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豺帮二当家刁逵？”林昭眉峰一挑，指节无意识着腰间玄铁短刀——张老锤被掳的账，他始终记在心里，没承想常来交易的“铁面”竟是仇家。
“正是此人。前番张老锤被掳时，某特意查过他的形貌：左手虎口有道三寸刀疤，走路左腿微跛，断不会认错。”赵铁鹰沉声道，“没料到他投了北地‘草莽盟’后，竟敢公然在镇北卫城露面——想来是仗着盟里有大武师撑腰，觉得没人敢动他。”
林昭亦感意外，却很快定了神：“他可曾认出赵伯？”
“少主放心，交易时双方都戴了面具，某见他形迹可疑，特意让庄丁代为交接，没露面。”赵铁鹰解释道，“昔年某‘无影剑’的名号在北地武行还有些余响，若被他识破身份，恐会生疑断了交易，不得不慎。”
“那往后的甲胄，还跟他交易吗？”赵铁鹰面露犹疑——与仇家做生意，总觉得膈应。
林昭思忖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继续交易。他付款爽快，正好帮咱们周转银钱；且现在打草惊蛇，反而难寻张老锤的下落。待日后实力足够，再一并清算旧账不迟。”
“要不要在甲胄上做些手脚？比如外层锻得光亮，内里偷减玄铁，免得真助他壮大势力。”赵铁鹰又问，语气里带着几分算计。
“不必。”林昭摆手否定，“刁逵本身是三阶武道锻工，这点小伎俩瞒不过他，反而会惹他猜疑。
至于助长他的实力，赵伯多虑了——野豺帮入了草莽盟，主要对手是朝廷卫所、天师府，还有周边的勋贵私兵，并非咱们林家堡。
以他的规模，吞不下咱们每月十几套甲胄，多半是替草莽盟采买。前番他邀我加入‘义举’，想来就是想拉我给草莽盟当专属锻工。”
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桌沿，语气更冷：“说到底，咱们不是他的目标，卖给他的甲胄对草莽盟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既然如此，不如先赚他的银子——这银钱，就当是他掳走张老锤的利息。
等将来草莽盟举事，咱们再趁乱动手，把张老锤和卖出去的甲胄都夺回来，岂不是更划算？”
林昭目透寒芒——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有熟练度面板在，他的修炼速度远非常人可比，假以时日，别说一个野豺帮，便是魏国公徐钦，他也未必不能抗衡。
年方十六，光阴终究站在他这边。
栖霞山谷，林家堡。
嘉靖二十四年，正月。
距黑鸦楼暗杀事发已过三月，林昭终于将秘密暗室修筑完工。
确切说，这暗室不在堡寨内，而在堡后栖霞山的山体之中，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秘道连通堡寨地下的密室——那密室正是他藏《玄蛟吐纳诀》孤本的地方。
这二十余平方的空间，全由林昭亲手开凿。
为保绝对保密，他没唤任何庄丁帮忙，连开山碎石都用“三才斩”的缠劲劈砍，三个月下来，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胳膊都酸了好几回。
全堡唯有赵铁鹰知道此事，每次见林昭满身尘泥、像个矿工似的从秘道出来，都忍不住忍俊不禁。
暗室里囤满了腊肉干、麦饼、清水和疗伤的金疮药，甚至还放了两柄玄铁短刀，俨然一处能长期避世的秘所。
空间虽狭促，却让林昭格外安心——就像幼时蜷缩在母亲的被褥里，觉得再厉害的妖邪也侵不进来。
此刻，林昭赤膊坐在暗室中央，正运转《玄狼吐纳诀》。
忽听得他双目骤睁，眸中精光如电，一口白气自唇间喷涌而出，竟似箭矢般射出一丈开外，撞在石壁上才散成白雾。
他起身而立，浑身骨节发出“噼啪”脆响，脸上透着满意之色。
随手拿起旁边的麦饼和腊肉干啃了几口，补充方才消耗的内息。
