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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酒桌论政,一语惊李卫

小说: 我在乾隆朝做御厨   作者:金陵痞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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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十六年五月十西的夜晚,扬州城的暮色像块浸了墨的软绸,慢慢裹住了运河两岸。南来的货船大多泊了岸,船帆收得紧紧的,像倦鸟拢起的翅膀,只有零星几盏船灯在水面上晃荡,映得水波粼粼,像撒了把碎银。东关街尽头的“临河楼”却正是热闹的时候,门口挂着的八盏竹编红灯笼,被晚风拂得轻轻晃,灯笼上用金粉写的“临河楼”三个字,在暖光里泛着亮,引得路过的行人忍不住往里头望。

二楼靠窗的雅座早被李卫占了。他脱了白天那身沾了尘土的粗布长衫,换了件藏青色的绸缎短褂,虽没穿官服,却难掩身上那股子干练劲儿。他手里捏着个青瓷酒杯,杯里盛着扬州本地的五加皮酒,酒色是透亮的琥珀色,凑近了闻,能闻到淡淡的五加皮药香混着粮食的醇甜。他望着窗外的运河,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眼角却时不时往楼梯口瞟——韩曦和芷兰还没上来。

“李大哥,让你久等了。”韩曦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身边跟着芷兰,姑娘换了件月白色的素绸裙,裙角绣着几枝淡青色的兰草,是她自己画了样子让绣娘绣的;头发用一根桃木簪挽着,簪子尾端坠着颗小小的珍珠,走路时轻轻晃,衬得她眉眼更柔和了。

李卫赶紧起身,往旁边挪了挪椅子:“姑娘坐!韩小哥也坐!刚跟掌柜的打听了,他说你俩从望江楼过来,得绕半条街,我还以为你们要迟到呢!”他说着,给韩曦和芷兰各倒了杯茶,茶杯是扬州本地产的青瓷,杯壁上印着浅淡的山水纹,“这是刚泡的雨花茶,姑娘要是不爱喝,让掌柜的换茉莉花茶——扬州的茉莉花茶,用的是本地的双瓣茉莉,香得很。”

芷兰接过茶杯,指尖碰到微凉的杯壁,轻轻笑了笑:“谢谢李大哥,雨花茶就好。我在家也常喝,父亲说雨花茶清润,适合女孩子。”她没说父亲是谁,只含糊带过,李卫却心里门儿清——能让姑娘常喝雨花茶,还懂这些讲究的,绝不是普通商户人家。

韩曦坐在李卫对面,目光扫过桌上的小菜:一碟酱鸭舌,一碟凉拌藕片,还有一碟扬州酱菜,都是临河楼的招牌冷盘。“李大哥倒是会点,”韩曦笑着说,“这酱鸭舌是用运河边养的麻鸭,鸭舌细嫩,酱得入味;凉拌藕片用的是本地的九孔藕,脆甜多汁,拌的时候加了点香醋,解腻还开胃。”

“嘿!还是韩小哥懂行!”李卫拿起筷子,夹了根鸭舌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爷刚才跟掌柜的聊天,他说你上次来尝过他们家的菜,还跟他聊了半天厨艺,掌柜的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说你是‘扬州城里少有的好厨子’!爷今天倒要见识见识,你这手艺到底有多好——掌柜的说,你们扬州的炒软兜长鱼是道硬菜,下酒正好,韩小哥,你露一手?”

韩曦点头应下:“没问题。这临河楼的后厨我熟,上次跟掌柜的聊过,他们家有专门从运河捞的新鲜长鱼,都是‘笔杆青’,肉质嫩,做炒软兜正好。”他起身要往后厨走,芷兰也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帮你递递东西。”

“姑娘坐着就行!”李卫按住她,挤了挤眼,“让韩小哥自己忙活,咱们俩聊聊——爷还想听听,你跟韩小哥是怎么认识的?看你们俩挺投缘的。”

芷兰的脸颊一下子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云霞。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上次扮成男装去东关街逛街,遇到几个小混混欺负卖花的老婆婆,是韩小哥冲上去救了我们。后来我尝了他做的翡翠烧卖,觉得好吃,就常去望江楼,慢慢就认识了。”她没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是“城里做绸缎生意的人家”,李卫也没追问,只笑着点头:“韩小哥这人,看着实诚,心也善,跟他交朋友不亏。”

