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连着几天大鱼大肉，那香味就跟长了钩子似的，不光勾院里人的馋虫，连带着把一些人的心思也勾活了。
这年头，谁家日子不是紧巴巴的？能这么天天见荤腥的，要么是家里有底子，要么就是本人特别能挣！
何雨柱？没爹没妈，底子肯定是没有。那就只能是特别能挣了！
双份工资的事儿，经过闫富贵那张破锣嘴和贾张氏那阴阳怪气的渲染，早就传得院里院外皆知了。虽说不少人酸溜溜地说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稳定，但架不住人家现在真金白银地往家拿啊！
再加上何雨柱现在可是轧钢厂的红人，食堂电工两头占，听说领导都高看一眼。这前途，眼看着就亮堂起来了。
以前没人给他说媒，是嫌他家穷，负担重，还有个半大妹妹。现在嘛…
这天是休息日，何雨柱刚把屋里收拾利索，准备带雨水去街上澡堂子泡个澡，就听见有人敲门。
“谁啊？”何雨柱扯着嗓子问。
“柱子兄弟，是我，前院你王大妈！”一个挺热情的女声在外面响起。
王大妈？何雨柱愣了一下，这王大妈是前院的老住户，平时没啥来往，就是见面点个头的交情，她来干啥？
他疑惑地打开门。
门外站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脸上堆着笑，手里还拎着半包大概是水果糖的东西。她身后还跟着个探头探脑的半大小子，一看就是她孙子。
“哎呦，柱子兄弟在家呢？没打扰吧？”王大妈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等何雨柱让，就自顾自地往里走，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屋里扫了一圈。
屋里收拾得干净利落，桌上还摆着昨儿没吃完的点心渣——何雨柱现在偶尔也敢买点零嘴给雨水解馋了。
王大妈看得首点头：“哎呀，柱子兄弟真是能干人！这屋里收拾得，比好多有女人的家都整齐！”
雨水有点怕生，躲到何雨柱身后，拽着他衣角。
何雨柱被这热情搞得有点懵：“王大妈，您…有事？”
“嗨！没啥大事！”王大妈一把将身后的孙子拽过来，把那半包糖塞到雨水手里，“来，丫头，拿着吃！别怕生！”
雨水看着糖，又看看哥哥，没敢接。
何雨柱皱皱眉：“王大妈，这…”
“哎呀，邻居之间，客气啥！”王大妈硬是把糖塞给了雨水，然后拉着何雨柱往边上走了两步，压低声音，脸上露出那种“我给你说个好事”的神秘表情。
“柱子兄弟啊，大妈今天来，是给你道喜来了！”
“道喜？我有什么喜？”何雨柱更糊涂了。
“你看你，还跟大妈装糊涂！”王大妈嗔怪地拍了他一下，“你现在可是咱们这一片的名人了！年轻有为，技术好，工资高！这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猜到她要放什么屁了。
果然，王大妈下一句就是：“大妈这儿有个远房侄女，今年刚二十，在纺织厂上班，模样周正，脾气也好，干活那是一把好手！家里爹妈都是老实人…你看，要不…找个时间见见？”
何雨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说媒的？这就上门了？
他赶紧摆手：“别别别！王大妈，您可别！我这条件哪行啊？穷得叮当响，还得养妹妹，谁家姑娘跟了我那不是受罪吗？可不敢耽误人家！”
他心里首骂娘，哥们儿才多大？十五…呃，不对，这身体十五，心理可是正经成年人，但也没打算这么早跳进婚姻的坟墓啊！还是包办婚姻？拉倒吧！
王大妈显然不信他的鬼话，撇撇嘴：“柱子兄弟，你这就不实在了！谁不知道你现在拿双份工资？天天吃肉？这条件还叫差？你那妹子眼看就大了，能费多少心？找个嫂子回来，还能帮你照顾家里呢！”
她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好：“我那侄女，一看就是能生养的，屁股大，肯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你上班挣钱，她在家带孩子做饭，小日子得多红火！”
何雨柱听得头皮发麻，屁股大能生养都出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王大妈！真不行！我…我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没心思想这个！厂里领导正考察我呢，我得积极表现，不能分心！对，不能分心！”他赶紧把厂领导拉出来当挡箭牌。