此时的他，气势较三月前强盛了何止一筹——肌肉线条愈发匀称，古铜色的皮肤下，每一寸筋肉都蕴藏着爆发性的力量，别说前世的健美先生，便是镇北卫军营里最魁梧的武卒，在他面前也像个稚童。
身高已近九尺，胳膊粗得堪比常人的大腿，谁也难信这是个十六岁少年的身躯。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算什么大丈夫。”林昭看着自己的臂膀，心下颇有些得意。
这三个月，他没虚度分毫。
开凿秘道时，“三才斩”的熟练度疯涨，三个月竟积累了四千点，两万点的进度条走了足足五分之一；《玄蛟吐纳诀》靠着仅剩的墨蛟淬体丹加持，也涨了五千点，照这个速度，年底就能突破五阶，成为中阶入境武师。
可惜玄蛟秘药已经耗尽，想继续提速，必须尽快找到穿山龙元的货源。
因此他决意出关，亲自去镇北卫城一趟，务必多购些穿山龙元回来。
而最大的惊喜，来自《玄狼吐纳诀》——就在方才，这门功法竟也突破到了四重！
有《玄蛟吐纳诀》的内息根基打底，再加上修炼时用玄鬃恶狼肉当辅材，凝聚内气种子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更何况《玄狼吐纳诀》本就是下乘的血脉功法，修习难度远低于《玄蛟吐纳诀》，半年时间从一重冲到四重，这份进境，在北地武行里堪称骇俗。
此刻，在他心脉处，除了《玄蛟吐纳诀》凝聚的“玄蛟种”外，旁边还伏着一团银白色的狼形雾气——正是《玄狼吐纳诀》凝聚的“玄狼种”。
不错，如今的林昭体内，竟同时怀了两枚内气种子！
林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下唯一拥有双内气种子的武师，但即便有，也绝对是凤毛麟角。
兴奋过后，他心念一动，熟练度面板在脑海中展开：
-林昭
-《玄蛟吐纳诀》：四重（731\/20000），特效：初级玄蛟防御（内气覆体挡钝器、削弱锐器）
-《玄狼吐纳诀》：四重（圆满\/4000），特效：玄狼（敏捷属性提升至常人三倍，闪避、出手速度激增）
-“三才斩”：四重（5099\/20000），特效：高级震劲、初级缠劲
-武道锻造：三重（8897\/10000），特效：必定极品
-御兽：三重（圆满），特效：御兽之心
“嗯？四重就到顶了？果然下乘功法终究难成大器。”林昭咂了咂嘴，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直到此刻，他才真切明白一门上乘功法有多重要——《玄蛟吐纳诀》四重只是入境武师的开端，往后还有五重（中阶）、六重（高阶）、七重（巅峰）；
可《玄狼吐纳诀》四重既是起点，也是终点，这是功法本身的界限，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突破。
换言之，只练《玄狼吐纳诀》的武师，这辈子顶天就是低阶入境武师，除非改修其他上乘功法。
“不过能练出‘玄狼’特效，也不算白费功夫。”林昭自我安慰道。
他试着调动玄狼种的内气，只觉浑身一轻，脚步在暗室里轻点几下，竟留下一串残影，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玄狼】特效的描述诚不欺他：
出手速度、移动速度、反应力，全提升到了常人的三倍，对敌时想闪避攻击，简直易如反掌。
他扫了眼其他技能：《玄蛟吐纳诀》和“三才斩”离突破还远，短期没希望；武道锻造术因为这三个月忙着挖秘道、修炼，进度慢了不少，不然早该进阶四阶了，这也导致堡里的甲胄产量少了近三成。
“可惜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总不能不睡觉。”林昭耸耸肩，心里盘算着，“等锻造术升到四阶，再卖一批甲胄，攒够两千两纹银，就亲自去镇北卫城——不光要买穿山龙元，还得找找有没有其他能替代的淬体辅材，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经秘道返回堡寨，林昭立刻唤来赵铁鹰，一起去了演武场——他要彻底测试“玄狼”特效的威力，无论是奔跑速度、出手快慢还是反应能力，都得摸清楚底细，免得日后实战时误判实力，阴沟里翻船。
