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开。”
这西个字，姜念说得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林卫国的心上。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林卫国的眼神变得极其锐利，仿佛要穿透姜念虚弱的外表，首视她的灵魂深处。他死死地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肌肉的牵动。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危险的嘶哑。
姜念的身体因为他的逼视而瑟缩了一下，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重复道：“我说，我打不开那个盒子。我试过了，很多次，从小到大试过无数次，它根本就打不开。”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助，还有一丝被冤枉后的倔强。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在说实话的可怜孩子。
林卫国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在脑中飞速地分析着这句话的真伪。
姜振华的性子，他了解。那是个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的家伙。他既然设计了如此复杂的机关，就不可能轻易让一个孩子打开。他留下的线索，必然是层层递进，环环相扣。
或许，姜念真的不知道开启方式。她所知道的，仅仅是“暗号”这个概念，一个用来甄别敌我的虚设屏障。
这个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之前的计划，就得全盘推翻。强行逼迫一个根本不知道秘密的人，是毫无用处的。
林卫国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在姜念的心跳上。
姜念垂着眼帘，双手紧紧抓着被角，将一个濒临崩溃的少女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但她的心里，却是一片清明。
她赌对了。林卫国果然不知道那套不需要钥匙的开启方法。他手中的半块金属片，是他唯一的依仗，也是他认知里的唯一解。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唯一解”，变成一个需要她才能完成的“必要条件”。
“不可能。”林卫国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父亲既然把盒子留给你，就一定会留下打开它的方法。你再仔细想想，他有没有在信里，或者通过你母亲，留下过什么特别的话？比如数字，诗句，或者某个特别的日期？”
他在引导她，试图从她的记忆里，榨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
姜念缓缓地摇了摇头，嘴唇干裂，声音微弱：“没有。爸爸牺牲的时候，我还很小。妈妈……妈妈她也从不提这些事。她只是告诉我，要好好保管这个盒子，说这是爸爸的命。”
她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无声无息，却比号啕大哭更让人心碎。
林卫国的眼神柔和了一丝。他不是铁石心肠，面对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他心中也难免泛起一丝怜悯。但他身负的任务，让他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别哭。”他递过去一块手帕，语气生硬地安慰道，“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桌上那个安静的黄杨木盒子，陷入了沉思。
既然姜念打不开，那强留她在这里，除了让她更加抵触，没有任何意义。或许，应该换一种方式。
“好吧。”良久，林卫国终于开口，做出了让步，“我相信你。也许，是我太心急了。”
他看着姜念，眼神变得深邃：“这样吧，我先送你回供销社。盒子，你继续保管。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姜念抬起泪眼婆娑的脸，警惕地看着他。
“从今天起，你不能离开县城。我会派人‘保护’你。你需要什么，都可以跟他们说。包括你的学习资料，生活用品，我都可以满足你。”林卫国一字一顿地说，“你需要做的，就是继续回忆，想尽一切办法，找出打开盒子的线索。一旦有任何进展，立刻通知我。”
这番话，名为放归，实为更严密的监控。他将她从一个有形的小监狱，放逐到了一个无形的大监狱里。
但对姜念来说，这己经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回到供（本章节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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