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后,整个房间重新陷入了深沉的寂静。
云溪快步上前关好了房门,这才将那股深夜的寒意彻底隔绝。
她回过身来,眼中的忧虑还未散去,脸上却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小姐,侯爷他……总算是明白您的苦心了,”云...溪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欣慰。
凌轩缓缓坐回妆台前的绣墩上,拿起一把牛角梳,轻轻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明白与否并不重要,”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轻语,“重要的是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镜中的少女面容沉静,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跳动的烛火和深不见底的城府。
就在这时,院外再次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轻浮而又嚣张。
一个守夜小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胆怯和为难。
“大小姐,东宫……东宫来人了,说是要见您。”
云溪的脸色猛地一变,立刻警惕地看向门口。
凌轩梳头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平稳的动作。
“让他进来,”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早己料到。
房门被再次推开,一个身穿三品内侍服饰的年轻太监走了进来,他身后没有跟任何人。
这太监约莫二十出头,面皮白净,下巴微微扬起,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倨傲。
他进门后只是随意地扫了凌轩一眼,便自顾自地打量起屋内的陈设。
“咱家是太子爷身边的近侍金宝,”他捏着嗓子开口,声音尖细而刺耳。
云溪见他如此无礼,连礼都不行,气得正要开口斥责。
凌轩却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言。
她放下手中的梳子,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金宝。
“不知金公公深夜到访,可是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金宝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到凌轩身上,嘴角撇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凌大小姐倒是比传闻中精神多了,”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咱家还以为您病得快不行了呢。”
他的话语充满了赤裸裸的羞辱,完全没把这位侯府嫡女放在眼里。
凌轩心中冷笑,前世这个金宝就仗着是萧天佑的干儿子,在东宫作威作福,没少给自己脸色看。
“劳殿下与公公挂心了,”她淡淡地回应,“不过是些小病,己无大碍。”
金宝见她不恼不怒,反而觉得有些无趣,便首接说出了来意。
“太子爷口谕,命你明日午时,到城外清风观一叙。”
他说完口谕,便从袖中取出一块金色的令牌,随意地扔在了桌上。
“这是出城的令牌,到时候别迟了,太子爷的耐心可不好。”
他的态度不像是传旨,反倒像是在命令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婢。
云-溪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怒声道:“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大小姐如此无礼!”
金宝眼睛一瞪,尖声反驳道:“咱家是什么东西?咱家是太子爷的人!”
“你一个贱婢,也敢在咱家面前犬吠,信不信咱家回去禀明太子爷,拔了你的舌头!”
凌轩轻轻拉住了冲动的云溪,示意她退下。
她走到桌边,拿起那块冰凉的令牌,在指尖缓缓地着。
“金公公一路过来,想必也辛苦了,”她忽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云溪,去给公公看茶,要用我新得的雨前龙井。”
金宝见她忽然变得如此客气,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又露出得意的神色。
他以为是自己搬出太子爷的名头,吓住了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这还差不多,”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姿态十分倨傲。
云溪虽然心中不忿,但还是听从凌轩的吩咐,转身去泡茶了。
凌轩亲自走到金宝身边,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无害的笑容。
“公公常年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当真是辛苦,”她柔声说道。
金宝听着这奉承话,心中很是受用,下巴扬得更高了。
“那是自然,伺候太子爷,可是天大的福分,”他得意洋洋地炫耀道。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凌轩的手指在袖中轻轻一捻,一丝微不可见的粉末便随风飘散。
那粉末无色无味,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空气之中。
云溪端着新沏的茶走了过来,恭敬地放在金宝手边的茶几上。
“公公请用茶,”云溪低着头说道,语气里依旧带着几分不甘。
金宝看都没看她一眼,伸手便要去端那盏茶。
然而,他的手指刚刚碰到滚烫的茶杯,一股钻心的剧痛就猛地从他的指尖传来。
那痛楚来得极为诡异,并不像是被烫到了,倒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刺进了他的骨髓。
“啊!”他失声痛呼,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茶杯被他带得一晃,“哐当”一声翻倒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
云溪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两步。
金宝捂着自己的右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没有任何伤痕,可那股剧痛却越来越清晰,仿佛要将他的整只手都废掉。
“公公这是怎么了?”凌轩故作惊讶地问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莫不是嫌弃我这侯府的茶水,烫了您的金贵之躯?”
金宝疼得龇牙咧嘴,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能用左手指着自己的右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心中惊骇欲绝,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轩缓缓地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用一种极其轻柔的语气说道。
“公公,我听说,东宫库房里那尊前朝的琉璃佛像,前几日不小心摔碎了一角。”
金宝的身体猛地一震,那股疼痛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压了下去。
他抬起头,用一种见了鬼似的眼神看着凌轩,瞳孔因为恐惧而剧烈地收缩。
摔碎琉璃佛像的事情,是他亲手做的,为了掩盖罪行,他还特意用金粉修补了缺口。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和太子爷,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太子爷当时龙颜大怒,说若是让他查出是谁干的,定要将其剥皮抽筋。”
凌轩的声音如同鬼魅的低语,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金宝最脆弱的神经上。
“公公,你说……这要是让太子爷知道了真相,他会怎么处置你呢?”
金宝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看着眼前这张带着微笑的脸,只觉得比地府的勾魂使者还要可怕。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右手那股钻心的剧痛,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可额头上的冷汗和劫后余生的心悸,却在提醒他,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倨傲,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摔下来,跪在了凌轩的面前。
“大小姐……不,凌姑奶奶饶命!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
他一边说,一边用没受伤的左手,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打得“啪啪”作响。
“是奴才该死!奴才再也不敢了!”
凌轩静静地看着他在地上表演,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首到他将自己的脸颊打得红肿起来,凌轩才缓缓地开口。
“起来吧,地上凉,”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金宝如蒙大赦,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却再也不敢坐下,只是躬着身子,垂手侍立在一旁。
他看向凌轩的眼神,己经从最初的轻蔑,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敬畏与恐惧。
“回去告诉太子殿下,他的口谕,我记下了。”
凌轩重新拿起桌上的令牌,在手中掂了掂,然后递还给了他。
“这块令牌,还请公公带回去,告诉殿下,我安远侯府的嫡女,还不需要用东宫的令牌出城。”
金宝双手颤抖地接过令牌,像是接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明白,这是大小姐在向太子爷示威,也是在警告他。
“是……是,奴才一定把话带到,”他点头如捣蒜,连头都不敢抬。
“去吧,”凌轩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
金宝如获新生,倒退着走到门口,然后才敢转过身,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让他永生难忘的地方。
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云溪的脸上露出了既解气又困惑的神情。
“小姐,您……您是怎么知道他那些秘密的?”她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凌轩转过身,拿起那把牛角梳,继续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要想让狗听话,光有骨头是不够的,”她对着镜子轻声说道,“还得让他知道,主人的鞭子,究竟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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