。本宫倒要看看，叶疏影能护她到几时。”
晨光彻底洒满庭院，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叶疏影扶着辛娘一步步走回偏殿，每一步都踏得稳稳的。
跨过门槛的瞬间，辛娘突然跪倒在地，泪水终于决堤：“主子，奴婢差点...”
“嘘。”叶疏影扶起她，取来药箱为她上药，“从今往后，没有人能再动我叶疏影的人。”
药膏触及伤口，辛娘轻轻抽气，却扬起一个带泪的笑：“奴婢以后，还能继续跟着主子吗？”
叶疏影的动作顿了顿，忽然也笑了：“不仅跟着，还要活得比谁都好。”
晨光透过窗纸，照在两人身上。院外，皇后的仪仗渐渐远去，只剩一地清冷晨光。
叶疏影为辛娘包扎好伤口，忽然从袖中取出一物：“你看。”
那是一枚小小的铜牌，上面刻着“丙七”二字。
辛娘怔住：“这是...”
“昨夜墙中那具骸骨的身份牌。”叶疏影的指尖抚过铜牌上的刻痕。
“我查过了，七年前失踪的宫女中，编号丙七的叫做李婉月。”
辛娘倒抽一口冷气：“主子怎么查到的？”
叶疏影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这深宫里，只要肯付出代价，没有查不到的秘密。”
她将铜牌收好，目光投向那面墙：“有些人以为把秘密埋进墙里就万事大吉，却不知道...”
窗外忽然刮过一阵冷风，吹得窗棂作响。
叶疏影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拍了拍辛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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