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术像扔死狗一样把黑木扔在杨慎马前。
黑木挣扎着想爬起来，被一名铁鹰锐士用刀鞘狠狠砸在腿弯，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他抬起头，满脸血污，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杨慎……你……你不能杀我……我是草原……”
“草原什么？”杨慎俯视着他，眼神淡漠，“草原的规矩，是胜者为王。”
“你赢了，你可以拿走我的一切！女人，牛羊，草场！只求你饶我一命！”黑木为了活命，什么都顾不上了。
杨慎摇了摇头。
“本王给过你机会。”
他抬起手，轻轻向下一挥。
金兀术手起刀落。
黑木的人头滚出老远，脸上还凝固着哀求的表情。
跪在地上的部落俘虏们吓得浑身发抖，一些女人和孩子开始低声哭泣。
杨慎的目光扫过这些俘虏，扫过那些帐篷，扫过整个弥漫着血腥气的山坳。
“传令。”
“黑石部落，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全部充入矿场，劳作至死。”
“女人，孩子，贬为奴籍，分给此次出战有功将士。”
“牛羊财物，七成入库，三成赏赐将士。”
“帐篷，烧了。”
“此地，立碑，刻字——逆者皆如此族。”
冰冷的话语，决定了数千人的命运。
没有人敢求饶，只有压抑的哭声和风雪呼啸的声音。
金兀术大声领命，立刻带人去执行。
很快，哭喊声，呵斥声，牛羊的叫声响成一片。
帐篷被点燃，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
杨慎勒转马头，不再看身后的景象。
杀戮不是目的，是手段。
他要让这片土地上所有还心存侥幸的人看清楚，顺昌逆亡。
带着缴获和俘虏回到戍北关，己是三天后。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了。
黑石部落被灭族。
镇北王杨慎说到做到。
关内关外，一片肃然。
那些还在观望的小部落，纷纷派来使者，带着礼物和谦卑的笑容，表示愿意遵从戍北关的法令，纳税，服徭役。
杨慎来者不拒，一一划定草场，规定税额。
北境的秩序，正在血与火中，被强行塑造。
杨秀宁汇报，因为黑石部落的覆灭和王爷的强硬手段，最近投奔来的流民和商人反而更多了。
乱世，慕强。
一个强大的主子，总能吸引人依附。
王府书房。
杨慎看着暗线送来的最新情报。
乾帝加征商税的旨意果然下了。
但效果似乎不太好。
内地几个大商号联合起来，阳奉阴违，暗中还是往北境输送货物。
利润实在太。
而且戍北军接应大商队的消息传开，更是给了商人们信心。
朝廷的封锁，正在一步步被瓦解。
“殿下，镇国公府又送来一批物资，主要是盐和铁，还有十几车药材。”杨秀宁道。
“嗯，入库，记好账。”杨慎头也没抬。
“另外……李忠说，京城最近有些关于殿下的流言。”
“说什么？”
“说殿下……嗜杀成性，残暴不仁，非人主之相……”
杨慎闻言，嗤笑一声。
“由他们说去。”
他放下情报，看向杨秀宁。
“土豆，快收了吧？”
杨秀宁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快了，就在这几天，老农们天天守着，说下面的块茎肯定小不了！”
“走，去看看。”
两人来到山谷试验田。
积雪己经融化大半，露出下面绿中带黄的土豆秧子。
几十个老农像伺候祖宗一样围着田垄，脸上又是紧张又是期盼。
看到杨慎过来，连忙跪下行礼。
“都起来，怎么样？”杨慎走到田边。
一个资格最老的老农搓着手，激动道：“回殿下，看这秧子的成色，下面的……下面的东西，肯定差不了！”
“小老儿种了一辈子地，从没见过这么精神的庄稼！”
“挖一株看看。”杨慎道。
老农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在田垄边选了一株看起来最壮实的秧子，用特制的小木锹，轻轻刨开泥土。
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泥土被一点点清理开，露出了下面紧紧挨在一起的，黄澄澄的块茎。
一个个比拳头还大，沾着泥土，圆滚滚，胖乎乎。
“天爷……”老农手一抖，木锹掉在地上。
他扑通一声跪下去，颤抖着手捧起一个土豆，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
“这……这产量……这产量……”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杨慎弯腰，也从土里拿起一个土豆，掂了掂，很沉实。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有了这东西，北境的粮仓，就算有底了。
“即日起，所有屯田点，优先推广种植土豆。”
“这些收获的土豆，全部留作种薯。”
“告诉所有流民，跟着本王，饿不着肚子。”
“是！是！”老农们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磕头。
有了这神物，北境的天，真的要变了。
土豆丰收的消息，被刻意宣扬出去。
很快，整个北境都知道了镇北王弄出了一种亩产数千斤的神物。
流民们彻底疯了。
原本还有些犹豫观望的，此刻拖家带口，拼了命地往戍北关涌来。
分田地，免赋税，还有这种能吃饱饭的神物！
此时不投奔，更待何时？
关内几个新设的流民安置点人满为患。
杨秀宁忙得脚不沾地，登记造册，分发农具和暂住的窝棚，划分待开垦的荒地。
虽然忙碌，但她脸上始终带着光。
希望，是比任何武器都强大的力量。
王府地牢。
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和血腥气。
最里面一间牢房里，关着一个穿着破烂官袍的中年人。
他原本是朝廷派到北境的一个税官，试图阻挠戍北关自行征税，被杜如命找个由头抓了进来。
己经关了十几天，每天只有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涣散，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名亲卫端着一個木盘走进来，盘子里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糊糊？
还有两个烤得焦黄的，散发着食物香气的东西。
那香气钻入鼻孔，税官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咕噜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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