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貂蝉撑着油纸伞,站在赤兔跑车旁,指尖拂过冰凉的车身。她今天穿了一身董卓最喜欢的水红色襦裙,衬得肌肤胜雪,只是那双看向跑车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往日的娇柔,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静。
“蝉儿,在看什么?”董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酒后的沙哑。他刚从宴席上回来,脚步虚浮,眼神却依旧贪婪地在貂蝉身上打转。
貂蝉连忙转过身,敛衽行礼:“太师,妾身见这赤兔跑车被雨打湿,想着要不要让人来擦拭一番。”
“不必了。”董卓摆了摆手,走到跑车边,爱惜地摸了摸车头,“这点雨算什么,我这‘赤兔’,就是要经得住风雨。”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件,“对了,这是给长安李傕将军的密函,你让人送去驿站,务必亲手交到他手上。”
貂蝉接过密函,入手只觉轻飘飘的,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她低头应道:“是,妾身明白。”
董卓满意地点点头,又色迷迷地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真乖。等这件事办妥了,我再给你添置几匹新的‘赤兔’,让你在这相府里尽情驰骋。”
貂蝉强忍着不适,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谢太师恩典。”
待董卓摇摇晃晃地回了内室,貂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警惕地看了看西周,确认无人后,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银簪,小心翼翼地将密函的封口挑开。
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潦草却透着狠厉——“吕布有异心,可暗中联络郭汜,寻机除之,永绝后患。”
貂蝉的心脏猛地一缩。果然,董卓己经对吕布动了杀心。她深吸一口气,将密函原样封好,然后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她将密函不是放入怀中,而是悄悄塞进了赤兔跑车座椅下方的一道极窄的缝隙里。
做完这一切,她又恢复了刚才的姿态,撑着油纸伞,静静地站在雨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半个时辰后,吕布果然如王允所料,借着“商议军务”的由头,来到了相府。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辆停在雨中的赤兔跑车上,以及车旁那个撑着油纸伞的身影上。
“貂蝉。”吕布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貂蝉转过身,看到吕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委屈:“奉先将军?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吕布走到她面前,雨水打湿了他的银甲,却浇不灭他眼中的火焰,“董卓他……待你如何?”
貂蝉垂下眼帘,轻声道:“太师待妾身……还算宽厚。”她故意顿了顿,目光瞟向那辆赤兔跑车,“只是这跑车……妾身总觉得驾驭不来,不如将军当年的那匹真赤兔马威风。”
吕布的拳头瞬间握紧。他知道貂蝉在暗示什么,这更加深了他的疑虑。他不动声色地绕到跑车另一侧,假意欣赏车的造型,手指却悄悄摸索到座椅下方。
当指尖触到那封硬邦邦的密函时,吕布的呼吸骤然停滞。他不动声色地将密函取出,藏入袖中,然后转过身,脸上己经恢复了平静。
“既然蝉儿不喜欢,那这跑车,不要也罢。”吕布淡淡地说,“我还有军务在身,先告辞了。”
貂蝉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这封密函,就像王允预料的那样,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吕布回到将军府,立刻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他颤抖着手打开那封密函,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眼睛瞬间红得像要滴血。
“董卓老贼!你好狠的心!”吕布猛地将密函拍在桌上,方天画戟被他抓在手中,发出“嗡嗡”的低鸣。
正在这时,王允推门而入,看到吕布这副模样,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惊讶:“奉先将军,这是怎么了?可是董卓又为难你了?”
吕布将密函扔给王允:“你自己看!这就是我认的好义父!他不仅夺我所爱,还要置我于死地!”
王允看完密函,也是勃然大怒:“董卓倒行逆施,天人共愤!奉先将军,事到如今,你还要犹豫吗?”
“犹豫?”吕布猛地站起来,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吕布今日在此立誓,不杀董卓,誓不为人!”
王允趁热打铁:“好!既然将军心意己决,那我们就按原计划行事。三日后,就是董卓前往郿坞的日子,我们在凤仪亭设伏,由将军动手,定能一击必杀!”
“凤仪亭?”吕布愣了一下,“为何选在那里?”
王允微微一笑:“将军忘了吗?那里是你和貂蝉姑娘初遇的地方。董卓此去郿坞,必定会带着貂蝉同行,在那里动手,既能让将军手刃仇敌,也能……让貂蝉姑娘看清你的心意。”
吕布沉默了。他知道王允是在用貂蝉激他,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理由确实打动了他。
“好!就依司徒大人所言!”吕布最终下定了决心。
接下来的两天,吕布表面上依旧对董卓恭顺,暗地里却在紧锣密鼓地布置人手。高顺的陷阵营精锐被他调至凤仪亭附近埋伏,张辽则负责牵制城中的董卓亲卫。
而貂蝉那边,也在按照王允的指示,不断向董卓吹枕边风,说吕布如何对她念念不忘,如何对董卓心怀不满,进一步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
董卓果然中计,对吕布的猜忌越来越深,甚至在出发去郿坞的前一晚,特意将赤兔跑车留在了相府,只带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还加强了身边的护卫。
他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却不知道,这正是王允连环计中的一环——让他放松对吕布的警惕,同时也让吕布有机会在他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动手。
第三天,董卓的车队缓缓驶出洛阳城,向郿坞进发。貂蝉坐在董卓的马车里,透过车窗,她看到远处凤仪亭的方向,有一道熟悉的银甲身影,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如同战神一般。
她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
车队行至凤仪亭附近,突然,西周杀声震天!高顺的陷阵营如同猛虎下山,从各个方向杀出,将董卓的车队团团围住。
董卓大惊失色,躲在车中瑟瑟发抖:“护驾!快护驾!”
就在这时,一道银虹闪过,吕布骑着他的新坐骑(一匹从军中挑选的良马,虽不及赤兔,却也神骏异常),手持方天画戟,首冲董卓的马车而来。
“董卓老贼!拿命来!”吕布的吼声如同惊雷,响彻山谷。
董卓的护卫拼死抵抗,却哪里是陷阵营和吕布的对手。片刻之间,就被斩杀殆尽。
吕布一戟挑开马车的门帘,看到里面吓得面无人色的董卓,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看向旁边另一辆马车上的貂蝉。
貂蝉也在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担忧,有期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貂蝉,你看清楚了!我吕布今日,为你,也为我自己,斩了这国贼!”吕布对着貂蝉喊了一声,然后猛地转过身,方天画戟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刺向董卓的胸膛。
“啊——!”董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彻底没了声息。
吕布拔出画戟,董卓的鲜血溅了他一身。他站在凤仪亭前,望着满地的尸体和远处洛阳城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
他赢了,斩杀了董卓,报了仇,也夺回了他认为属于自己的女人。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只是王允连环计的开始,而他自己,也将在这条充满算计和阴谋的路上,越走越远。
貂蝉从马车上走下来,走到吕布身边,轻轻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她的动作很轻柔,眼神却很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只是一场梦。
“奉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貂蝉轻声问道。
吕布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地望向洛阳城:“回洛阳!从今天起,这洛阳城,乃至整个大汉,都将由我吕布说了算!”
他的声音充满了豪情壮志,却没有注意到,貂蝉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忧虑。
凤仪亭的风,吹过满地的狼藉,也吹起了吕布银色的披风。一个新的时代,似乎即将来临,但又有谁知道,这究竟是辉煌的开端,还是毁灭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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