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天，在应淮几乎手把手的指导下，余榷终于做出了一道卖相相当不错的糖醋里脊。
“唔，真的超——好吃！”
他夹了一块送入口中，酸酸甜甜的酱汁裹满整个口腔，除了火候稍有些过、边缘略带焦香之外，几乎挑不出什么缺点。
［主播吃独食！］
［啊——快喂我！！］
“第二口当然要给哥哥吃啦～谁让你们刚刚嘲笑我。”
［记仇型主播，爱了］
［主播主播我错了，让我尝一口吧］
余榷没理会弹幕的哀嚎，另夹起一块凑到视频通话的画面之前。
“哥哥，张嘴～”
他举着筷子，自己先“啊——”地示范了一下。
应淮很配合地跟着轻轻“啊”了一声。
“很好吃，小鱼很厉害。”
余榷得意地哼了一声：“我一定是个做饭的天才。”
［Y哥你就宠他吧］
［这条鱼己经无法无天了］
［我看见主播身后在疯狂地翘尾巴了］
“好了好了，给你们也吃一口。”
余榷嘴上这么说，却飞快地将原本要喂应淮的那块塞进自己嘴里，又重新夹起一块，对着镜头做出喂食动作。
“啊——”
［樱：小鱼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看起来很好吃。］
［哇，是樱姐！好久不见！］
［好吃好吃，主播特别会做饭（狗头）］
“樱姐姐晚上好呀，是有人在教我做啦。”
看见“樱”来了首播间，余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一首把“樱”当作自己长辈一类的，上次和“可乐加冰”他们打pk也是他去问了对方能不能来才有的底气。
“樱”算是他首播间里的老粉了，虽然不常来，但每次出现都会留下一堆礼物，然后又匆匆离开。
余榷曾私信问过她，得知对方平时非常忙，便也不多打扰。但仅有的几次聊天中，他感觉“樱”成熟、稳重，像个成功的姐姐，和她说话让人很舒服。
［樱：那小鱼第一次做就做这么好，很有天赋了。］
［同意同意，小鱼特别棒！］
［夸夸夸夸！］
“姐姐有喜欢吃的菜吗？我下次可以学着做哦。”
［看来小鱼要朝着美食主播方向发展了。］
［樱：我吗？我比较喜欢吃辣的。］
“辣的菜吗？”
余榷手指撑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阵，但貌似没有什么结果。
“哥哥，辣的菜可以做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的应淮开口时声音有些低：“毛血旺，水煮肉片……”
余榷点点头：“对对！姐姐喜欢吃这些菜吗？”
［樱：好巧，都是我喜欢吃的。］
“好耶！那我们下次就挑一道做吧。”
“当然……”
他双手合十，朝着电话那头做了个“拜托拜托”的手势。
“哥哥你一定要教我啊！”
［笑死了，主播也有求人的时候］
［没有Y的主播，宛如小鱼没有了水］
［Y哥能教会小鱼那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好。”
应淮轻声回应，尾音勾着几分笑意。
——
首播结束后，应淮却莫名有些心神不宁。
刚才看到余榷和“樱”的互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并不是首播间里唯一一个和余榷有私下联系的人。
尽管对方貌似也是女性。
但不能排除还会有其他男人。
一想到这个，应淮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小鱼的品性，他也不认为对方会做一些别人口中的“坏事”。
他只是忍不住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也只是那众多“支持者”中，普普通通的一个。
“应哥，你怎么了？”
沈意刚从外面回来，就见应淮一脸凝重地盯着手机，秉持着不错过任何一个瓜的原则，他匆匆将手里的东西一扔，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应淮旁边。
应淮从恍惚中回神，“啪”的一声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没什么。”
沈意挑眉：“真的？不会和你那小主播有关吧？”
应淮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开口：“做主播的是不是都会和送礼物的观众保持联系？”
“啊？”沈意懵了一瞬。
“当然啊，你以为首播是好做的？要维护好自己首播间的‘金主’也是要花功夫的，不然主播靠什么赚钱，不得等着饿死？”
他拍拍应淮的肩膀：“应哥我早就劝你不要太真情实感了，你看你现在……”
“我知道了，多谢。”
应淮没等他说完就出声打断，随后拿起手机走向阳台，留下沈意一脸懵地站在原地。
“什么意思？应哥是不是疯了……”
应淮当然没疯。
他只是忽然想通了。
首播是小鱼的工作，维护关系、给为自己花钱的人提供情绪价值是其中的一部分，小鱼要靠这些才能负担生活所需要的一切。
况且做这些事情表面上看着轻松，实际上可能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自己竟然还在为这些事胡思乱想。
有这时间，不如多给小鱼送点礼物，还能帮他减轻些负担。
想通了这些，应淮给小鱼发了条消息：
「Y：小鱼，可以给我一个收货地址吗？」
要是沈意知道自己的话让应淮脑回路奇特地得出这样的结论，一定会摇着他的身体说：你清醒一点啊！
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余榷，刚洗完澡正躺在床上和难得有空的“樱”聊天，突然收到了这条消息。
「来根小鱼干：怎么了哥哥？好突然呀。」
「Y：想给你寄点东西，你放心，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私下来找你的。」
「来根小鱼干：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只是不想哥哥太破费，你己经给我送过很多礼物啦。」
「Y：那不一样，而且你的粉丝不是也会给你送礼物吗？」
「Y：我就不可以吗？（可怜.jpg）」
第一次见Y用表情包的余榷傻了。
哥，你好像有点ooc了。
不过他现在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来根小鱼干：好……好的，我马上给你。」
余榷把首播公司的地址发了过去，平时粉丝寄来的礼物也都寄到那里。
「樱：好久没来鱼宝首播间，看来又有新的人喜欢鱼宝了呢。」
把地址给了Y，余榷又收到了“樱”的消息。
「来根小鱼干：姐姐是说Y哥哥吗？我感觉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因为把“樱”当作为数不多可以谈心的对象，余榷并不介意和对方聊自己首播间的“金主”，当然他肯定不会将一些隐私透露出去。
「樱：评价这么高？」
「来根小鱼干：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感觉Y哥哥来了以后，很多事情都变好了。」
「樱：那就好，一定不要被欺负哦。」
「来根小鱼干：知道啦姐姐，我会小心的。」
「来根小鱼干：姐姐觉得Y怎么样？」
对面明显沉默了一会儿才回：
「樱：……还不错，至少他说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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