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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触非凡

小说: 山海契约书   作者:系马山下放牛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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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声音大得盖过了门外那令人不安的窸窣声和怪物低沉的警告嘶鸣。

林晚用尽全身力气,抵住沉重冰箱的边缘,肌肉因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吱嘎——

冰箱脚摩擦瓷砖的声音在她听来如同惊雷。

每一次微小的挪动,都让她心惊肉跳,目光死死盯住房门破洞外那个模糊而恐怖的背影。

幸运的是,门外的怪物似乎被楼下和楼道里未知的动静完全吸引了。

它焦躁地徘徊在玄关与大门的交界处,覆盖着鳞片的脊背绷紧,头颅低伏,对着门外发出持续不断的、充满威胁的咕噜声,全然没有注意到厨房里细微的响动。

快!

再快一点!

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终于,冰箱被挪开了一个足够她侧身挤出的缝隙!

门后的障碍物也被她胡乱踢开一些。

生的通道,近在眼前。

她紧紧握住那把冰冷的砍骨刀,刀柄的纹路硌着掌心,带来一丝虚妄的安全感。

深吸一口满是血腥和尘埃的空气,她不再犹豫,侧着身子,极其小心地从冰箱和门框的缝隙中挤了出去!

脚尖落地,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

客厅的狼藉景象扑面而来。

翻倒的桌椅、散落的书籍、地上己经变得暗沉发黑的血渍、还有空气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铁锈腥气和一种……难以形容的、野性的腥臊味。

而那个怪物,就在她前方不到五米的地方,背对着她,堵在大门口。

它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外面的威胁上,粗壮的、变异的身躯微微晃动,尾巴(或者说那条类似尾巴的肢体)不安地拍打着地面。

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现在该怎么办?

冲过去?

从它身边挤出门?

那无异于自杀!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客厅。

通往卧室和书房的走廊在另一边,但那是死路。

大门是唯一的出口,却被堵死。

就在她僵持原地,进退维谷之际——

砰!

砰!

砰!

剧烈的撞门声突然从外面传来!

不是用手,更像是用什么坚硬的东西在砸!

伴随着一种尖锐的、像是很多金属片在刮擦的刺耳噪音!

“嘶嗬!!!”

门外的怪物被彻底激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人立而起,用它那变异的前肢狠狠撞向自家的大门!

轰隆!

厚重的防盗门发出痛苦的呻吟,向内凸起一大块!

林晚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向后缩回厨房门口,差点绊倒。

就在怪物全力撞击大门、整个身体都暴露在林晚视线中的那一刻,她清晰地看到,在它覆盖着鳞片和稀疏绒毛的背部,靠近肩胛骨的位置,有几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

暗红的、微微发粘的液体正从伤口中缓缓渗出!

那是…

之前它撞击厨房门时,被碎裂玻璃划伤的?

还是…

更早的时候?

没时间细想!

外面的撞门声和怪物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机会!

趁着怪物又一次全力撞向大门的瞬间,林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不能等死!必须冲出去!

她压低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大门方向猛冲过去!

目标是怪物与门框之间那狭窄的缝隙!

几乎在她启动的同一瞬间,那怪物仿佛背后长眼,或者说对活物的气息有着极致的敏感,猛地回过头来!

浑浊的黄色竖瞳瞬间锁定了她!

那里面没有了丝毫沈州的痕迹,只有被挑衅的暴怒和纯粹的杀戮欲望!

“吼!!!”

它舍弃了门外的威胁,庞大的身躯异常灵活地扭转,一只利爪带着腥风,狠狠朝着林晚抓来!

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躲不开!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而下!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像是被某种本能驱动——

躲开!

一个意念如同电流般闪过!

嗡!

她感到太阳穴猛地一涨,一股奇异的热流瞬间窜过西肢百骸!

周围的一切仿佛瞬间慢了下来!

怪物的利爪、飞溅的唾液、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都变得清晰可见,轨迹可循!

她的身体几乎是自动地、以一种超越平时极限的柔韧和速度,向右侧猛地拧身滑步!

嗤啦!

冰冷的爪尖几乎是贴着她的胸前划过,将她单薄的衣襟撕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肤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但终究没有被开膛破肚!

她竟然…

躲开了?!

震惊只持续了百分之一秒。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借着拧身的力量,不顾一切地向前扑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那怪物因攻击而露出的稍大空隙中,擦着它冰冷滑腻的身躯,猛地冲到了大门后!