后厨里,掌柜的正站在灶台边指挥小伙计切菜,见韩曦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勺子迎上去:“韩小哥!你怎么来了?是李老板想吃你做的菜了?”掌柜的姓王,在扬州做了二十年厨子,后来盘下了临河楼,最懂行,上次韩曦来吃饭,跟他聊了半天“炒软兜长鱼的火候把控”,王掌柜就知道,这年轻人是个懂手艺的。

“嗯,想做道炒软兜长鱼,”韩曦往墙角的水盆望了望,“王掌柜,有新鲜的‘笔杆青’吗?要刚捞上来的,活的。”

“有!刚让船工送过来的,还在活水里养着呢!”王掌柜指着水盆,里面游着七八条青灰色的长鱼,身形细长,像毛笔杆似的——这就是扬州人说的“笔杆青”,是长鱼里的上品,只有运河浅滩里才有,比普通长鱼细,肉质却嫩一倍,最适合做炒软兜。

韩曦挽起袖子,伸手从水盆里捞了条长鱼。长鱼在他手里挣扎,尾巴拍打着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他却抓得稳——处理长鱼讲究“快、准、稳”,鱼挣扎得越久,肉质越容易变紧,吃着就不嫩了。他先捏住长鱼的头,拇指按在鱼眼上方,让鱼没法挣扎,然后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剪去鱼头,鱼头不能扔,王掌柜说可以熬汤,鲜得很;接着剪去鱼尾,鱼尾细,没什么肉,却能让鱼身更整齐;最后从鱼腹下方剪开,用手指掏出内脏,内脏里的鱼鳔要留着,炒的时候放进去,脆嫩可口。

“韩小哥,你这处理长鱼的手法,比我们后厨的老师傅还熟练!”旁边的小伙计看呆了,手里的菜刀都忘了放下,“我上次试着处理长鱼,鱼在我手里滑来滑去,还被鱼刺扎了手!”

韩曦笑着点头,把处理好的长鱼放在案板上:“处理长鱼要找对力道,捏头的时候别太用力,不然会把鱼头捏烂;剪鱼腹的时候要贴着脊骨剪,别剪到鱼肉。”他说着,用剪刀沿着长鱼的脊骨剪开,把脊骨取出来——长鱼的脊骨细,却有一排小刺,取掉脊骨,吃的时候才不会卡喉咙。

接下来是去粘液。长鱼表面有层透明的粘液,带着腥味,不处理掉会影响口感。韩曦往锅里倒了些温水,水温大概六十度,用手试了试,不烫却有点热——水温太烫会把鱼肉烫老,太凉则去不掉粘液。他把长鱼放进温水里,用筷子轻轻搅动,没一会儿,水面就浮起一层白色的粘液。他捞起长鱼,用冷水冲凉,然后放在案板上,切成三寸长的段——段不能太长,不然炒的时候受热不均;也不能太短,不然吃着没嚼头。

“腌鱼也有讲究,”韩曦把鱼段放进碗里,加了两勺本地的料酒,又撒了少许盐,用手轻轻抓匀,“料酒要选陈酿的,去腥味效果好;盐不能多,多了会把鱼肉里的水分腌出来,就不嫩了。抓的时候要轻,顺着一个方向抓,让调料均匀裹在鱼段上。”他把碗放在旁边,让鱼段腌半个时辰——腌得太久会老,太短则去不掉腥味,半个时辰正好。

后厨的灶台是大铁锅,烧的是杨木柴,火力足,适合爆炒。韩曦往锅里倒了勺猪油,猪油是王掌柜用本地猪的板油熬的,凝固的时候是雪白色,融化后带着股浓郁的油香。他等猪油融化,油面泛起细小的泡泡,没有青烟的时候,就下了葱姜末——葱姜末要切得细,像米粒那么大,这样爆香的时候才不会糊。葱姜末下锅,“嗤啦”一声响,香味瞬间飘满了后厨,连门口路过的客人都忍不住吸鼻子。

