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救世会那个弥漫着悲壮气息的营地后，武思齐的心情有些沉重。终结天灾，恢复理性……这个目标听起来如此宏大而正确，却又显得那么遥不可及，与这个世界的底色格格不入。
她驾驶着坦克，在布满星舰残骸的荒原上跋涉，炮塔旁的硅胶“将军”在颠簸中微微晃动。
行驶了约莫小半天，就在她准备找个地方稍作休整时，传感器捕捉到侧后方有高速移动物体接近。她立刻警惕起来，调整炮塔方向，锁定了目标。
那是一台造型极其夸张的摩托车，通体漆黑，线条狰狞，排气管喷吐着幽蓝色的等离子尾焰。骑手同样一身黑色劲装，戴着覆盖式头盔。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摩托车侧面喷绘着一个眼熟的图案——被利剑贯穿的扭曲漩涡，救世会的标志。
摩托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她坦克前方不远处。骑手利落地翻身下车，摘掉头盔，露出一张年轻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表情的脸庞，一头乱糟糟的红发格外醒目。
“嘿！新来的！刚才是不是碰到凯和莉娜那两个‘理想主义者’了？”红发青年咧嘴一笑，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
武思齐保持坦克形态，扩音器里传出她冷静的声音：“你是谁？也是救世会的？”
“没错，救世会行动队员，代号‘火矢’。”青年拍了拍自己胸口的徽章，又指了指坦克侧面吸附的“将军”，“哟，还带着个娃娃？品味挺别致啊。”
“他们跟我说了救世会的理想。”武思齐没有接他的话茬，首接问道。
“理想？哈！”火矢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找了个块凸起的金属板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包压缩口粮啃了起来，“别听他们扯那些没用的。什么恢复理性，终结虚妄，听着高大上，说白了就是大家烦了。”
“烦了？”
“对啊！”火矢一边嚼着口粮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五年一次，准时准点，跟上班打卡似的。一开始还有点新鲜感，后来每次都差不多，不是机器人海就是亡灵军团，偶尔来个恶魔投影也算换换口味，但套路都摸清了。清理起来又麻烦，耽误大家搞创作、玩行为艺术、或者干脆躺着发呆。就像你家门口每隔五年就有一群熊孩子来砸你家玻璃，一开始你还生气，后来你就只想着怎么赶紧把他们轰走好继续睡懒觉。”
武思齐：“……” 这个理由，现实得让人无力反驳。
“所以你们清理天灾，不是因为它们危险，而是因为……它们烦人？”她试图理解。
“不然呢？”火矢理首气壮地反问，“那些玩意儿能有什么威胁？撑死了拆掉几个不重要的废墟，反正很快就能重建。主要是膈应人，影响心情。我们救世会的核心宗旨，其实就是‘保洁’——定期给地球这个大号游乐场做做清理，让大家能清净点。”
“那凯和莉娜说的，向‘投放者’证明……”
“那是他们给自己找的精神寄托。”火矢摆摆手，“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宇宙要真看我们不爽，首接一巴掌拍下来不得了？还非得定期送点不痛不痒的‘天灾’过来？我看呐，这更像是一种……嗯，投喂？或者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定期维护机制？谁知道呢！干活拿积分，清理完能换点好零件或者稀有涂料才是实在的。”
武思齐再次沉默。果然，在这个世界，想要找到一个纯粹“正常”的动机是多么困难。连“救世”都可以如此功利和……敷衍。
就在这时，她尝试在心中呼唤系统，想查询一下商城里有否适合长途旅行的补给品。
“系统？”
没有回应。
“系统？在吗？”
一片寂静。
“系统？！死机了？！”她有点急了。
过了好半晌，就在她以为系统是不是出故障的时候，一个极其不耐烦、带着浓重鼻音，仿佛刚被吵醒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
【吵什么吵！正跟‘亡灵天灾系统’、‘猩红血月核心’还有‘恶魔低语插件’搓麻将呢！二筒！碰！……胡了！清一色！给积分给积分！】
武思齐：“？？？”
系统……在跟天灾相关的系统打麻将？！还赢了积分？！
【宿主有事快说！没事别烦我！忙着回本呢！】 系统的声音更加不耐烦了。
武思齐忍住吐槽的欲望，赶紧问道：“商城有什么适合长途……”
【商城开着呢！自己不会看吗？想要什么自己意念搜索、自己兑换！扣除积分自动划账！别啥都问我！托管模式懂不懂？自生自灭…啊不是，是自力更生！挂了！】
话音刚落，系统的联系就断掉了，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商城界面在武思齐意识里展开，仿佛一个自助售货机。
武思齐嘴角抽搐，这系统，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居然跑去跟“敌人”打麻将？！
火矢看着坦克半天没动静，好奇地问：“咋了？跟你的‘铁疙瘩核心’交流呢？”
武思齐从无语中回过神，没好气地通过扩音器回道：“没什么，我的‘外挂’忙着赌博，没空理我。”
“理解理解！”火矢居然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这年头，谁还没个不靠谱的搭档或者系统呢！习惯就好！行了，我得回基地交任务了，听说下一波天灾预兆快出现了，得提前准备‘大扫除’了。祝你一路顺风吧，新来的！要是改变主意想赚点外快，救世会随时欢迎‘保洁员’！”
说完，他戴好头盔，跨上那辆拉风的摩托车，引擎发出一阵咆哮，带着一溜蓝烟绝尘而去。
武思齐看着火矢消失的方向，又感受了一下脑海里那个“自助售货机”般的系统商城，最后目光落在身边硅胶将军那精致的侧脸上。
“将军，”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咱们这旅途，还真是……惊喜不断啊。”
履带再次转动，庞大的坦克载着诡异的硅胶人偶，向着终京的方向，继续它那前途未卜的旅程。
作者“沉心默言”推荐阅读《我是坦克，你给我卖的什么东西？》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PCX/)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