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一层薄雾笼罩着冷宫的青瓦红墙。
叶疏影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晨露清香的空气。
禁足期满的第一日,她正准备开始新的训练计划,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辛娘快步走进院子,手中紧握一封烫金请柬,脸色凝重得如同蒙了一层寒霜。
“主子,太医院送来的。”她将请柬递上,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
叶疏影接过请柬,指尖触到那烫金的纹路时,微微一顿。
展开一看,竟是太医院联名发起的“医道论战”邀请函,落款处赫然盖着太医院的大印。
“三日后,太医院正厅,当庭辩驳风寒病因...”她轻声念出关键内容。
“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叶疏影心中了然。
辛娘急得绞紧了手中的帕子:“主子,这分明是个陷阱!他们明知您刚解禁,就急着设局...”
“慌什么。”叶疏影将请柬随手搁在石桌上,目光扫过院角正在训练的老鼠,“既然他们想玩,我奉陪便是。”
她转身走向书房,衣袂翩跹间带着几分决绝:“备纸墨。”
整整一日,叶疏影埋首于医书典籍之中。
冷宫偏殿临时改成的书房里,烛火通明至深夜。她时而凝神细读,时而提笔疾书,窗纸上投下她专注的侧影。
“主子,亥时了,该歇息了。”辛娘端着宵夜进来,见她仍伏案疾书,忍不住劝道。
叶疏影头也不抬:“再等等,就差一点了。”
她正在整理证据链,从《黄帝内经》到《伤寒杂病病论》,从张仲景到李时珍,历代医家对风寒的论述都被她一一梳理。
偶尔她会停顿片刻,指尖轻敲桌面,似在思考什么关键之处。
忽然,她眼睛一亮,迅速在纸上写下几行字:“原来如此...”
夜深人静时,阿丑悄悄推门进来。
见叶疏影仍在奋笔疾书,他默默走到砚台前,挽起袖子开始磨墨。
墨锭与砚台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叶疏影抬眼,看见少年专注的侧脸被烛光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
“你去睡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她轻声道。
阿丑摇摇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奴才陪着主子。”
叶疏影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忽然问道:“你相信我能赢吗?”
阿丑磨墨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信。”
一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叶疏影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好,那就让他们看看,冷宫废妃究竟有多大本事。”
接下来的两日,冷宫里的灯火彻夜未熄。
叶疏影不仅查阅医书,还开始进行简单的实验。
她让辛娘取来不同病症患者的脉案记录,个个对比分析。
第三日清晨,当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叶疏影推开书房的门,眼下带着淡淡的倦色,眸光却亮得惊人。
“准备好了?”辛娘捧着刚沏好的茶迎上来。
叶疏影接过茶盏,指尖因长时间握笔而微微发红:“岂止是准备。”她抿了口茶,眼中闪烁着光芒,“我要让太医院那帮老顽固,从此记住我的名字。”
辰时正,太医院正厅。
朱红大门缓缓开启,叶疏影一袭素衣出现在门口。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数十道目光齐刷刷投向她,有好奇,有轻蔑,更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太医院院使坐在主位,见她进来,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林主子倒是准时。”
叶疏影环视西周,见厅内不仅坐着太医院所有太医,还有几位看似身份不凡的旁观者。
她心中冷笑:这是要把她当众羞辱的架势。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院使清了清嗓子,“今日论题:风寒之病因。就请林主子先陈述观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叶疏影身上。
她不慌不忙地走上前,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在陈述之前,我想先请问诸位:你们当真了解什么是风寒吗?”
一句话,让满堂哗然。
一位年长的太医猛地站起身:“黄口小儿,也敢在此大放厥词!风寒乃外感六淫之首,自古有定论,何需再多言!”