“火候到了,该下鱼段了!”韩曦把腌好的鱼段倒进锅里,手里的铲子快速翻炒——炒软兜长鱼最讲究火候,必须用大火快炒,让鱼肉表面迅速定型,锁住里面的水分,这样吃着才嫩。鱼段在锅里翻了几下,表面就变成了淡金黄色,韩曦往锅里倒了两勺恒顺的头抽——这头抽是恒顺酱园的招牌,用黄豆和小麦发酵,晒了十二个月,颜色红亮,鲜得很,比普通酱油香一倍。

“江南菜讲究‘鲜中带甜’,”韩曦往锅里撒了少许白糖,用铲子快速翻匀,“糖不能多,多了会腻,只需要一点点,提鲜就行。”最后,他撒了点白胡椒粉,滴了几滴香油,又翻了两下,就关火装盘——香油要最后滴,这样香味才不会被高温散掉;胡椒粉要选白胡椒,比黑胡椒更温和,不会盖过鱼肉的鲜。

装盘的时候,韩曦从旁边的菜篮里抓了把新鲜的葱花,撒在鱼段上——葱花要选刚摘的,碧绿碧绿的,不仅好看,还能增加清香。他端着盘子往二楼走,盘子是景德镇的白瓷盘,鱼段金黄,葱花翠绿,酱汁红亮,看着就有食欲,香味顺着楼梯飘上去,引得二楼的客人都往这边望。

“来了来了!”李卫早就等不及了,见韩曦端着菜过来,赶紧放下手里的酒杯,伸手就要去夹,“爷这鼻子都快等失灵了,就盼着你这道菜呢!”

韩曦把盘子放在桌上,笑着说:“小心烫,刚出锅的。”

李卫哪顾得上烫,用筷子夹了段鱼放进嘴里,牙齿刚碰到鱼肉,就觉得肉质嫩得像要化了——鱼肉里裹着猪油的香、酱油的鲜,还有白糖的微甜,胡椒粉的温和辣味在嘴里散开,一点腥味都没有,嚼到鱼鳔的时候,还能尝到脆嫩的口感。“好吃!太好吃了!”李卫赞不绝口,又夹了两段,嘴里塞满了鱼肉,含糊地说,“爷在京城吃了那么多御厨做的菜,没一道比你这炒软兜好吃!御厨做的长鱼,要么炒太老,要么太咸,哪有你这手艺!”

芷兰也夹了段鱼,轻轻吹了吹才放进嘴里。鱼肉确实嫩,鲜得恰到好处,没有一点腥味,酱汁裹在鱼肉上,不咸不腻,还有淡淡的葱花清香。她眼睛亮了亮,小声对韩曦说:“比我上次在‘聚丰楼’吃的还好吃——聚丰楼的长鱼炒得太老,还有小刺,吃着费劲,你这鱼一点刺都没有,还嫩。”

韩曦想起芷兰不吃辣,刚才撒胡椒粉的时候特意少撒了些靠边缘的鱼段,他用干净的筷子夹了段没怎么沾胡椒粉的鱼,放在芷兰碗里:“这段没怎么放胡椒,你尝尝,要是还觉得辣,我再让王掌柜拿点醋来,醋能解辣。”

芷兰的脸颊一下子红了,像熟透的樱桃,她小声说了句“谢谢”,低头慢慢吃鱼。心里却暖暖的——她只跟韩曦提过一次不吃辣,没想到他记在心里了,连撒胡椒粉都特意避开边缘的鱼段。宫里的皇子们也常对她好,却都是些表面功夫,比如送昂贵的首饰、华丽的衣服,从来没人会注意到她不吃辣这样的小事。韩曦的细心,像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起了圈圈涟漪。

李卫倒了杯酒,递给韩曦:“来,韩小哥,陪爷喝一杯!这炒软兜配五加皮酒,绝了!爷今天跟你投缘,有句话想跟你说——白天爷去城西盐市查了,张万霖那老小子真是黑心!把官盐的价格抬到五十文一斤,普通百姓哪吃得起?只能买他的私盐,可他的私盐里掺了沙子,还有的掺了土,上次有个老婆婆买了他的私盐,吃了拉肚子,差点没缓过来!”

韩曦接过酒杯,抿了口酒。五加皮酒的药香不重,醇甜中带着点微辣,喝下去暖乎乎的,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很舒服。他放下酒杯,皱着眉说:“盐是百姓的命根子,百味之祖,没盐吃,饭就没味,时间长了还会生病。张万霖垄断盐市,抬高价,还卖掺假的私盐,这不是把百姓往死路上逼吗?”

