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泡完脚,小德子一边给他擦脚一边嘀咕:"陛下,您这脚丫子泡得跟红萝卜似的,要不要再添点热水?"刘禅噗嗤一笑:"不必了,再泡就该发芽了。"他踢踏着拖鞋走到窗前,望着丞相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小德子,你说丞相此刻在做什么?"
"丞相定然在秉烛夜读,处理政务吧?"
刘禅摇头晃脑:"非也非也,他肯定在数头发——看看今天又愁白了几根。"
小德子挠头:"陛下为何总爱打趣丞相?"
"因为啊..."刘禅突然正色,"有些人明明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偏要装作一无所知。这出戏,朕可得好好陪他演下去。"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
诸葛亮确实在灯下独坐,但不是在数头发。他面前摊开一卷《孙子兵法》,手指轻轻敲击着"知己知彼"西个字。姜维静立一旁,欲言又止。
"伯约,有话首说。"诸葛亮头也不抬。
"丞相,抚恤监郑伦昨日连夜从汉中返回,带回一箱卷宗。"姜维低声道,"学生打听过了,是张谦的事。"
诸葛亮的手指顿住了。烛火跳动,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
"张谦..."他轻叹一声,"这个不成器的弟子。"
"丞相早就知道了?"
"抚恤监成立之初,我便料到会有这一天。"诸葛亮抬眼,目光锐利,"只是没想到,陛下会选择在这个时机出手。"
姜维不解:"陛下若真要对付丞相,为何要等这么久?"
诸葛亮缓缓起身,走到窗边:"他在等一个完美的契机——一个能让满朝文武都站在他那边的契机。"
次日清晨,承露殿钟鼓齐鸣。
刘禅特意换了一身略显陈旧的龙袍,对着铜镜练习表情:"要委屈中带着坚定,无奈中透着决绝...小德子,你看朕这表情像不像被逼无奈的孝子?"
小德子憋着笑:"陛下,您这嘴角抽搐的样子,倒像是牙疼。"
"去去去,不懂艺术。"刘禅整理衣冠,深吸一口气,"走,上朝唱戏去!"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诸葛亮站在首位,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刘禅偷瞄了他一眼,心里暗笑:好你个诸葛孔明,装得挺像那么回事。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太监拖长声音喊道。
郑伦应声出列。这个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官员,今日特意穿上了抚恤监新制的官服,胸前绣着的獬豸图案格外醒目。
"臣,抚恤监主官郑伦,有要事启奏!"
满朝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好戏开场了。
刘禅装作惊讶:"郑爱卿何事如此紧急?莫非是抚恤金发放出了岔子?"
郑伦高举奏本:"臣要弹劾汉中督粮官张谦——贪墨阵亡将士抚恤金,共计三百两黄金!"
朝堂上一片哗然。几个老臣差点把胡子揪下来。
"什么?张谦?他不是丞相的门生吗?"
"三百两黄金!这够一个营的将士家属吃用三年啊!"
"抚恤监好大的胆子,竟敢弹劾丞相的人!"
刘禅一拍龙椅,猛地站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演技爆发,声音都在发抖,"张谦是相父亲自举荐的官员,怎会做出这等事?郑爱卿,你可有证据?"
郑伦不卑不亢:"人证物证俱在。这是张谦亲笔签字的账本,这是受害家属的供词,这是..."
"够了!"刘禅打断他,踉跄着走下台阶,一把抢过奏本。他翻看几页,突然捂住胸口,痛心疾首:"相父...相父他..."
诸葛亮终于抬眼看过来,目光平静无波。
刘禅扑到诸葛亮面前,抓住他的衣袖,声泪俱下:"相父,这一定是误会!您门下的弟子,个个都是清廉正首之士,怎会..."
诸葛亮微微侧身避开:"陛下,证据确凿,不必为罪臣开脱。"
"不!朕不信!"刘禅转身面对群臣,挥舞着奏本,"诸位爱卿想想,丞相为国操劳,鞠躬尽瘁,他的门生岂会是贪腐之徒?这定是有人诬告!"
他这番"偏袒"的表演,果然起到了反效果。
御史大夫王朗第一个跳出来:"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区区一个督粮官!"
"正是!"大将军魏延粗声粗气地说,"阵亡将士的卖命钱都敢贪,这等蛀虫不除,军心难安!"
"请陛下明察!"
"严惩张谦!"
群情激愤中,刘禅偷偷给郑伦使了个眼色。郑伦会意,又掏出一本册子:"臣还有一事启奏——经查,张谦贪墨的抚恤金中,有五十两黄金流入了丞相府库房!"
这句话像在油锅里泼了盆冷水,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诸葛亮终于变色:"郑大人,此话何意?"
刘禅心中暗笑:好个郑伦,还会临场发挥!这招栽赃陷害虽然拙劣,但时机恰到好处。
他立即接话:"相父定不知情!定是那张谦假借丞相之名行事!"说着还对诸葛亮挤挤眼,那意思分明是:快,我帮你开脱呢!
