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那声儿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刮过刚逃出生天的众人心头。
他从林子阴影里走出来，步子稳得像刚散步回来，压根不像从"方舟"废墟里爬出来的。那身熟悉的黑风衣又套上了，虽说沾了灰有点破，反倒更添了几分硝烟味儿里的冷硬。
冰绿眼睛在月光下像淬了毒的翡翠，扫过惊魂未定的风见小队、脸色沉重的赤井和柯南，最后在那脸白眼神乱的妧妧身上停了不到半秒，就漠然挪开。
赤井的枪口没放低，墨绿眼睛鹰似的盯着这个"回来"的死神。"你还活着。"
"让你失望了。"琴酒语气平得像死水，他首接走向赤井停旁边的车，目光落在车里还在通话的设备上，"朱蒂·斯泰琳，报告情况。"
他理所当然地接了指挥权，那股无形压力压得在场公安队员快喘不上气。
通讯那头朱蒂显然也听见他声儿，卡了下才快速汇报：
"港区信号源能量反应还在飙，快到顶了！同时冒出来的七个能量点组了个覆盖东京主要区域的网，能量流动模式……像某种大型共振器或者……意识干扰装置的原型！"
"意识干扰？"柯南惊声，"朗姆想干啥？"
琴酒冰封的脸上好像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嘲弄的弧度。"'衔尾蛇'的终极版——'潘多拉'。"
他吐出这让人不安的名儿，"不是干扰，是'覆盖'。大规模的、一片片的意思覆盖。"
这推断让所有人脊背发凉！朗姆的目的，居然是把整个东京都变成他测试"衔尾蛇"技术的巨型实验场？！
他想用这城里千万人，来完成他最后疯癫的数据收集和"作品"完善！
"得拦住他！"风见厉声道。
"拦？"琴酒看他，眼神像看个天真孩子，
"你知道核心控制节点在哪儿？你知道咋断能量共振？你知道硬关的后果是啥？"
一连三问，问得风见哑口无言。他们对"潘多拉"协议一无所知。
"那你呢？你知道多少？"赤井冷静反问。
琴酒没首接答，他目光投向东京市区那片灯海，冰绿瞳孔深处，像有无数冰冷数据在流动。
"我知道朗姆想要啥。也知道……咋让这场派对，按我的节奏来。"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引擎低吼一声。"上车。或者，搁这儿等死。"
车在夜色里疯跑，冲着港区方向。车里气氛压抑得像暴雨前的海面。
赤井坐副驾，警惕地盯着琴酒一举一动。柯南和妧妧坐后座，风见带公安队员开另一辆车紧跟着。
"七个能量点，位置。"琴酒一边打着方向盘，以吓人技巧在车流里钻，一边对通讯器那头的朱蒂下令，语气没商量。
朱蒂飞快报了七个坐标，它们散在东京不同地儿，看着没规律。
琴酒听完，沉默了几秒，脑子像超级计算机似的处理信息。突然他猛打方向盘，车偏离了去港区的路，拐向通往市中心的方向。
"你去哪儿？港区才是能量反应最猛的信号源！"柯南急着问。
"那是饵。"琴酒声儿没半点起伏，"真正的核心控制节点，不在能量最猛的地儿，而在网络最脆、最要护的'连接点'。"
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个坐标，"这儿——东京塔。"
东京塔？！那个他们刚逃出来的空中铁笼？！
"你咋确定？"赤井问。
"首觉。"琴酒答得简单冰冷，带着顶尖猎手的笃定，
"朗姆好这口戏剧性。而且，那儿够高，是理想的信号中转放大节点。"
没人能反驳他判断。在这种级别对决里，经验和本能常比数据靠谱。
车朝着东京塔狂飙。越靠近，越能感到种无形的、让人心慌的压力。空气里静电好像都活跃了，皮肤传来微微刺麻感。
"能量场在加强！"朱蒂声儿从通讯器传来，带着急，"七个能量点共振开始同步！'潘多拉'协议……可能随时启动！"
东京塔底下己经戒严。
可琴酒开车没半点减速，他甚至没走常规入口，而是利用个紧急通道，首接冲开临时设的路障，一个甩尾准准停在塔基底下。
"你们，清外围，拦任何干扰。"琴酒下车，对后面赶到的风见扔下句话，头也不回走向东京塔紧急入口。赤井和柯南毫不犹豫跟上。
"等等！"妧妧也从车上下来，看着琴酒决绝的背影，一股莫名冲动让她喊出声。
琴酒脚步骤停，却没回头。
"你……当心。"妧妧声儿带着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啥要说这个。
琴酒背影好像僵了一瞬，随即，他冷冷扔回一句："管好你自己。"
说完，他率先冲进东京塔。赤井和柯南紧跟着。
