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透过裁缝铺的窗棂，在地板上拼出细碎的光斑。林晚秋正低头核对账本，指尖划过“会员卡充值”那一栏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短短半个月，己经有五十六个名字挤在泛黄的纸页上，最上面的“傻柱”二字被红笔圈了又圈，充值记录后面跟着一串歪歪扭扭的星号，那是傻柱自己画的“积分标记”。
“又在算你的宝贝账？”傻柱端着刚出锅的肉包子走进来，蒸汽在门框上凝成小水珠，“刚在食堂听王大妈说，她想给儿媳妇充张卡，问能不能多送点布料？”
林晚秋笔尖一顿，抬头时眼里闪过笑意：“她倒是会算账。”说着翻开账本，在空白页写写画画，“充50元送5尺细棉布，这个档位怎么样？比零散充值划算，还能清掉库房里那批碎花布。”
傻柱把包子往桌上一放，凑过来看：“你这脑子咋长的？昨天三大爷还说，你这会员卡是‘印钱的机器’。”
“是让大家都划算的机器。”林晚秋纠正道，指尖点在“积分兑换”那一栏，“你看，李大姐用积分换了2尺蓝布，做了双鞋；张师傅换了锁边服务，昨天还介绍他徒弟来办卡。这不是我一个人赚，是让来的人都觉得‘占了便宜’，才会常来。”
正说着，门帘被掀开，王大妈裹着寒气走进来，手里攥着个布包：“晚秋妹子，我听傻柱说充50能送布？”她把布包往桌上一倒，哗啦啦滚出一堆毛票和角币，最大面额是两张5元纸币，“这是我攒的50元，给我儿媳妇办张卡，她快生了，正缺做小被褥的布。”
林晚秋数钱时，注意到王大妈的手指在微微发颤——那些毛票被得边角发白，显然是从买菜钱、缝补钱里一点点抠出来的。她心里一动，从库房抱出那批积压的碎花布：“大妈，您看看这些布，颜色鲜，做小被褥正好。充值50元送5尺，我再多送您1尺锁边，不收手工费。”
王大妈眼睛一亮，伸手摸了摸布料：“这花色真俊！比供销社的便宜多了！”
“以后您带街坊来办卡，每成一张，我再送您一尺布。”林晚秋补充道，语气自然得像唠家常。
王大妈顿时笑开了花：“真的？那我这就去喊对门的刘婶子来，她早就想给孙子做件小褂子！”
等王大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傻柱才挠挠头：“你还让她拉人？不怕亏了？”
“拉来10个人，库房的布就能清完，还能多500元周转资金，怎么会亏？”林晚秋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剪下一段碎花布，“而且你没发现吗？王大妈刚才摸布料时，手指在布上比画着尺寸——她自己也想要，只是不好意思说。”
傻柱恍然：“所以你多送她一尺锁边，是让她……”
“让她能顺手给自己做个小口袋。”林晚秋把剪好的布叠成整齐的方块，“人都这样，既想占便宜，又想体面。咱们的会员卡，就得把这两样都给足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王大妈果然领着刘婶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挎着菜篮的妇女。刘婶子刚进门就首盯布料：“晚秋妹子，王大妈说你这儿充卡送布？我要那张红底小碎花的！”
林晚秋刚要应声，眼角余光瞥见傻柱悄悄往灶膛里添了块煤——他是怕人多了屋里冷，特意把炕烧得暖乎乎的。她心里一暖，起身招呼时，声音都带着笑意：“刘婶子来得巧，今天新到的锁边机刚装好，充卡能优先用！”
那台崭新的锁边机就摆在铺子中央，银亮的机身在阳光下泛着光，是林晚秋用会员卡回笼的第一笔资金买的。此刻它嗡嗡地转着，吐出整齐的线迹，把妇女们的目光牢牢吸住。
“这机器真能顶三个人手？”有人忍不住问。
“您看。”林晚秋拿起一块布料塞进机器，瞬间弹出细密的锁边线，“以前手工锁边一尺要10分钟，现在一分钟搞定，办卡的话，锁边费打八折。”
妇女们的议论声越来越热闹，有人当场掏钱办卡，有人拉着林晚秋问能不能“先充10元试试”。林晚秋早备好了不同档位的充值表，贴在墙上：“充10元送1尺白布，充20元送2尺细布，充50元送5尺花布加免费锁边……”
傻柱在一旁看着，忽然拿起账本帮着登记名字，他写的字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格外认真。有个妇女笑着打趣：“傻柱这是要当账房先生啦？”
傻柱头也不抬：“我这是怕晚秋累着！”
林晚秋心里漾起暖流，低头看向账本上新添的名字，忽然发现——那些曾经围着秦淮茹“借粮”的妇女，如今正围着她的会员卡讨论；那些被贾张氏偷过鸡、被许大茂坑过票证的街坊，正把攒了许久的零钱郑重地递给她。
夕阳西下时，王大妈又带了两个人来，她手里果然多了个用碎花布做的小口袋，见林晚秋看她，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袋口：“给孙子装糖果用的，锁边真好看。”
林晚秋笑着把新办的卡递给她：“以后带满10个人来，我送您做小被褥的全套布料。”
关店门时，傻柱数着钱袋里的票子，突然说：“今天收了180元，够买两台锁边机了！”
“不。”林晚秋望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这不是钱，是他们愿意信我——信这张卡能换实在东西，信我不会像秦淮茹那样算计，信来这儿花钱，能比在院里‘凑份子’划算。”
傻柱似懂非懂地点头，帮着把布料归拢好。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会员卡登记表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名字忽然变得清晰——原来瓦解吸血联盟的，从来不是硬碰硬的争吵，而是让大家明白：靠自己攒的钱、凭自愿办的卡，能换来得心应手的实惠，远比围着别人“借”来的施舍，更让人踏实。
林晚秋锁门时，指尖触到门楣上新钉的“晚秋商标”木牌，忽然想起刚穿越时那个攥着抚恤金发抖的夜晚。那时她以为要靠法律条文筑起高墙，才能挡住院里的暗箭，如今才懂——真正的壁垒，是让大家在她这里找到比“吸血”更划算的活法。
“走，回家吃包子。”她拍了拍傻柱的胳膊，“明天把锁边机挪到门口，让路过的都看看。”
傻柱应着，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胡同里，王大妈正跟街坊炫耀她的小口袋，笑声顺着晚风飘过来，混着远处食堂飘来的肉香，在冬夜里酿出甜丝丝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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