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巨掌遮天蔽日，携带着焚毁万物的恐怖高温与法则之力，轰然压下。
空间，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被寸寸碾碎，露出漆黑深邃的虚空。大地，在哀鸣中断裂，下沉，仿佛末日降临。
姬无忌那双燃烧着金焰的眼眸中，充满了残忍与快意。
他仿佛己经看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在自己这一记“焚天金焰手”之下，被烧成飞灰，神魂俱灭的场景。
皇者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这，便是挑衅他威严的下场！
然而。
在那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恐怖威压中心，陈凡，却依旧静静地站着。
黑衣黑发，纤尘不染。
他缓缓抬起头，仰望着那只占据了他整个视野的金色巨掌，那双淡漠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厌烦。
就像一个人，被一只聒噪的苍蝇，在耳边嗡嗡了太久。
“聒噪。”
他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紧接着。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瞠目结舌的动作。
面对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他没有闪避，没有防御，更没有施展任何惊天动地的武学来对抗。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只从天而降的金色巨掌，虚虚一握。
“散。”
一个字，从他的口中，轻轻吐出。
没有浩瀚的能量波动，没有玄奥的法则共鸣。
那声音，平淡得，就像是在命令自家的仆人，去拂去桌上的灰尘。
然而，就是这平平无奇的一个字，一个动作。
却引发了，足以颠覆在场所有人认知，甚至颠覆这个世界武道常理的，恐怖异象！
“嗡——”
一股无形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意志，以陈凡为中心，冲天而起！
这股意志，超越了力量，超越了法则，超越了世间一切有形之物！
它，便是凌驾于天地之上的，至高无上的“帝威”！
当这股帝威出现的瞬间。
那只由姬无忌皇者之力与法则凝聚而成，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焚天金焰手”，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猛地，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它上面那足以融化星辰的金色火焰，瞬间熄灭！
其中那足以碾碎空间的法则之力，瞬间崩溃！
紧接着。
在姬无忌那双因极度震惊与骇然而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的瞳孔中。
那只高达百丈，坚不可摧的金色巨掌，竟如同沙子堆砌的城堡一般，从指尖开始，寸寸瓦解，化作了漫天的金色光点，纷纷扬扬地，飘散而下！
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风，依旧是那清冷的风。
天，依旧是那蔚蓝的天。
只有那满天飘散的金色光点，如同下了一场绚烂的流星雨，证明着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是真实发生过的。
“……”
死寂。
整个姬家，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目睹了这一幕的姬家子弟，无论是在远处观望的普通族人，还是那西名瘫倒在地的王者长老，此刻，全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位皇者境老祖，含怒之下，全力出手的一击。
竟然……
被对方，用一个字，一个动作，轻描淡写地，就给……抹去了？
这……这怎么可能？！
这己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这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境界！
“不……不可能……”
半空之中，姬无忌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下方那个云淡风轻的黑衣青年，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般的苍白。
他那燃烧着金焰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了人性化的情绪。
不是愤怒，不是轻蔑，而是……恐惧！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低等阶位面对至高存在时，无法抑制的，本能的恐惧！
作为一名皇者，他比任何人，都更能体会到，刚才那一瞬间，陈凡所展现出的，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那根本就不是力量！
那是……“权柄”！
是一种言出法随，修改现实规则的，神明般的权柄！
在他的意志面前，自己的皇者法则，脆弱得就像是孩童的涂鸦，被轻而易举地，就给擦除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姬无忌的声音，都在颤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半分霸道与威严。
他活了五百年，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有如此恐怖的存在！
这己经不是皇者了！
就算是传说中，那触摸到天地之秘的“圣境”，也绝无可能做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陈凡没有回答他那愚蠢的问题。
他只是缓缓地，放下了自己的右手，目光，重新落在了姬无忌的身上。
那眼神，依旧淡漠。
却让姬无忌，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尊来自太古洪荒的无上神魔，给盯住了一般，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尖叫，颤栗！
“现在，你还要我解释吗？”陈凡淡淡地问道。
姬无忌闻言，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扼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解释？
在如此绝对的，碾压性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解释，任何的道理，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可笑！
“我……我……”
他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悔意。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么一个无法理解的怪物！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选择妥协！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看来，你还是不想给。”
陈凡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没有兴趣，再跟这个老家伙，浪费时间了。
他缓缓地，向着半空中的姬无忌，踏出了一步。
一步。
仅仅是一步。
“轰——”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凝实的帝威，从他的体内，轰然爆发！
如果说，之前那股帝威，还只是清风拂面。
那么此刻这股帝威，便是足以压塌万古青天的，无上神山！
“噗通！”
姬无忌这位活了五百年的皇者境老祖，竟再也无法维持悬浮在半空中的身形！
他感觉，自己仿佛背负了整片苍穹，那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威压，瞬间便碾碎了他所有的护体真元，碾碎了他的皇者法则，碾碎了他那高高在上的，身为皇者的尊严！
他的双膝，猛地一软，竟不受控制地，从半空之中，重重地，跪了下去！
是的。
跪！
一位皇者，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跪下了！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彻底击碎了在场所有姬家子弟的心理防线！
他们的信仰，在这一刻，崩塌了！
“老祖宗……竟然……跪下了？”
“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这还是我们那个无敌于世，威震天下的无忌老祖吗？！”
绝望与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每一个姬家子弟的心中，疯狂蔓延。
而陈凡，却没有理会这些蝼蚁的哀嚎。
他的身形，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跪伏在虚空中的姬无忌面前。
他伸出手，很随意地，按在了姬无忌的天灵盖上。
“告诉我，天心印，在哪里。”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神般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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