“可不是嘛!”李卫拍了下桌子,声音有点大,引得邻桌的客人都往这边看,他赶紧压低声音,凑到韩曦身边,“爷想打击他的私盐,可他跟官差勾结得紧!每次运私盐,都有官差护送,官差收了他的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爷上次让手下去查,结果手下去了盐仓,发现仓里的官盐少了一半,管事的说‘被耗子偷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他顿了顿,又说:“爷还听说,张万霖最近跟和珅走得近,给和珅送了不少银子和古玩,和珅在朝廷上帮他说话。上次有个御史参了张万霖一本,说他垄断盐市、欺压百姓,结果和珅在皇上面前说‘张万霖是扬州的大盐商,要是动了他,扬州的盐务会乱’,皇上也就没再追究。现在想动张万霖,难啊!”

韩曦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心里想着爷爷以前跟他说的盐务旧事。爷爷年轻时在盐铺当过伙计,常跟他说“盐务乱,百姓苦”。他抬起头,看着李卫,认真地说:“李大哥,我觉得,盐价贵的根儿,不只是张万霖垄断,还有官府的盐仓制度。现在的盐仓,归地方官管,官差和盐商勾结,把官盐偷偷卖了,再虚报损耗,说‘盐被水淹了’‘被耗子偷了’,百姓根本买不到平价官盐,只能买私盐。”

“要是官府能设‘盐常平仓’,”韩曦继续说,“就像粮食的常平仓一样,丰收的时候,官府多收些盐,存在仓里;短缺的时候,再平价卖给百姓,不让盐商抬价。另外,还要严查官盐仓的管事和护送的官差,谁要是敢私卖官盐、收盐商的好处,就重罚,断了张万霖的保护伞,这样盐价才能降下来,百姓才能吃到平价盐。”

李卫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眼睛首首地看着韩曦,脸上满是惊讶。他没想到,一个厨子竟然能说出这么透彻的话——这“盐常平仓”的想法,之前有个御史也提过,结果被和珅骂“不懂实务”,还被降了职,调到偏远地方去了。韩曦一个厨子,怎么会懂这些?

“你……你一个厨子,怎么会懂盐务?”李卫的声音都有点变了,“这可是朝廷大臣才会考虑的事!爷跟你说,上次那个御史提盐常平仓,结果被和珅打压,现在没人敢提了!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韩曦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说多了。他穿越前是历史网文作者,写过关于乾隆朝盐务的小说,对这些制度很熟悉,可他不能说出来,只能找个借口:“是我爷爷以前跟我说的。我爷爷年轻时在盐铺当伙计,见过百姓买不到盐的苦,也听过盐铺的老掌柜说盐仓的事。老掌柜是个老秀才,懂些道理,他说‘百姓的事,吃穿是根本,盐仓稳,百姓稳’,我就记在心里了。”

李卫还是很惊讶,他盯着韩曦看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你爷爷是个明白人!可惜啊,现在朝廷里的明白人太少,大多是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官油子,要么怕和珅,要么收了盐商的好处,没人敢为百姓说话。韩小哥,你不只是个厨子,你心里装着百姓,比那些吃朝廷俸禄的官差强多了!”

芷兰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佩服:“韩小哥说得对,我在宫里也听大臣们聊过盐务,可他们大多只说‘盐价贵是因为私盐多’,从来没说过要设盐常平仓,更没说要查官差的勾结。你能想到这些,真的很厉害。”

韩曦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就是随口说说,不一定对。说不定还有很多困难,比如设盐常平仓需要钱,需要人管理,这些都不是容易的事。”

“怎么不对?太对了!”李卫端起酒杯,跟韩曦碰了一下,“爷跟你说,以后有机会,爷一定把你的想法跟皇上说说——皇上这次南巡,就是为了看看百姓的日子,要是知道有这么个办法能让百姓吃到平价盐,肯定会高兴!说不定还会让你参与盐务的事,你这脑子,比那些只会算账的盐官强多了!”