叶疏影不气不恼,反而微微一笑:“既然张太医如此笃定,那不妨说说,为何同一场风寒,有人症状轻微,有人却重症缠身?为何同样的治法,时灵时不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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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疏影不再看他,转向众人:“风寒并非单一病因,而是多种因素交织所致。除了外邪入侵,还与个人体质、情绪波动、饮食起居等诸多内因有关。”
她的话音未落,另一位太医己经按捺不住:“荒谬!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每个人得的都不是同一种病?”
“正是此理。”叶疏影眸光一闪,“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即便感染同一病邪,表现也会因人而异。这就是为什么——”
她突然提高声调,“太医院至今无法完全攻克风寒之症!”
满堂寂静,落针可闻。
院使的脸色己经十分难看:“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叶疏影从袖中取出一卷手稿,缓缓展开:“这是我整理的风寒辨证体系。根据不同的症状组合,将风寒分为九大类型,每一型都有对应的诊断标准和治疗方案。”
她将手稿传给最近的太医:“诸位可以看看。”
手稿在太医们手中传递,起初是不屑一顾,但随着阅读的深入,不少人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暗自点头,更有人面露惊异之色。
院使看完后,沉默良久,忽然道:“这些......可有实证?”
叶疏影早就料到有此一问,不慌不忙道:“自然。过去三个月,我通过太医院的脉案记录,验证了这一体系的准确性。若是院使不信,可以当场查验。”
她报出几个病例编号,立即有太医取来相应的脉案。对照之下,果然如她所说,每个病例都能在她的体系中找到对应的分类和解决方案。
厅内气氛陡然转变。
先前挑衅的张太医忽然冷笑一声:“就算你说得有理,但这些终究是纸上谈兵。医道重在实践,敢问林主子可有治验案例?”
叶疏影眸光微动,心知这是最关键的一问。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厅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院使大人,不好了!淳亲王突发急症,症状像是风寒,但又有些不同...”
院使猛地站起身:“症状如何?”
“发热、咳嗽、浑身疼痛,但最奇怪的是...”太监喘着气道,“王爷一首说看见幻觉,说明眼前有飞虫飞舞...”
太医们面面相觑,这等症状闻所未闻。
院使急得额头冒汗:“快,快去请脉!”
“且慢。”叶疏影突然出声,“若是信得过,可否让我一试?”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聚焦在她身上。
院使犹豫片刻,终于咬牙道:“那就请林主子出手吧。”
叶疏影跟随众人来到淳亲王寝殿。只见王爷躺在榻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双手还在空中胡乱挥舞:“走开...这些飞虫...走开...”
她仔细观察片刻,忽然问道:“王爷近日可曾食用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贴身太监想了想:“王爷三日前得了一筐新鲜野菌,甚是喜欢,连食了两日...”
叶疏影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她转向院使,“这不是普通风寒,而是菌物中毒引发的类风寒症状。若按风寒治,必出大错。”
她迅速开出方子:“绿豆、甘草、金银花...再加一味鬼箭羽。”
药煎好服下,不过半个时辰,淳亲王的症状明显减轻,终于安静下来。
满室寂静中,院使长叹一声,向着叶疏影深深一揖:“今日,是老朽输了。”
叶疏影却摇头:“医道之争,从来没有输赢之分。唯有不断探索,才能造福苍生。”
她转身走向厅外,阳光洒在她素色的衣袂上,映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目光扫过一众太医:“三日后,我会送来完整的辨证体系手稿。届时,欢迎诸位指正。”
说罢,她翩然离去,留下满堂神色各异的太医。
回到冷宫,辛娘早己等候多时,见她安然归来,这才松了口气:“主子,今日之事...”
叶疏影摆摆手,唇角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意:“准备纸墨,我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窗外,一只灰褐色的老鼠悄悄钻进来,跳上桌案,在她手边放下一个小巧的竹筒。
叶疏影取下竹筒内的字条,看完后轻轻一笑:“看来,有人己经等不及要看我的完整手稿了。”
她将字条凑近烛火,看着它渐渐化为灰烬,眸光在跳动的火焰中明明灭灭。
这场医道之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她手中的筹码,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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