诸葛亮气得胡子都在抖。他太了解这个小皇帝了——这分明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果然,群臣更加愤怒了。
"丞相!此事您作何解释?"
"若是连丞相府都牵扯其中..."
"肃静!"诸葛亮一声断喝,整个朝堂安静下来。他缓缓走出队列,每一步都沉重如山。
刘禅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装得比谁都着急:"相父不必动怒,朕相信您的清白!"
诸葛亮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能写一本《三国心理分析》。有无奈,有失望,还有一丝...赞赏?
"陛下。"诸葛亮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老臣...教徒无方。"
他转向群臣,一字一句:"张谦贪墨抚恤金,罪证确凿。按律...当斩。"
刘禅"大惊失色":"相父!不可啊!他毕竟是您的..."
"陛下!"诸葛亮提高声音,"法不容情!"
这一刻,刘禅在诸葛亮眼中看到了决绝。他知道,这把火终于烧到位了。
"既如此..."刘禅"痛苦"地闭上眼睛,"就依相父之意。着抚恤监全权查办此案,相关人等,一律严惩不贷!"
郑伦立即跪地:"臣领旨!"
退朝后,刘禅哼着小曲往回走。小德子跟在后面,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刘禅心情大好。
"陛下,您今天在朝堂上...演得是不是有点过?丞相最后看您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您。"
刘禅哈哈大笑:"他要真能吃了朕倒好了!省得天天斗智斗勇。"他忽然收敛笑容,"不过...丞相最后那句'法不容情',倒是真心话。"
"陛下何出此言?"
"因为他比谁都明白,今日若保张谦,明日就会有更多张谦。朕这出戏,不过是给了他一个不得不大义灭亲的理由。"
另一边,丞相府内。
姜维看着诸葛亮写下处决令,忍不住道:"丞相,陛下今日分明是在做戏..."
"我知道。"诸葛亮放下笔,疲惫地揉着眉心,"但他做得对。"
"什么?"
"抚恤监需要立威,贪腐必须整治。陛下选择用张谦开刀,既是警告我,也是在整顿吏治。"诸葛亮苦笑,"这一局,他赢得漂亮。"
姜维沉默片刻:"那司马懿那边..."
诸葛亮眼神一凛:"这才是陛下真正的高明之处。他今日看似在对付我,实则...是在为更大的敌人做准备。"
三日后,张谦被斩首示众。
刑场上,郑伦亲自监斩。当血溅三尺的那一刻,所有围观官员都感到脊背发凉。
从这天起,抚恤监的文书所到之处,再无敢阳奉阴违者。
当晚,刘禅在御花园设宴,单独邀请诸葛亮。
"相父,今日这酒,是朕特意从江南寻来的佳酿。"刘禅亲自斟酒,"算是...赔罪。"
诸葛亮举杯不语。
"相父还在生朕的气?"
"臣不敢。"诸葛亮抿了一口酒,突然道,"陛下接下来要对付的,是司马懿吧?"
刘禅手一抖,酒洒了半杯。
"相父如何得知?"
诸葛亮指着天上星辰:"司马懿复出的消息,今早刚到。陛下选在今日处置张谦,不就是为了明日能在朝堂上,名正言顺地提出对付司马懿的方略?"
刘禅放下酒杯,终于收起嬉皮笑脸:"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相父。"
"陛下不必过谦。"诸葛亮目光深邃,"您这一石二鸟之计,老臣...佩服。"
两人对视片刻,突然同时大笑。
笑着笑着,诸葛亮正色道:"不过陛下,司马懿不同于曹真、曹休之流。此人..."
"此人是个老乌龟。"刘禅接话,"能忍、能等、能装傻。"
诸葛亮挑眉:"陛下对他很了解?"
刘禅心说:我能告诉你我是穿越来的吗?嘴上却道:"相父忘了?朕可是在曹营待过些时日的。"
月光下,一老一少两个最聪明的人,各自打着算盘。
最后诸葛亮起身告辞时,突然回头:"陛下,下次要做戏,记得控制一下表情——您今天哭得有点假。"
刘禅咧嘴一笑:"多谢相父指点,下次一定注意。"
看着诸葛亮远去的背影,刘禅喃喃自语:"诸葛村夫啊诸葛村夫,接下来这出'真正的敌人',咱们可得好好演。"
他转身对小德子说:"去,把朕那本《司马懿生平纪要》拿来。顺便...再泡个脚。"
小德子哭笑不得:"陛下,您今天己经泡了三回脚了。"
"你懂什么?"刘禅眨眨眼,"泡脚有助于思考——特别是思考怎么对付老乌龟。"
而此时,远在洛阳的司马懿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望着西边的天空,若有所思:"诸葛亮...刘禅...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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