王大妈还想再劝，何雨柱己经不由分说地把她往门外请了：“王大妈，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事实在不行！谢谢您了啊！改天聊，改天聊！”
几乎是半推半搡地把王大妈和她孙子送出了门，那半包糖也硬塞了回去。
关上门，何雨柱长出一口气，抹了把冷汗。
“哥，王大妈干啥来了？”雨水含着手指，好奇地问。
“没干啥，推销…呃，串门，对，串门。”何雨柱心有余悸。
他以为这事就完了。
结果，这才只是个开始！
没过两天，又来了个李婶，说是后院谁谁的亲戚，有个表妹在副食店卖菜，如何如何贤惠。
何雨柱又是好一通搪塞，才把人送走。
接着是孙奶奶，拐弯抹角地想打听他有没有对象…
甚至车间里不太熟的一个大姐，也旁敲侧击地问他想找个什么样的…
好家伙！这媒人就跟雨后春笋似的，一茬接一茬地冒出来！
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何雨柱不胜其烦，每次都得绞尽脑汁想理由拒绝。
什么“事业为重”、“妹妹还小”、“暂时不考虑”…能用的借口都快用遍了。
院里的人看着这热闹景象，反应各异。
闫富贵每次看到媒人进院，就酸得牙疼，跟他老婆嘀咕：“看看！看看！傻柱这下成香饽饽了！哼，我看那些媒人就是冲着他的钱去的！谁家好姑娘能看上他那个愣头青？”
三大妈附和：“就是！一点都不会过日子，有钱就乱花，谁嫁给他谁倒霉！”
易中海倒是觉得这是好事，碰见何雨柱还劝他：“柱子，差不多就行了，挑花眼了也不好。找个老实本分的，能过日子就行，早点成家，也省得别人老惦记。”
何雨柱心里翻白眼，嘴上还得应付：“一大爷您说的是，我再看看，再看看…”
最难受的莫过于贾家。
秦淮茹每次看到有媒人笑着从何家出来，心里就跟针扎一样。婆婆贾张氏的骂声就更难听了。
“呸！不要脸！有点钱就骚包！勾搭这个勾搭那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那些媒人也瞎了眼！一个厨子有什么好？能比我儿子强？” “淮茹我告诉你，离那傻柱远点！他现在尾巴翘上天了，指不定干出什么缺德事呢！”
秦淮茹只能默默听着，低头干活，心里那份悔恨和酸楚，像野草一样疯长。
何雨柱被这帮媒人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下班回家都跟做贼似的，生怕又被谁堵门口。
这天，他刚推着自行车进院，就被闫富贵拦住了。
“雨柱，回来啦？”闫富贵笑得特别假，眼镜片后面那双小眼睛闪着精光。
何雨柱心里警铃大作：“三大爷，有事？”
“呵呵，没啥大事。”闫富贵搓着手，“就是吧，你三大妈有个外甥女，在街道糊纸盒，虽然工作是临时工吧，但人特别老实，手脚也勤快…”
何雨柱一听头就大了，赶紧打断：“停停停！三大爷！您饶了我吧！我真不想找！我现在就想着怎么把工作干好，把雨水拉扯大，别的啥也不想！”
闫富贵脸一板：“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条件现在是不错，但也不能眼光太高啊！找个能过日子的就行了！我那外甥女…”
“打住！”何雨柱推着自行车就往里走，“三大爷，我炉子上还坐着水呢，先回了啊！”
说完，逃也似的钻回自己屋。
闫富贵看着他的背影，气得首哼哼：“不识抬举！”
回到屋里，何雨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长长叹了口气。
雨水跑过来，眨巴着大眼睛：“哥，你怎么啦？又有人给你说媳妇儿啦？”
何雨柱没好气地揉乱她的头发：“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媳妇儿不媳妇儿的！”
雨水嘟着嘴：“我都听见啦！她们都想把姑娘嫁给你！哥，你要给我找嫂子了吗？那…那你以后是不是就不疼我了？”小丫头说着，眼圈有点红。
何雨柱心里一软，赶紧把她抱起来：“胡说八道！哥最疼你了！什么嫂子不嫂子的，哥谁也不找！就咱俩过！”
“真的？”雨水搂着他的脖子。
“比真金还真！”何雨柱保证，“以后再来人，哥统统轰出去！”
话是这么说，但这事还真不好办。
这年头，拒绝太狠了，容易得罪人，名声也不好听。
何雨柱挠着头，有点发愁。
这甜蜜的烦恼，还真是…烦人啊！
看来，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不然这门槛，怕是真要被人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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