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游戏……终于有意思了。"
琴酒那冰得没半点人味儿的话，像毒蛇信子舔着"方舟"安全屋里早就绷紧的空气。监控屏幕上，代表延时炸弹的红点像催命符似的一闪一闪。
外头，赤井传来的关于"最终阶段"可能启动的警告，更是把危机级别拉到毁灭档口。
风见裕也脸铁青，汗湿了额发。他看向主控台前那个银发男人，对方身上那股近乎非人的冷静，让他心头发毛。
这不再是需要护着的失忆者，也不是本能暴走的危险品，而是重新坐上牌桌、俯瞰全局的……死神。
"还有多久？"风见强迫自己定神。
琴酒手指在控制台上敲了几下，调出炸弹预估数据："引爆序列启动，倒计时……47分28秒。常规拆法，时间不够。"
"那咋办？！"个年轻公安队员没忍住喊出声。
琴酒没答，目光利刃似的刮过安全屋结构图，脑子像超级计算机似的飞转，掂量每种方案的胜算。
安全屋设计是用来扛外头入侵和常规爆破的，可贝尔摩德留的这些炸弹明显是特制的，冲着山体结构弱点来的，就想搞塌方把他们全埋了。
妧妧扶着门框，听着那冰凉的倒计时读秒，看着那个盯屏幕、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削的男人，心里一片死寂。
他不在乎他们死活，甚至可能也不在乎自己死活。他在乎的，只是这场"游戏"够不够"带劲"。
就在这时，琴酒像下了决心。他猛转身，目光实质般砸在风见身上："安全屋东北角，应急逃生通道，知道吗？"
风见一愣，随即点头："知道，可那是条没修完的维护通道，出口让岩石烂树根堵死了，而且离炸弹预估爆破中心太近，风险太大！"
"那是唯一活路。"琴酒语气没商量余地，"通道里头结构结实，能扛住点冲击。出口障碍，能清。"
"咋清？咱没大家伙！"
琴酒的目光，慢慢挪向安全屋武器库方向，那儿存着为极端情况备的少量高爆炸药。
"用这个。"
风见倒抽口凉气："你疯了？！在那种窄地方用高爆物，万一算错一点，咱不是被埋就是首接炸成灰！"
"待这儿，百分之百死。"琴酒声儿冷得像铁，"赌一把，有百分之三十活命机会。选吧。"
他目光静得像潭死水，像在讨论的不是生死，是道数学题。
没时间磨蹭。在绝对死和渺茫活之间，风见只能信这个刚"回来"的死神那吓人的算力。
命令飞快下达。所有人，包括挂彩的队员，立刻往东北角应急通道撤。琴酒亲自从武器库取了算好当量的高爆炸药和引爆装置。
通道里又黑又潮，一股子土腥味。果然像风见说的，尽头让大石头和乱树根堵得严实，只有几丝缝透进点光。
琴酒没理身后众人紧张的目光，他像最精密的工程师，快速在堵死的出口装炸药，算爆破角度和当量，确保既能炸开路，又不会让通道本身塌得太狠。
动作熟练得吓人，像曾经无数回在类似地儿给自个儿炸出生路。
妧妧被个公安队员搀着，站人群后头，看那个在昏光里忙活的银发背影。恐惧依旧还攥着她心口，可一种更深的、她自己都搞不懂的复杂情绪在冒头。
哪怕到这地步，他依然显出种让人绝望的、强悍的生存本事。这本事，曾经护过她，现在，却这么陌生吓人。
"装好了。"琴酒站起身退到安全距离，手里攥着引爆器，"所有人，找掩体，捂耳朵，张嘴。"
倒计时在他心里同步走着。他看了眼腕子上并不存在的手表，然后，毫不犹豫按下了引爆钮！
"轰——！！！"
一声闷却劲爆的炸响在窄通道里炸开！整个地面都在猛晃！碎石土块哗哗往下掉，呛得人睁不开眼！
等烟尘稍散，众人惊喜地看见堵死的出口被炸出个够一人钻的口子！外头夜晚的清冷空气和月光透了进来！
"快！按顺序撤！快！"风见大声指挥。
队员们搀着伤员，又快又有序地钻出口子。琴酒站口子边上，冷静观察外头情况，像守地狱门的鬼差。
就在大部分人己撤出去，只剩风见、妧妧和最后两个队员时——
"嘀嘀嘀——！"
主控室方向传来更急、像最后警告似的警报声！贝尔摩德的炸弹倒计时，进最后三分钟了！
"快走！"风见推了妧妧一把。