韩曦赶紧摆手:“李大哥,我可不行,我只会做菜,不懂盐务管理。还是让懂行的大臣来做,我只要能做好菜,让大家吃好吃饱,就够了。”

就在这时,邻桌传来一阵压低的说话声。韩曦他们坐的位置靠窗,邻桌的两个人背对着他们,穿着深蓝色的绸缎长衫,袖口绣着小朵的牡丹,看起来像是盐商。其中一个人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能隐约听到:“张老爷最近跟外地来的人走得近,听说那些人是‘朱三太子’的后人,手里有家伙,要在南巡的时候‘干大事’,张老爷还捐了不少银子,说是要‘资助大业’!”

另一个人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担忧:“咱们别管这些事,跟咱们没关系。只要张老爷给咱们盐,能赚钱就行。‘干大事’要是成了还好,要是不成,咱们也会被连累!”

“怕什么!张老爷说了,有和珅大人在朝廷上帮着,就算出了事,也能压下来。再说,那些人手里有刀,咱们要是不跟着,说不定会被报复……”

李卫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给韩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等那两个盐商结了账,摇摇晃晃地走了,李卫才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说:“看来爷猜得没错,张万霖真跟残明的人勾结了!他们说的‘干大事’,肯定是想刺杀皇上,或者在扬州制造混乱,破坏南巡!”

韩曦心里也沉了下来,他想起上次夜探望江楼的神秘客,那人穿着夜行衣,手里拿着刀,还问他“想不想反清复明”,现在看来,肯定是残明的人。要是张万霖真跟他们勾结,那复试的时候就更危险了——张万霖很可能会借着复试的机会,让残明的刺客混在府衙附近,趁机动手,说不定还会把他当成目标。

“李大哥,那复试那天怎么办?”韩曦皱着眉说,“张万霖肯定会借着复试搞事,说不定会让残明的刺客混在府衙附近,趁官差不注意的时候动手。我要是去参加复试,很可能会被他们盯上。”

“放心!”李卫握紧了拳头,眼里满是坚定,“爷明天就加派官差,在府衙附近巡逻,每个路口都放两个人,穿着便服,盯着可疑的人。另外,爷会让手下去查那两个盐商说的‘外地来的人’,看看他们藏在什么地方,手里有什么家伙。韩小哥,你复试那天也小心,要是看到可疑的人,比如穿着外地衣服、手里揣着东西的,别惊动他们,赶紧亮爷给你的令牌,官差会立马过来保护你!”

芷兰也很担心,她看着韩曦,眼神里满是焦虑:“韩小哥,我让林忠也去府衙附近吧。林忠以前在江湖上混过,认识残明的人,他们身上有记号,比如腰间挂着特定的玉佩,林忠能认出来。要是有刺客,林忠能提前提醒你,还能帮你挡一下。”

韩曦点了点头:“好,谢谢你们。有你们帮忙,我心里踏实多了。”他知道,林忠的武功不错,有他在,确实多了层保障。而且,芷兰这么担心他,要是不让林忠去,她肯定会一首惦记着,反而不安心。

李卫又倒了杯酒,喝了口,才慢慢说:“残明的人最擅长搞偷袭,他们不会明着来,肯定会躲在暗处,等机会动手。爷己经让手下去查张万霖的府邸了,看看他跟那些人有没有私下见面,要是能抓到证据,就能把他们一起抓了,省得留着后患。”

三人又聊了会儿,话题从盐务转到了扬州的风土人情。李卫说,他最喜欢扬州的“三把刀”——厨刀、剃刀、修脚刀,尤其是厨刀,能把普通的食材做得这么好吃,比京城的御厨还厉害;芷兰说,她喜欢扬州的园林,比如个园、何园,里面的竹子长得好,夏天坐在竹林里,特别凉快,她还想去瘦西湖看看,听说那里的荷花夏天开得特别美;韩曦说,他喜欢运河的夜景,晚上坐在河边,能听到船工的号子,还有卖糖粥的小贩的吆喝声,很热闹,有烟火气。

“等南巡结束,爷陪你们去瘦西湖!”李卫拍着胸脯说,“爷跟瘦西湖的管事熟,到时候让他给咱们找个好位置,赏荷花,吃点心,再让韩小哥露一手,做几道好菜,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芷兰的眼睛亮了亮,小声说:“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还没跟韩小哥一起去过瘦西湖呢。”

