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宠站在校场上,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这支所谓的“皇家仪仗队”。士兵们穿着崭新的军服,手持长戟,动作整齐划一地演练着各种花哨的队形变换。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片金光闪闪,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一支专供皇帝出行时撑场面的华丽队伍。
“向左转!齐步走!”向宠高声下令,声音洪亮而沉稳。
士兵们立刻执行命令,动作标准得几乎挑不出毛病。但向宠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他缓步走到队列前,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士兵的手。这些手,皮肤粗糙,指节粗大,虎口处有明显的老茧——那是长期握持兵器留下的痕迹,绝非短短几个月训练所能形成。更让向宠心生疑虑的是,这些士兵的眼神。他们看似专注地执行命令,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仿佛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豹子。
“停!”向宠突然喊道。
队列立刻静止,所有士兵站得笔首,连呼吸都控制得极轻。向宠走到一名士兵面前,伸手摸了摸对方手中的长戟。“你这戟握得不对,”他故意说道,“太,放松些。”
那名士兵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露出憨厚的表情:“将军,俺是乡下人,第一次摸这玩意儿,紧张得很。”说着,他故意松了松手,长戟差点掉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引得旁边几个士兵低声窃笑。
向宠心中冷笑。装,继续装。他早就注意到,这些士兵在“失误”时,身体的本能反应极快,根本不是新手该有的样子。而且,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虽隐蔽,却透着一股默契,仿佛经过长期磨合。然而,丞相诸葛亮的命令很明确:只负责训练,监视异常,但不要深究。向宠虽满腹疑问,却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安。
“重新开始训练!”向宠挥手道,“今天加练两个时辰,谁都不许偷懒!”
士兵们齐声应诺,声音洪亮,纪律严明得让向宠暗自咂舌。他转身走向校场边,心里嘀咕:这刘禅陛下,到底在搞什么鬼?扩编仪仗队?骗鬼呢!这些人,分明是百战精锐伪装成的花架子。可丞相既然不发话,他向宠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北伐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与此同时,北伐前线捷报频传。诸葛亮率领的蜀军势如破竹,天水、南安、安定三郡望风而降,魏军守将或逃或降,蜀军兵不血刃便拿下了大片土地。消息传回成都,整个朝野陷入一片欢腾。
“陛下!大喜啊!”黄皓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手里挥舞着军报,脸上笑开了花,“丞相大人连克三郡,魏贼闻风丧胆!咱们蜀汉,这回要扬眉吐气了!”
刘禅正坐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块蜜饯,闻言抬起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哦?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他放下蜜饯,手指无意识地着龙椅扶手——这是他说谎或紧张时的小动作。黄皓没注意到这些细节,还在那兴奋地手舞足蹈:“是啊陛下!街上百姓都在欢呼,说丞相用兵如神,咱们蜀汉复兴有望了!”
刘禅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北伐初期顺利?历史上不就是这样吗?可他知道,转折点马上就要来了——街亭。那个让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功败垂成的地方。马谡啊马谡,你这个纸上谈兵的家伙,可别真把街亭给丢了!刘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些:“黄皓,去准备些赏赐,犒劳前线将士。另外,给相父送些蜜饯去,他爱吃这个。”
黄皓应声退下,刘禅却独自起身,走到窗边。窗外阳光明媚,百姓欢歌笑语,但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历史的惯性太强大了,他这只小蝴蝶,真的能改变什么吗?他想起自己秘密组建的黑鳞军,那三百精锐伪装成辎重队,混在北伐大军中,由马伯庸率领。他们的任务,本是想在街亭扭转战局,可刘禅现在越来越怀疑——靠这点人手,能挡住张郃的精锐骑兵吗?
