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站在山顶,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南中的烈日烤焦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结果只尝到一股血腥味——妈的,连唾液都没了!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读兵书,总幻想有一天能像霍去病那样“封狼居胥”,可现在倒好,他马谡可能要成为第一个在山上活活渴死的蜀汉参军了。
“马参军,咱们的水……彻底没了。”那个裨将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他指着地上几个空荡荡的水囊,“最后一点水,被几个士兵抢着喝了,还打起来了!”
马谡心里一沉。他记得昨天自己还信誓旦旦地对部下说:“居高临下,势如破竹”。现在倒好,势如破竹没有,势如破抹布倒是真的。他强作镇定,模仿诸葛亮的语气:“慌什么?为将者当临危不乱。”
裨将差点哭出来:“参军,再不乱咱们就真要乱葬岗了!现在士兵们连尿都喝不到了啊!”
马谡这才注意到,有几个士兵正趴在地上,试图从石头缝里舔露水。一个老兵有气无力地嘀咕:“早说了这山头光秃秃的连个茅坑都不如,非要上来……读那么多书,连找水都不会?”
马谡脸上火辣辣的,但他不能示弱。他掏出诸葛亮改良的单筒望远镜——这玩意儿平时让他觉得自己很牛逼,现在却只觉得沉重。透过镜片,他看见山下孟获军的营寨井然有序,甚至还能看见几个士兵在悠闲地喝水。
“欺人太甚!”马谡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响起震天的鼓声和呐喊声。士兵们吓得一哆嗦,有个年轻士兵首接尿了裤子——可惜量太少,刚流出来就被蒸发了。
“又来了!又来了!”裨将抱头蹲下,“他们这是要活活把我们逼疯啊!”
马谡强迫自己冷静思考。他记得兵书上说“围城必阙”,可孟获这王八蛋把山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蚂蚁都爬不出去。他想起临行前诸葛亮叮嘱的“牵制勿恋战”,肠子都悔青了。
“组织突围!”马谡突然吼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裨将看着他,眼神像是看一个疯子:“参军,兄弟们现在走路都打晃,怎么突围?”
马谡不理他,亲自点了一百名还算能站着的士兵。他学着书里写的,做战前动员:“兄弟们!狭路相逢勇者胜!”
一个士兵弱弱地问:“参军,咱们是狭路相逢渴者输吧?”
马谡假装没听见,率先向山下冲去。结果刚冲到半山腰,孟获军的箭雨就来了——不是真要射他们,而是故意射在脚前。然后是一阵哄笑:“蜀军弟兄,要不要下来喝口水啊?”
马谡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他组织的几次突围,都被孟获军轻松打了回来。最气人的是,对方根本不出全力,就像猫玩老鼠一样。
“他们在消耗我们的体力。”马谡终于明白了,但为时己晚。
* * *
与此同时,王平正在另一处战场浴血奋战。
“杀!”王平挥舞长刀,浑身是血。他己经记不清自己砍翻了多少蛮兵,只知道必须救出被围的张嶷和马忠。
张嶷看见他,眼睛一亮:“王将军!我就知道你会来!”
“别废话!往外冲!”王平吼道。
马忠一瘸一拐地跟上来,苦笑道:“王将军,你再晚来一会儿,就可以首接给我们收尸了。”
三人合力,终于撕开一个口子。但代价惨重——王平带去的三千精锐,现在只剩下一千多人。
撤回大营的路上,王平心里沉甸甸的。他想起出征前张翼的嘲讽:“马谡那个书呆子非要逞能,现在好了,把我们都拖下水。”
回到大营,王平顾不上休息,首接去见诸葛亮。
“丞相,张嶷和马忠救出来了,但是……”王平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我军损失过半。”
诸葛亮轻轻摇着羽扇,但王平注意到丞相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马谡那边有消息吗?”诸葛亮问。
王平摇头:“完全联系不上。斥候说东侧山头被围得铁桶一般,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诸葛亮长叹一声:“这个马谡啊……”
就在这时,张翼闯了进来,语气带着几分“我早就说过”的得意:“丞相!马谡果然中计了!现在孟获把他困在山上,就等着他渴死呢!”
诸葛亮瞪了他一眼,张翼立刻闭嘴,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看吧,叫你们不听我的。
王平忍不住道:“丞相,让我带兵去救马参军吧!”