可就在妧妧快要踏出口子的刹那，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还站通道里、像不打算马上走的琴酒。
月光透过口子，勾出他银发轮廓和半边冰侧脸。他杵在那儿，像在等啥。
俩人目光，在弥漫的尘土和死亡影子里，撞了一下。
妧妧张了张嘴，想说点啥，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琴酒看着她，那冰封的绿眼睛深处，像有啥东西极快地闪了下，像风里残烛，随即灭了。
他挪开眼，不再看她。
风见拉着妧妧，和最后两个队员一块儿，拼命冲出口子扑倒在安全距离外的草地里。
几乎在他们落地的同时——
"轰隆隆隆——！！！"
比刚才炸通道猛不知多少倍的爆炸声从山体里头传来！地像波浪似的抖！
他们刚逃出来的那个口子，在喷涌的火光浓烟里，瞬间被塌下来的山石吞得干干净净！
"方舟"安全屋，连带它杵着的那片山，成了堆废墟！
巨大的爆炸声和震动，就算远在东京市区也能隐约觉着。可没引起普通老百姓太多注意，只当是次小地震。
然而，在东京港区那栋被锁定的高级公寓楼顶层，一个穿深色和服、背有点驼的男人，正透过巨幅落地窗俯瞰脚下灯海璀璨的都市。
他手里端杯清酒，嘴角挂着丝掌控一切的、冰冷的笑。
他身后影子里，伏特加恭敬地垂手站着。
"看来，贝尔摩德的'小礼'准时送到了。"男人——朗姆——声音带着沙哑和满意，
"可惜了'方舟'那据点，本来还能派点用场。"
"朗姆大人，Gin他……"伏特加有点犹豫。
"Gin？"朗姆嗤笑一声，抿了口清酒，"他要连这种小场面都扛不住，也不配叫'衔尾蛇'最成功的'作品'了。何况……"
他转过身，影子遮了他大半张脸，只有那只完好的眼睛闪着幽冷的光。
"……'最终阶段'的台子搭好了，演员也该上场了。没他，这出戏唱不起来。"
他走到房间中央一个控制台前，上头连着几个屏，显示复杂的能量读数和东京都地图，其中一个光点在港区某处规律闪着，能量反应持续往上飙。
"FBI和公安那些耗子，以为摸着我位置了？"朗姆语气满是不屑，"他们找着的，不过是我故意放的'灯塔'罢了。真正的盛宴，要在他们想不到的地儿开席。"
他按下控制台上一个钮。
"启动，'潘多拉'协议第一阶段。"
"方舟"废墟外围，赤井和柯南开着车，跟刚逃出生天、狼狈不堪的风见小队汇合了。
看见妧妧没事，赤井和柯南都松了口气，可听说琴酒没一块儿逃出来，可能被埋在废墟底下时，俩人心情都复杂。
"他……"柯南看着那片还冒黑烟的废墟，一时不知该说啥。
"他算准了时间。"风见喘着粗气，脸上还带着逃过一劫的惨白，"他是在等咱全撤出来……也许，他压根没打算出来。"
赤井墨绿眼睛深望着废墟，没吭声。他不信那男人会这么容易死。这更像金蝉脱壳。
就在这时，朱蒂的通讯又插进来，她声儿带着从没有过的急和惊：
"赤井！风见！港区信号源能量反应猛涨！同时，我们监测到东京都范围内，超七个不同地点，一块儿冒出类似的、但更隐蔽的能量波动！它们……它们好像组了个巨大的……网？！"
能量网？朗姆到底想干啥？！
众人一听，脸全变了！
可还没等他们消化这吓人消息，异变又起！
离他们不远的林子阴影里，传来声轻微的、枯枝被踩断的动静。
所有人瞬间警觉，举枪对准那方向！
月光下，个高壮的、穿着因爆炸有点破的黑风衣身影，慢慢从阴影里踱出来。
银色长发在夜风里微微飘着，沾了点灰，却丝毫不显狼狈。
脸上没半点表情，冰绿眼睛像两盏鬼火，在黑暗里烧着幽冷的光。
是琴酒！
他不仅活着从废墟里出来了，甚至看起来……毫发无伤？
他目光扫过惊愕的众人，最后落在赤井身上，嘴角又勾起那抹冰冷没温度的弧度。
"看来，"他低沉声儿打破了夜的静，带着丝像从地狱渗出来的寒气，
"我赶上了派对的……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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