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区，备用安全屋。
狭窄。
冰冷。
空气里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儿。
陆诚和林溪把老张拖进来。
一个工具柜，被推过去，死死抵住那扇薄铁门。
砰！
砰！砰！
门外，是怪物母体的撞击声。
还有像火车拉汽笛一样的咆哮。
每撞一下，整个铁屋子都跟着晃。
天花板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门，己经有点变形了。
老张胸口那个窟窿，还在往外冒血。
他昏死过去，脸白得像纸。
林溪哭着，撕开自己的衣服，想给他包扎。
但布刚按上去，就被血浸透了。
包了也白包。
陆诚靠着墙，也不好受。
内脏跟火烧一样疼，每一次呼吸都扯着痛。
林溪看着快没气的老张，听着门外一下比一下重的撞门声。
她彻底垮了。
她抬起头，那双哭红的眼睛里，没光了。
只剩下死灰。
“我们……是不是都要死在这里了？”
声音发抖，带着哭腔。
陆诚没理她。
他从背包里，拿出那本沾着血的笔记。
他把身体里剩下的一点元炁，输进笔记的最后一页。
那些被血盖住的字，亮了起来。
是陈博士用血写的遗言：
“G073唯一的弱点……是纯粹的物理性‘震荡’……”
“它的细胞结构，无法承受超高频率的共振……”
“能源区地下的【大型发动机测试台】……”
“或许是……唯一的……”
陆诚看着这段话。
他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张能源区结构图。
眼睛，瞬间亮了！
就在这时，老张呻吟了一声，身体猛地抽了一下。
眼看就要断气了。
“救救他！”
林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扑过来，抓住陆-诚的胳膊。
“求求你！救救他！”
她哭得梨花带雨。
陆诚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甚至没去看快死的老张。
他的目光，只是冷冷地，落在林溪那张沾着泪痕和灰尘的脸上。
“我为什么要救他？”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林溪愣住了。
“他……他快死了！他是个活人！”
“所以呢？”
陆诚反问。
“末世里，每天都在死人。他是你的人，不是我的人。救他，要消耗我仅剩的力气，甚至可能要赌上我的命。”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
“这笔买卖，我亏本。”
林溪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她没想到，一个人可以冷血到这种地步。
“你这个魔鬼！混蛋！”
她骂着，眼泪掉得更凶了。
“对。”
陆诚点头，承认了。
“我是混蛋。”
“但混蛋，能活得久一点。”
他看着她，像在看一件商品，评估着价值。
“想让我救他？可以。”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拿什么来换？”
林溪的哭声停了。
她看着陆诚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
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我有什么……”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食物？水？武器？
全都是这个男人给的。
她唯一拥有的，只剩下她自己。
陆诚看穿了她的想法。
他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欲望，只有玩味。
“你这个人，从现在开始，是我的了。”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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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我。”
“我就救他。”
林溪浑身发抖。
她看着陆诚，像在看一个真正的魔鬼。
这是交易。
用她的尊严和自由，去换老张那一口随时可能咽下去的气。
“你做梦！”
她尖叫。
“好。”
陆诚点头，收回目光，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那你就看着他死吧。”
“门也快破了，正好，下去陪他。”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老张的呼吸，越来越弱。
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响。
铁门上，己经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凹陷。
林溪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尊严？
在死亡面前，尊严值几个钱？
她看着地上快要没气的老张，想起了他一路上的照顾。
她闭上眼。
两行清泪，滑了下来。
再睁开时，眼里的哀求和愤怒，都消失了。
只剩下麻木。
她走到陆诚面前，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带着无尽的屈辱。
“我答应你。”
陆诚睁开眼。
他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他站起来，不再浪费时间。
他将一丝元炁，打进老张体内，暂时吊住了他的命。
然后，他从背包里，拿出那几支发着蓝光的药剂。
操。
这玩意儿，看着跟蓝色小药丸似的，别他妈是吧？
算了，赌一把。
他对林溪说：
“看着，这可能是兴奋剂，也可能是毒药。”
他拧开一支，对着自己的脖子，狠狠扎了进去！
“呃啊！”
一股火，瞬间在他身体里炸开！
像岩浆在血管里流！
他闷哼一声，盘腿坐下，立刻运功。
那股狂暴的能量，被他一点点炼化。
几分钟后。
-
陆诚睁开眼。
他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
气势，也比之前更强了。
他没多想，立刻将另一支药剂，打进了老张的身体。
老张微弱的呼吸，奇迹般地，平稳了。
林溪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
她看着最后一支药剂，也想变强。
她伸出手。
陆诚一把按住她的小手。
很凉，很软。
“不行。”
他咧嘴一笑。
“你这小身板，打这个，会爆开。”
“到时候血溅我一身，还得我给你收尸。”
他凑近她，在她耳边低语。
那声音，像魔鬼的诱惑。
“想变强？可以啊。”
“等出去了，我亲自给你‘打针’。”
“保证让你变得又强，又‘快活’。”
林溪的脸，瞬间红透。
她羞愤地抽回手，不敢再看他。
陆诚恢复了力气，把结构图铺在地上。
他指着地图，对林溪说出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他去地下的发动机测试台，启动那台能产生共振的机器。
而林溪，负责去主控制台，制造短路，吸引母体的注意。
当诱饵。
“这是唯一的机会。”
陆诚看着她，眼神第一次，变得很认真。
“你怕吗？”
林溪看着他。
看着这个刚刚用最无耻的手段，夺走了她一切的男人。
她摇了摇头。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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