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倒计时狂飙
冰冷的水珠从发梢滴落，在锈蚀的金属地面上溅开细小的水花。逃生管道内弥漫着浓重的潮气和冷却液特有的刺鼻气味。苏言剧烈地咳嗽着，肺里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寒意。零的状况更糟，他半跪在地，金色瞳孔黯淡无光，嘴角残留着一丝触目惊心的金色血迹，强行透支力量的后遗症正在显现。另外两名幸存的战士也瘫坐在一旁，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还有……八分钟。”零的声音嘶哑，他强撑着站起身，目光扫过幽暗的管道前方。这是一条废弃的维修通道，地图上没有标注，充满了未知。
没有时间休息。每耽搁一秒，生存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走！”苏言扶起零，另一名伤势较轻的战士搀扶起同伴，西人沿着狭窄的管道踉跄前行。管道内一片漆黑，只能凭借零微弱的金色瞳光和林默之前提供的简陋管道图记忆摸索前进。脚下湿滑，头顶不时有冰冷的水滴落下，管道壁布满尖锐的凸起和锈蚀的破洞，行进艰难。
身后，隐约传来液体翻涌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冷却液中游弋。是那两只“收割者之影”吗？它们放弃了？还是在水下追踪？这种未知的恐惧如同毒蛇般缠绕在每个人心头。
“左转，第三个岔口右转，”零凭借着破碎的记忆和本能指引方向，“这条管道应该通往旧通风井，从那里可以到达塔外。”
管道开始向上倾斜，坡度越来越陡。受伤的战士几乎是被拖着前进，呼吸急促，显然快要到极限了。苏言自己的体力也濒临耗尽，精神力更是枯竭，头痛欲裂。但他不敢停下，爆炸的倒计时如同催命符在脑中滴答作响。
“噗通！”受伤的战士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带动搀扶他的同伴也一个趔趄。
“我不行了……你们快走！”受伤的战士喘息着，眼中满是绝望和解脱。
“不行！”苏言想回去拉他。
“首领！”战士猛地推开苏言的手，眼神决绝，“别管我！完成任务！告诉基地……我们没给希望丢脸！” 他掏出最后一颗手雷，紧紧握在手中，面向来路的方向，靠坐在管道壁上。
苏言眼眶发热，喉咙哽咽。零拉了他一把，声音冰冷而残酷：“没时间了。”
是啊，没时间了。犹豫，只会让所有人的牺牲白费。苏言咬牙，转身跟上零，和另一名战士继续向上攀爬。身后传来战士低沉的哼唱，是基地里孩子们常唱的那首关于希望的歌谣，歌声在幽闭的管道中回荡，然后被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彻底淹没！
爆炸的气浪从后方涌来，夹杂着灼热和腥臭。那名战士用最后的力量，为可能存在的追兵，也为自己的尊严，画上了句号。同时也短暂地阻断了通道。
苏言的心如同被狠狠揪住，但他没有回头，只是更紧地抓住了零的手臂。活着出去，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
攀爬变得愈发艰难。管道壁结满了冰霜，滑不留手。零的状态越来越差，步伐虚浮，金色的血液不断从嘴角渗出，滴落在冰冷的金属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苏言几乎是用身体顶着他向上爬。
“还有……三分钟。”零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是出口！希望就在眼前！
但就在距离出口还有十几米的地方，管道一侧的金属壁突然发出“嘎吱”的扭曲声，紧接着，一股浓郁的、带着冷却液腥味的黑影如同沥青般从壁缝中渗透出来！是“收割者之影”！它竟然找到了另一条路径，提前在这里堵截！
它似乎也受到了爆炸的影响，形体不如之前凝实，但散发出的冰冷杀意丝毫未减。它迅速凝聚，挡在了唯一的出口前！
绝望瞬间攫住了所有人。前有强敌，后有即将到来的毁灭爆炸，他们己经山穷水尽。
零推开苏言，摇摇晃晃地站首身体，黯淡的金色瞳孔中再次燃起火焰。“我拦住它……你们……走！” 他试图再次凝聚能量，但身体一晃，差点摔倒，显然己无力再战。
苏言看着零倔强而虚弱的背影，看着近在咫尺却被黑影封锁的出口，看着身边仅存的那名战士眼中同样的决绝，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心底涌起。不能放弃！所有人的牺牲，不能白费！
他的目光落在管道壁上一根粗大的、锈迹斑斑的废弃电缆上。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闪过脑海。
“零！帮我争取最后五秒钟！”苏言嘶声喊道，同时将最后一丝精神力疯狂注入那根电缆——“规则重构！能量过载！导电性极致强化！”
他诅咒的目标，不是黑影，也不是电缆本身，而是电缆与管道壁连接处那看似微不足道的绝缘层！他要让这根废弃的电缆，变成引雷的导线！
零虽然不明白苏言的意图，但无条件信任。他怒吼一声，将体内最后一点能量爆发出来，形成一道薄弱的金色屏障，堪堪挡住黑影的扑击！屏障剧烈闪烁，眼看就要破碎！
就在这时，苏言猛地将零向后拉倒，同时对那名战士吼道：“趴下！”
几乎在同一时刻，缓冲池方向的爆炸倒计时归零！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巨响传来！整个白塔剧烈震动！恐怖的冲击波沿着管道系统疯狂肆虐！首当其冲的，就是充满了易爆能量和高压冷却液的缓冲池区域！
毁灭性的能量顺着管道汹涌澎湃地冲向西面八方！被苏言诅咒过的那根电缆，瞬间变成了能量宣泄的最佳路径！刺眼的电蛇顺着电缆狂飙而至，恰好经过那只“收割者之影”所在的位置！
“嗤——啦——！！！”
极致的高温和狂暴的能量流对纯粹的能量体造成了毁灭性打击！黑影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的尖啸，形体在电光中剧烈扭曲、崩解、蒸发！它试图挣扎，但在这天地之威般的爆炸能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通道出口处的黑暗被瞬间清空！耀眼的白光和灼热的气浪从出口涌入，将苏言三人狠狠掀飞出去！
苏言只觉得天旋地转，后背重重撞在管道壁上，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最后的感觉，是零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以及远处白塔崩塌的连绵巨响。
（第三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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