怪物一击落空,发出更加狂怒的咆哮,再次扑来!

林晚甚至来不及站稳,反手就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拉开了那扇被撞得凸起、门锁早己变形的防盗门!

门外的情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楼道里光线昏暗,应急灯闪烁着惨绿的光。

地面上,墙壁上,溅满了大片大片粘稠的、暗绿色的污渍,散发出强烈的酸腐气味。

几只体型如同大型犬类、但形态极其怪异的生物正在徘徊!

它们有着昆虫般的甲壳节肢,却顶着类似鸟类的无毛头颅,喙部尖锐,滴淌着绿色的黏液,发出“咔嗒咔嗒”的刺耳噪音!

刚才撞门的,就是这些东西!

它们显然也被突然冲出来的林晚和身后的怪物吓了一跳,停顿了一下。

就是现在!

林晚想也没想,猛地冲出了房门!

“吼!!!”

身后的怪物也追了出来,它的咆哮声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震耳欲聋!

那几只怪异生物立刻被更大的威胁吸引,发出尖锐的嘶叫,朝着怪物扑了过去!

瞬间,怪物与那群怪异生物撕咬在一起!

甲壳破碎声、血肉撕裂声、疯狂的嘶吼声充斥了整个楼道!

林晚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回头看那地狱般的景象。

她只知道沿着走廊拼命向前跑!

赤脚踩在冰冷、沾满粘腻污渍的地面上,传来令人恶心的触感。

跑到电梯口!

电梯指示灯漆黑一片,按键毫无反应。

安全通道!

楼梯间!

她一把推开楼梯间的防火门,浓郁的血腥味和另一种更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楼梯上,躺着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穿着居民的睡衣或是保安制服,伤口狰狞,显然不是人类所能造成。

墙壁上满是喷溅状的血液和可怕的爪痕。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跌跌撞撞地向下跑去。

一层,两层…

楼道里寂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喘息和心跳声,以及脚底踩过干涸血渍的轻微啪嗒声。

每一扇紧闭的防盗门后面,是安全,还是更大的恐怖?

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敲响任何一扇门。

刚才那短暂交手中出现的奇异状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烧带来的眩晕和体力剧烈消耗后的虚脱。

喉咙如同火烧,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终于,她冲到了一楼大堂。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停住了脚步,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

大堂的玻璃旋转门彻底碎了,玻璃渣铺了一地。

前台倒扣在地上,文件散落得到处都是。

墙壁上、地面上,除了血迹,还有更多那种恶心的暗绿色黏液和奇怪的抓痕。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外面!

原本熟悉的小区景观彻底变了样。

熟悉的绿化带疯狂滋长,普通的灌木扭曲成了从未见过的狰狞形态,枝叶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

薄薄的、带着一股淡淡甜腥味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能见度不足五十米。

雾气中,远处高楼模糊的影子扭曲晃动,仿佛海市蜃楼。

偶尔,有巨大得不可思议的阴影在雾气的更深处缓缓移动,伴随着低沉得让心脏发闷的嗡鸣或嘶吼。

整个世界,真的彻底堕入了洪荒。

她孤身一人,赤着脚,只拿着一把砍骨刀,穿着被撕破的睡衣,站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门口。

往哪里去?

就在这时,左手手臂内侧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却清晰无比的灼热感!

她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不知何时,竟然浮现出一个淡淡的、若隐若现的诡异印记!

那印记的纹路…

竟然和那面青铜古镜背面的部分扭曲纹路,一模一样!

契约成立…

下一个是你…

冰冷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那镜子…不仅仅是一个诅咒,它真的在改变她!

刚才那超常的反应速度…

还有这个突然出现的印记…

它在她身上打下了烙印。

就在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而心神剧震时,前方的雾气一阵搅动。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一辆侧翻的汽车后面走了出来。

不是怪物。

是一个男人。

穿着沾满污渍和深色斑块的黑色战术背心和工装裤,身材高大精悍,手里握着一把造型奇特、带着消音器的短管步枪。

脸上涂着几道油彩,看不清具体面容,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冰冷、充满警惕,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尤其是她手中那把滴着血的砍骨刀,和她手臂上那个刚刚浮现的、散发着微弱热量的诡异印记。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她因为恐惧和奔跑而惨白的脸上。

两人隔着弥漫的薄雾和一片狼藉的大堂,无声地对峙着。

空气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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