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塔折射的光芒在虞晚晚眼中扭曲成模糊的光晕。
"这是DNA检测报告。"虞瑾将文件拍在香槟台上，镶钻指甲刮擦玻璃发出刺耳声响，"你父母在城南菜市场等你回家呢，假、公、主。"
最后三个字像刀子剜进虞晚晚心脏。她下意识看向傅临舟，那个从小承诺要娶她的男人正低头整理袖扣，仿佛眼前只是场无聊的商业谈判。
"临舟哥哥..."她声音发抖。
傅临舟终于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得像看陌生人："虞小姐应该累了，我让人送她回去。"
虞瑾突然娇笑着挽住傅临舟手臂："傅总，我们的婚约..."
"婚约对象是虞家千金。"傅临舟轻轻抽出手臂，动作优雅得像在拒绝一杯不合口味的茶，"现在明确了。"
虞晚晚抓起香槟泼在自己脸上，珍珠项链断裂的声音淹没在宾客的惊呼中。她冲出门时听见虞瑾的高跟鞋声追来。
"知道傅临舟为什么不要你吗？"虞瑾扳过她肩膀，美甲陷入皮肤，"他十岁就知道你是冒牌货，这些年不过是在履行婚约义务..."
雨幕中，虞晚晚看见傅临舟的迈巴赫缓缓驶离，车窗上雨水蜿蜒如泪痕。
傅临舟的顶层公寓像座精密运行的钟表。
虞晚晚赤脚踩在恒温地板上，看家政机器人将她的行李归位。全部家当只有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还装着傅临舟这些年送她的礼物——现在想来全是施舍。
"你的活动范围是客房和客厅。"傅临舟递来黑卡，指尖戴着永远不摘的丝绒手套，"需要什么告诉陈秘书。"
虞晚晚把卡扔进观赏鱼缸："可怜我？"
锦鲤争食卡片的样子让她想起宴会上那些名媛。傅临舟弯腰捞起湿透的黑卡，动作一丝不苟："这是交易。你配合维持婚约，我提供庇护。虞家那边..."
"我懂。"虞晚晚打断他，"商业联姻嘛，对象是谁不重要，只要是'虞家千金'。"她故意模仿他昨晚的语气。
手机突然震动。虞瑾在社交平台发布九宫格：#真千金的第一天#。照片里她坐在虞晚晚曾经的卧室，戴着那条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傅临舟送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最刺眼的是最后一张——傅临舟在宴会上为虞瑾拉椅子的背影，配文"未婚夫の温柔"。
"别看。"傅临舟抽走她手机，下一秒他的账号发布声明：婚约对象不变。评论区瞬间炸开锅。
虞晚晚突然笑了："傅总真是...对谁都这么温柔呢。"
商业酒会上，虞晚晚看着傅临舟游刃有余地周旋。
他给王太太递手帕的动作，与三年前安慰摔伤的自己如出一辙；他对李小姐微笑的弧度，和毕业舞会上邀请她跳舞时一模一样。人人都说傅氏总裁温柔有礼，只有虞晚晚知道那不过是精准计算过的社交礼仪。
"又发呆？"虞瑾不知何时站在身旁，香槟杯沿沾着鲜红唇印，"听说你住进傅家了？真可惜，他连碰都不碰你吧？"
虞晚晚盯着舞池中央的傅临舟，他正彬彬有礼地与某集团千金保持半臂距离："你了解他多少？"
"比你多。"虞瑾冷笑，"比如他每晚十点准时睡觉，书房第三个抽屉上了锁，还有..."她突然压低声音，"他其实对草莓过敏。"
虞晚晚手指一颤。她想起昨天家政机器人送来的草莓蛋糕，傅临舟确实连碰都没碰。
深夜，她鬼使神差摸向书房。第三个抽屉密码是她生日，里面整齐码着二十本日记。随手翻开一页：
「晚晚今天哭了，因为那只流浪猫死了。我买下全市所有宠物店，希望她再也不会为生命流泪。」
落款日期是她十二岁那年。虞晚晚跌坐在地，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好奇害死猫。"傅临舟站在门口，第一次没戴手套，指尖还沾着草莓酱，"现在你满意了？"
虞晚晚将企划书摔在会议桌上。
"与明德的合作必须终止，他们财报第三十七页的现金流是伪造的。"她调出平板上的数据分析图，"而虞氏新收购的药厂，正在研发蓝铃仿制药。"
满座哗然。虞瑾脸色铁青："你凭什么..."
"凭我花了三个月研究这些。"虞晚晚首视傅临舟惊讶的眼睛，"傅总教过我，商业是精确的数字游戏。"
散会后，傅临舟在走廊拦住她："为什么查蓝铃项目？"
"因为虞瑾父亲投资的实验室在做人体制药实验。"虞晚晚压低声音，"而蓝铃项目的核心数据，就来自二十年前的非法人体实验。"
傅临舟瞳孔骤缩。这时虞瑾带着保镖冲来："把她赶出去！谁允许假货参加董事会的？"
"我允许的。"傅临舟突然揽住虞晚晚的腰，"我的未婚妻，当然有资格出席。"
虞晚晚僵在原地。这是身份曝光后，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承认她。
暴雨夜，虞晚晚在傅氏实验室发现惊人秘密。
蓝铃项目的原始数据记录显示，二十年前有两组基因编辑婴儿——A组和B组。她颤抖着点开A组档案，照片里是两个女婴的足印，编号A1和A2。
"找到答案了？"虞瑾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浑身湿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相同的档案袋。
虞晚晚后退半步："这是..."
"我们是双胞胎。"虞瑾撕开档案，"只不过你被送进虞家，我被扔在贫民窟。"她突然大笑，"知道为什么傅临舟对你特别吗？因为傅家就是当年实验的资助方！"
电脑屏幕闪烁，显示出一份保密协议。签署人：傅明远（傅临舟父亲）和虞振华（虞晚晚养父）。
虞晚晚冲出实验室，在雨中撞进一个怀抱。傅临舟的西装被雨淋透，手里握着注射器："你被注射了追踪剂，我一首在找你。"
"所以这是赎罪？"虞晚晚推开他，"因为傅家毁了两个女孩的人生？"
傅临舟的眼镜被雨水模糊，声音却异常清晰："因为我爱你，从知道真相那天起，就决定用一生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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