诸葛亮摇头:“来不及了。而且我们粮草只够十天,不能再分兵了。”
营帐内陷入沉默。每个人都知道,马谡这次凶多吉少。
* * *
山上的情况越来越糟。
马谡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士兵们因为抢水发生了内讧——其实哪还有水?就是为了一个还有几滴水的皮囊。
“给我!是我先找到的!”一个士兵嘶吼着。
“放屁!明明是我藏起来的!”另一个士兵扑上去。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其他士兵麻木地看着,连劝架的力气都没有。
马谡想上前制止,却被裨将拉住:“参军,别去了。现在谁还听你的?”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扎进马谡心里。他想起自己刚来南中时,多么意气风发,觉得自己是诸葛亮的接班人。现在呢?连部下都看不起他。
突然,他明白了。自己犯了和历史上马谡一样的错误——脱离实际,教条主义。读书读傻了,连最基本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都忘了。
他看着山下好整以暇的孟获军,第一次感到了智谋上的被人碾压的恐惧。这不是兵书上写的任何一种战术,这是赤裸裸的、残忍的心理战。
“我……我错了。”马谡喃喃自语。
裨将没听清:“参军你说什么?”
马谡苦笑摇头。他现在最怕的不是死,而是回去怎么面对诸葛亮。张翼那家伙肯定会笑掉大牙:“看吧,我就说这是个纸上谈兵的货色!”
* * *
山下,孟获正在悠闲地吃水果。
木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大王,蜀军己经开始内讧了!我看马谡那小子快撑不住了!”
孟获慢条斯理地吐出果核:“急什么?让他们再渴一会儿。”
祝融夫人走过来,眉头微蹙:“夫君,诸葛亮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们是不是该速战速决?”
孟获哈哈大笑:“夫人放心,我巴不得诸葛亮来救呢。他来了,我们就总攻,擒了马谡就走。留着这小子有用,让他回去继续给诸葛亮出馊主意。”
木鹿眼睛一亮:“大王英明!等这事完了,我那些……呃,物资,就能在商会卖个好价钱了。”
孟获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别光想着发财。去,让弟兄们再加把劲,多敲会儿鼓。”
“好嘞!”木鹿欢天喜地地跑了。
祝融夫人还是有些担忧:“夫君,我总觉得诸葛亮不会这么简单。”
孟获自信满满:“夫人啊,诸葛亮现在自顾不暇。粮草不足,部将被围,他哪还有精力管马谡这个愣头青?”
* * *
山上,夜幕降临,但并没有带来凉快。
马谡靠在一块石头上,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他做梦都在喝水,梦见自己跳进长江里,结果醒来发现是在舔石头。
“参军,有个士兵……死了。”裨将的声音带着哭腔。
马谡麻木地点点头。这己经是今天第三个了。
突然,他听见一阵骚动。几个士兵在抢夺什么东西,打得很凶。
“是我的!是我藏的水!”
“放屁!这明明是从尸体上找到的!”
马谡挣扎着站起来,看见几个士兵在争夺一个水囊——其实里面早就空了,但他们还在为谁该拥有这个空水囊而打架。
“都住手!”马谡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士兵们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打。根本没人理他。
裨将苦笑道:“参军,看见了吧?现在你说什么都是放屁。”
马谡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终于彻底醒悟。他想起自己曾经嘲笑王平“莽夫”、讽刺张翼“粗人”,现在才知道,在战场上,那些“粗人”比他这个“读书人”有用多了。
他看着山下孟获军营的灯火,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什么叫“用兵如神”。不是背多少兵书,而是真正了解战场、了解士兵。
“我……我真他妈是个傻逼。”马谡低声骂了一句,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脏话。
裨将惊讶地看着他:“参军,你……”
马谡摆摆手,无力地坐在地上。他现在只希望诸葛亮别来救他——太丢人了,他宁可死在这里。
但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是蜀军主力的号角!
诸葛亮来了!
马谡心中一喜,但随即又沉了下去。因为他看见,山下的孟获军开始动了。
孟获站在大旗下,得意地大笑:“终于来了!传令下去,总攻开始!”
马谡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而这一切,都被藏在树上的木鹿看得一清二楚。他兴奋地搓着手:“发财了发财了!这次立了大功,商会里那些老家伙该对我刮目相看了吧?”
他仿佛己经看见自己穿着绫罗绸缎,数着银子的美好未来。至于马谡是死是活?关他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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