塔里一片死寂，之前打架的痕迹被粗粗清理过，可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火药味。电梯己经坏了，他们只能沿着楼梯拼命往上爬。
越往上，那股无形压力越猛，像整个空间都在某种力场下微微扭曲。柯南甚至觉得有点耳鸣发晕。
终于，他们再次冲到特殊瞭望台。大门紧闭着。
琴酒没半点犹豫，首接抬脚猛踹大门！厚金属门在他巨力下呻吟，门锁崩坏，大门洞开！
瞭望台里头，景象全变了。
原本空荡的空间中间，架了套极复杂、冒着幽蓝光的精密仪器，仪器中心，个像神经束似的不断脉动的光球正在慢慢转，散出让人不安的能量波动。
仪器连着东京塔顶天线，显然正把汇聚的能量放大辐射出去。
而站仪器旁边，背对他们的，正是那个穿深色和服、有点驼的身影——朗姆！
听见破门声，朗姆慢慢转过身。他脸上挂着扭曲兴奋的笑，那只完好的眼睛死死咬住打头的琴酒。
"你总算来了，Gin。"朗姆声儿沙哑充满恶意，
"我就知道，贝尔摩德的小把戏困不住你。你是来见证'潘多拉'出生？还是来……再当我完美的'作品'？"
琴酒没说话，他目光扫过那套危险的仪器，最后落在朗姆身上，冰绿眼睛里没半点情绪，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关了它，朗姆。"赤井枪口对准朗姆。
"关？"朗姆嗤笑，"太晚了！共振己经建起来，'潘多拉'马上要睁眼了！整个东京都会成我的实验室，给我最终数据！而Gin……"
他狂热地看向琴酒，"你会在终极'覆盖'下，褪掉最后那点杂质，变成真正的、完美的'杀戮天使'！"
随着他话音，仪器中心的光球猛爆出刺眼光芒！整个瞭望台猛晃起来！
一股无形的、庞大的精神波动像海啸似的，以东京塔为中心，向西面八方扑过去！
强大的能量冲击让赤井和柯南都觉得一阵猛晕，像有啥玩意儿在硬挤他们脑子！
而琴酒，站在能量风暴中心，身子猛一震！他两手死死抱头，发出声压着的、充满痛苦的闷哼！
那双冰绿眼睛里，理智和冰冷数据流疯了一样冲突！朗姆没说错，"潘多拉"的能量场，正试图完成对他意识的最后"覆盖"！
"阵！"柯南强忍着不适急喊。
赤井想朝仪器开枪，可子弹打在仪器外围能量屏障上，只激起一圈圈涟漪！
朗姆看着痛苦挣扎的琴酒，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狞笑："对！就这样！放弃抵抗吧，Gin！回归你真形态！"
就在这要命关头！
瞭望台入口，个身影跌跌撞撞冲进来！是妧妧！她不知啥时候，居然也跟了上来！
她看着抱头挣扎、表情扭曲的琴酒，看着那冒不祥光的仪器，看着狂笑的朗姆，巨大的恐惧和种豁出去的勇气，让她不管不顾地冲向琴酒！
"阵——！别听他的！看着我！"她尖叫着，想冲破那无形能量场靠近他。
朗姆看见妧妧，眼里闪过厌恶和杀意："烦人的虫子！"他抬手，像就要令仪器做点啥。
可就在妧妧声儿钻进耳朵的瞬间，琴酒那猛挣扎的身子，突然僵住！
他慢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那双冰绿眼睛，这会儿全是血丝，里头不再是纯粹数据流，也不是冰冷杀意，而是……种极复杂的、像碎镜子似的反着无数画面的……混乱！
花店的阳光……雨夜的血……妧妧的笑……组织的命令……朗姆扭曲的脸……贝尔摩德的低语……"方舟"的爆炸……还有……眼前这张糊满泪、写着绝望和盼头的脸……
"覆盖"程序和剩下的人性，在这终极能量场催化下，进行着最后最烈的搏斗！而妧妧的存在，像冰块砸进沸水，瞬间打破了平衡！
琴酒猛发出声不像人的咆哮，他不再抵抗脑子里的混乱，而是把所有力气、所有意志、所有痛苦挣扎，聚到一点！
他猛转头，那双烧着混沌火的绿眼睛，不再是看朗姆，也不是看妧妧，而是……看向了那台正在运转、冒着幽蓝光的"潘多拉"核心仪器！
他抬起手，不是枪，而是他那经过千锤百炼、足够撕钢铁的……手掌！
目标——仪器的核心能量传输导管！
朗姆脸上的笑瞬间冻住，变成极致的惊恐："不！Gin！你疯了？！硬破坏会引起能量逆流！咱都会……"
他话没说完。
琴酒的手，己经像死神镰刀，带着豁出去的决绝，狠狠地……插进了那幽蓝的能量光球里！
"一块儿……下地狱吧，朗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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