“不行,不能冒险。”刘禅喃喃自语。他转身回到书案前,铺开纸张,提起笔,却又犹豫了。首接告诉诸葛亮街亭会失守?相父会信吗?一个整天装傻充愣的皇帝,突然预言军事失败,诸葛亮不把他当疯子才怪。说不定还会怀疑他被魏国细作收买了,那可就全完了。
刘禅挠了挠头,突然灵机一动。他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小孩装傻充愣的桥段。对,就这么办!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写信。先用孩童般歪歪扭扭的字迹写道:“相父大人,昨夜阿斗做梦了,梦见先帝爹爹在骂我,说街亭那地方不好,不能久待。”写到这里,刘禅故意让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他装傻时的习惯动作,好在没人看见。
接着,他又画了一幅涂鸦:一座歪歪扭扭的山,一条弯弯曲曲的路,旁边还有个小小的亭子,上面写着“街亭”二字。画完后,他看了看,差点笑出声——这画得跟幼儿园小朋友的作品似的,谁能想到是皇帝御笔?他吹干墨迹,将信折好,叫来亲信侍卫:“快马加鞭,送给丞相。记住,就说朕做了噩梦,心神不宁,非要送这封信不可。”
侍卫领命而去,刘禅长舒一口气,但心里的石头并没落下。他知道,诸葛亮大概率不会把这封信当回事。相父太信任马谡了,那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历史上就害惨了蜀汉。现在,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黄皓!”刘禅喊道。
黄皓屁颠屁颠地跑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刘禅压低声音:“去,用密信通知马伯庸。告诉他,街亭之战若败,放弃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任务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救出蜀军的有生力量。特别是那些技术工匠,还有像王平这样的将领——他们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绝不能折在街亭!”
黄皓瞪大眼睛:“陛下,您是说街亭会败?可丞相他……”
“闭嘴!”刘禅打断他,手指不自觉地抠着书案边缘,“照朕说的做!记住,密信要用蜜饯味熏过——马伯庸知道怎么辨认。”
黄皓似懂非懂地点头,匆匆退下。刘禅独自坐在殿中,只觉得一阵无力感袭来。他穿越而来,知道历史,却无力改变大势。这种滋味,真他妈难受!他抓起一块蜜饯塞进嘴里,甜味在口中化开,却压不住心底的苦涩。
“陛下,您又在吃蜜饯了?”御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丞相走前交代过,您要控制饮食,免得坏了牙口。”
刘禅翻了个白眼:“朕吃块蜜饯怎么了?相父管天管地,还管朕拉屎放屁?”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粗俗的话,完全不符合他平时装傻的风格。好在御厨没在意,只是嘀咕着退下了。
刘禅叹了口气,继续着龙椅扶手。他知道,诸葛亮那边很快就能收到信。以相父的聪明,肯定会看出信中的异常——那涂鸦虽然幼稚,但山势和路径却画得隐约准确,分明是参考过精密地图的。可诸葛亮会因此改变部署吗?刘赌一根鹅腿,不会!相父太骄傲了,也太信任马谡了,这种“童言童语”,顶多让他一笑置之。
果然,几天后,北伐大军营地中,诸葛亮收到了刘禅的信。他展开信纸,看到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和幼稚的涂鸦,先是一愣,随即莞尔。“陛下还是这般孩子气。”他轻声对身边的马谡说道,“做梦梦到先帝,便担心起街亭来了。”
马谡凑过来看了看信,嗤笑道:“丞相,陛下这是小儿之见。街亭地势险要,我己部署妥当,定叫魏军有来无回!”说着,他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
诸葛亮微微颔首,目光却再次落在那幅涂鸦上。山高路险……这画虽简陋,却莫名让他心中一紧。他想起刘禅送别时的“摔倒”,想起那扩编的仪仗队,想起向宠报告中的异常……陛下,您到底在隐瞒什么?但最终,诸葛亮还是将信折好,收入袖中。“幼常言之有理,”他说道,“陛下思虑过度了。街亭之事,我自有安排。”
他没有改变任何部署,马谡依旧全权负责街亭防务。而远在成都的刘禅,通过秘密渠道得知这一消息后,只能苦笑着摇头。“历史啊历史,你真他娘的是个倔脾气!”他骂了一句,继续埋头规划黑鳞军的救援行动——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马伯庸能多救些人回来了。
街亭的风雨,即将来临。而刘禅的“街亭之警”,终究没能警醒该警醒的人。
作者“浩瀚宇宙的星辰大海”推荐阅读《我刘禅怎么不能单杀司马懿》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M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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