韩曦也笑着点头:“好啊,等复试结束,要是我晋级了,咱们就去。我还能做几道适合在湖边吃的菜,比如凉拌藕片、清炖莲子,清爽不腻。”

快到亥时,临河楼的客人渐渐少了,掌柜的开始收拾桌子,小伙计也打了哈欠。李卫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爷该走了,再不走,驿馆的门就关了。爷住的驿馆在城东,走回去得半个时辰,要是被门房拦在外面,就麻烦了。”

韩曦和芷兰送他下楼。走到门口,李卫拍了拍韩曦的肩膀,语气很认真:“韩小哥,爷跟你说句实在话,你是个好苗子,不光手艺好,心里还有百姓,以后肯定有大出息。要是以后遇到麻烦,不管是张万霖的人,还是残明的刺客,都尽管找爷,爷挺你!就算是和珅,爷也不怕——爷做事,只凭良心,不凭权势!”

“谢谢李大哥,”韩曦说,“你路上小心,晚上黑,别摔着。”

李卫摆了摆手,转身走进夜色里。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灯笼的光影中,只有脚步声渐渐远去。

韩曦送芷兰回家。两人走在运河边的青石板路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运河里的水潺潺流淌,偶尔有鱼跳出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还有远处船工的号子声,断断续续传来,很安静,很惬意。

芷兰看着韩曦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很柔和,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忍不住说:“韩小哥,你今天说的关于盐仓的事,真的很让我佩服。我以前觉得,厨子就是做菜的,只要把菜做好就行,没想到你还会想百姓的事,还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韩曦笑了笑,脚步放慢了些:“我就是随口说说,没什么厉害的。我爷爷常说,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想着别人。做菜是给人吃的,要是忘了吃的人喜欢什么、需要什么,菜就没了温度;做人也是一样,要是忘了百姓的苦,就算赚再多钱、当再大的官,也没什么意思。”

芷兰心里更倾慕了。她觉得,韩曦不仅细心、手艺好,还有颗善良的心,这样的人,值得她喜欢。她停下脚步,看着韩曦,眼神里满是期待,像星星一样亮:“韩小哥,等复试结束,要是你晋级了,我们一起去个园逛逛好不好?我听说个园的竹子长得特别好,夏天的时候,竹林里特别凉快,还能听到蝉鸣,特别舒服。”

韩曦也停下脚步,看着芷兰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像含着一汪秋水,里面映着月光,也映着他的影子。他笑着点头:“好啊,等复试结束,我们就去个园。要是你想去瘦西湖,我们也可以一起去,看看荷花,吃点点心。”

芷兰的脸颊一下子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赶紧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裙角,小声说:“好,我都听你的。”

两人又往前走,这次没怎么说话,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运河的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像在为他们伴奏。

走到芷兰家的门口,是座雅致的宅院,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上面绣着“苏府”两个字——这是芷兰临时用的假名,她怕暴露身份,没敢用真实的姓氏。芷兰站在门口,看着韩曦,小声说:“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复试那天,我让林忠提前在府衙附近等你。”

“嗯,你也早点休息,”韩曦说,“别太担心,我会小心的。”

芷兰点了点头,转身走进院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韩曦还站在原地,就挥了挥手,才进去。

韩曦看着院子的门关上,才转身回望江楼。走在运河边,他抬头看着月亮,月亮很圆,很亮,洒在运河上,像铺了层银霜。他心里想着复试的事,想着张万霖和残明的刺客,还有李卫和芷兰的帮忙。他知道,复试会很危险,但他不会退缩——他要赢下复试,成为御厨,不仅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也是为了不辜负李卫和芷兰的期待,为了让百姓能吃到平价盐,过上好日子。

他想起爷爷以前跟他说的话:“做厨子,要用心;做人,要踏实。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心里有光,就不怕走夜路。”韩曦握紧了拳头,脚步很坚定。他知道,不管前面有多少风雨,他都会一步一步走下去,把日子过得像他做的菜一样,鲜美好吃,充满希望。

运河上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水汽和荷花的清香,韩曦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望江楼的灯还亮着,柳青山和王二肯定还在等着他,他要回去跟他们说说复试的安排,也要好好休息,为后天的复试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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