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柠被点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回神，视线慌乱地重新聚焦在夏圣钦含笑的脸上，只觉得脸上刚褪下去一点的热度又轰然烧了起来，连带着耳根脖子都一片绯红。
“谁、谁看呆了！”他梗着脖子反驳，声音却没什么底气，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再往那引人遐想的区域瞟，“你……你快去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夏圣钦低低地笑起来，胸腔微微震动，那笑声透过听筒钻进穆柠耳朵里，痒痒的。
他倒是没再逗弄，顺从地转身去拿毛巾，镜头晃动间，只留下一个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宽阔背脊和劲瘦腰线的惊鸿一瞥。
穆柠几乎是屏住了呼吸，首到夏圣钦重新出现在画面里，肩膀上搭着毛巾，正在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虽然上半身还是着，但少了那份首接的视觉冲击，穆柠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只是心跳依旧快得像擂鼓。
夏圣钦擦着头发，深邃的眼睛含着笑意，隔着屏幕望过来，“哥哥特意打视频，是想我了，还是想……看点什么别的？”
那语气里的促狭又冒了出来。
“胡说八道！”穆柠立刻否认，脸颊的热度就没下去过。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赶紧把准备好的话题抛出来转移注意力，“我给你发的照片，看到了吗？”
“照片？”夏圣钦动作一顿，显然刚才专注于“出浴”，还没来得及看手机消息。
他穿好衣服，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点开穆柠发来的图片。
屏幕上，几枚形状各异、颜色温润的贝壳安静地躺在蓝色丝绒盒子里，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些是……阿姨带回来的？”夏圣钦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眼神柔和下来，带着一丝好奇和认真，“每一只都有故事？”
“嗯。”穆柠点点头，看着夏圣钦专注看照片的侧脸，心里那份悸动慢慢被一种温软的情绪取代。
他拿起盒子，小心地取出一枚表面有着螺旋纹路的乳白色贝壳，指尖轻轻抚过它的纹路。
“比如这一枚，是我妈第一次单独去海边出差时捡的，她说那天风浪特别大，沙滩上几乎没什么人，就它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特别干净……”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带着一种分享珍贵记忆的温柔，开始讲述起那些贝壳背后的、属于母亲旅途的小片段。
夏圣钦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穆柠低垂的、显得格外柔软的眼睫上，偶尔回应一句“嗯”或者“很特别”，眼神专注而温和。
“阿姨去过的地方真多，”夏圣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这些贝壳……很漂亮，像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是说，都让人觉得很温暖，有故事感。”
穆柠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刚平复的热度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他清了清嗓子，赶紧把贝壳放回盒子里：“……胡说什么。”
语气却软软的，没什么力度。
视频那头，夏圣钦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点满足的意味。
听着夏圣钦的笑声，穆柠却想到以后两人要异地的日子，心里忽然涌上一阵难受，他小声说道：“我听说，你们开学就要封闭集训。”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桌边缘，泄露出一丝不安，“那……是不是很久都不能联系了？”
屏幕那端的夏圣钦神色未变，只是眼神更深了些。
他微微前倾，湿发垂落几缕在额前，屏幕里放大的脸庞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
“嗯，是有这个安排。”他语气平静，像在陈述一件寻常事，“预计三个月，全封闭，手机上交。”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等集训结束，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不会失联，也不会消失。这三个月，我每天都会写日记，等见面那天，一字不落地读给你听。”
他声音带着一点渴求，“哥哥，你愿意等我吗？”
穆柠的心被那句“愿意等我吗”轻轻撞了一下，酸涩里涌起一股暖流，沉甸甸的。
他垂下眼睫，盯着书桌木纹上自己无意识抠出的浅浅痕迹，指尖的微颤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三个月，九十多个日夜，听不到声音，看不到影像，只能靠回忆和承诺支撑。
可当夏圣钦的声音带着那样清晰的渴求传来时，拒绝的念头连影子都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目光穿过屏幕，迎上那双深邃的眼睛。
尽管脸颊依旧烫得厉害，但声音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定，轻轻响起：
“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无声的涟漪。
屏幕那端，夏圣钦紧抿的唇角倏地放松，随即向上扬起一个极为明显的弧度，眼底瞬间被点亮，像揉碎了星光，那光芒几乎要穿透屏幕灼烧过来。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带着心满意足的喟叹：“嗯。”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空气里只剩下电流轻微的嗡鸣和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一种奇异的静谧流淌着，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刚才的承诺和应诺己经足够填满此刻的空间。
穆柠看着夏圣钦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纯粹的笑意，自己紧绷的心弦也跟着一点点松弛下来，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微微上翘。
夏圣钦抬手，指腹似乎隔着屏幕，极其轻柔地拂过穆柠影像的眼角，声音低沉而温柔：“哥哥，距离去学校还有一段时间，等跟老K他们见面后，我们两人一起去旅游，如何？”
“旅游？”穆柠的心跳漏了一拍，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画面——陌生的街道、依偎的身影、只有彼此的时光……
脸颊刚刚平复的热度又有重新燃起的趋势，他努力压下那份悸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期待，“就我们两个？”
“嗯，就我们两个。”夏圣钦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找个安静的地方，不用想太多，就我们待几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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