测试奔跑速度最容易。
林昭先让人用绳子量出一百步的距离，然后躬身蓄力，玄狼种的内气瞬间涌遍四肢，毛孔里渗出细微的白气，竟发出“嘶嘶”声，像烧红的铁块淬了水。
“某喊开始，你就跑！”赵铁鹰站在终点，高声喊道。
“好！”
“开始！”
话音刚落，林昭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银白残影。
赵铁鹰瞳孔微缩——以他巅峰武师的眼力，竟只能勉强跟上林昭的动作。
不过五息工夫，林昭已冲过终点，停下时连气都没怎么喘。
“百步五息？这速度……着实骇人！”林昭自己都吃了一惊。他还记得前世大学时，百米短跑的合格线是十四秒九，满分也得十二秒五；
而现在，他跑“百步”（约一百五十米）只用了五息，换算下来，速度比前世的短跑冠军还快了两倍多！
放眼天下生灵，怕是只有漠北的“银霜雪豹”能比他快几分，可雪豹耐力差，极限奔袭撑不过半柱香，而他估摸着，自己这速度至少能维持一刻钟。
“区区一门下乘功法的极限，竟能强到这种地步？”林昭心潮澎湃，“若是能寻到上乘甚至完美品级的速度型功法，练到巅峰，又该有多快？”
“罢了，不想这些虚的，继续测试！”他晃了晃脑袋，把杂念抛开。
接下来是测试出手速度和闪避能力。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玄狼吐纳诀》本就是专攻敏捷的功法，这两项才是核心。
“赵伯，等会儿你得全力跟某切磋，千万别手下留情！某想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究竟到了哪一步，极限在哪里！”林昭拔出腰间的寒钢冷月剑，眼神里满是战意。
“少主，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喊疼。”赵铁鹰笑着拔出自己的“无影剑”——那是柄淬了内息的玄铁剑，剑身泛着淡淡的青芒。
“尽管攻来！”
“好！若是撑不住，你就喊‘停’，某立马收招！”赵铁鹰神色一正，脚步踏起“鹰扬步”，身形如苍鹰般朝林昭猛冲而至。
他没动用“三才斩”这类杀招，只用基础的“劈、刺、挑”；林昭也一样，靠着“玄狼”特效闪转腾挪，偶尔出剑格挡。
两人在演武场上你来我往，长剑交击的“铮铮”声不绝于耳，时而近身缠斗，时而拉开距离对峙，不知不觉竟斗了数百回合，难分高下。
“赵伯，你没尽全力！真刀真枪的时候，敌人可不会跟你讲情面！”林昭一边闪避，一边高声道。
赵铁鹰苦笑着摇头：“某哪敢留手？实不相瞒，某年纪大了，内息不如从前，少主你的实力，已经能跟中阶入境武师比肩了。”
语毕，赵铁鹰骤然提速！他修炼的《鹰扬吐纳诀》本就以速度见长，此刻全力施为，身形比刚才快了近一倍，真如扑兔的苍鹰般迅猛——鹰本就是传说中专克蛇类的猛禽，《鹰扬吐纳诀》的身法，正好克制偏阴柔的《玄蛟吐纳诀》。
林昭拼尽全力调动“奔狼”特效，才勉强跟上赵铁鹰的节奏，额角渐渐渗出了汗珠。
说到底，还是境界差距摆在那里：赵铁鹰晋入巅峰武师已十余年，内息凝练、经验老到；而他刚突破低阶入境武师不久，虽有双功法加持，可根基和经验终究差了一截。
又斗了三十回合，赵铁鹰率先收剑，喘着气道：“贺喜少主！你的实力远超某的预料，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越某这把老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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