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柠心跳如鼓，轻轻点了点头，嗓音微哑：“好。”
视频那头的夏圣钦似乎也松了口气，笑容更深了些，带着点计划得逞的狡黠：“那就这么说定了，地点我来找，保证安静又舒服。”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低，像耳语，“就我们两个。”
穆柠只觉得那声音像羽毛搔过心尖，痒痒的，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嗯，你找吧……”
他其实对去哪里并不太在意，重要的是那个“我们两个”。
光是想象着只有他和夏圣钦两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朝夕相对几天，心跳就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放心，包在我身上。”夏圣钦的语气轻松又笃定，仿佛己经看到了美好的蓝图。
他抬眼看了看穆柠身后书桌上的小闹钟，“时间不早了，哥哥。”
穆柠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视线回头瞥了一眼，确实快到平时休息的点了。
刚才被视频和提议弄得心潮澎湃，都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嗯……”穆柠应着，心里却有点不舍得挂断。
刚才那点关于分离的酸涩被旅行的期待冲淡了不少，此刻只想多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脸。
夏圣钦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眼神柔和下来：“哥哥，舍不得我，也不是不可以开着视频睡觉。”
穆柠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脸颊刚退下去的热度又“腾”地一下烧起来，比刚才更甚。
夏圣钦的话像带着钩子，轻易就勾起了他心底最隐秘的渴望——那份想要更靠近、更长久地拥有对方存在的渴望。
“……胡说什么！”他几乎是本能地反驳，声音却虚软得没什么力道，眼神飘忽地扫过屏幕上夏圣钦带着笑意的嘴角，又飞快地移开，落在自己书桌的台灯灯罩上，“谁、谁要开着视频睡觉！浪费电！”
“嗯？”夏圣钦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慵懒的笑意，眼神透过屏幕看过来，仿佛能看穿穆柠强装的镇定，“原来哥哥是心疼电费啊？”
他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语气却促狭依旧，“那……我出电费？或者，哥哥要是实在心疼，就只看我一会儿，等我睡着了再关？”
穆柠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连带着脖子根都红透了。
他梗着脖子，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黏在屏幕上那张带着水汽、英俊得有些过分的脸上。
夏圣钦的眼神专注而温柔，带着一种无声的邀请，让穆柠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含糊不清的：“……随、随便你。”
这近乎默许的回答让屏幕那头的夏圣钦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盛满了揉碎的星光。“好，那就……随便我。”
他刻意放慢了语速，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穆柠的心上。
“我躺好了，哥哥。”他声音放得又低又缓，带着一种哄人入睡的轻柔，“你也快躺下，别坐着了。”
穆柠像是被那声音蛊惑了，姝十二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下意识地听从了指令。
他慢吞吞地爬上床，靠坐在床头，将手机小心翼翼地立在枕边。
屏幕里的夏圣钦也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侧躺着，大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只露出一只眼睛安静地看着镜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有几缕额发不听话地垂落在眉骨上。
房间里只开了书桌上一盏小小的台灯，光线昏黄而暧昧。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穆柠侧躺着，脸颊枕着自己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里那张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脸。
夏圣钦似乎真的有些困了，那只睁着的眼睛也慢慢合上，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穆柠心底那股因为即将到来的漫长分离而产生的酸涩和不安，奇迹般地被一种巨大的、沉甸甸的满足感所取代。
三个月……他默默地在心里数着日子。
指尖无意识地隔着冰冷的屏幕，轻轻描摹着夏圣钦模糊的轮廓，从英挺的眉骨，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微微抿着的、形状好看的唇瓣。
仅仅是看着，听着他安稳的呼吸，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他想伸手穿过屏幕，去碰一碰他温热的皮肤，感受那真实的触感。
时间在无声的凝视中悄然流逝。
穆柠的眼皮沉重地黏在一起，视野里的画面彻底模糊成一片温暖的光晕。
夏圣钦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隔着听筒，仿佛就萦绕在他耳畔，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
他最后一点挣扎的意识，像沉入水底的羽毛，缓缓飘落，彻底被睡意淹没。
意识沉入黑暗前，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隔着屏幕描摹他轮廓的触感，那模糊的影像成了他坠入梦乡的最后锚点。
夜，静得只剩下电流微弱的嗡鸣和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
屏幕那端，原本合着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悄无声息地掀开了一条缝。
夏圣钦并没有真的睡着。
他看着屏幕里穆柠毫无防备的睡颜。
台灯昏黄的光线温柔地勾勒着他柔和的侧脸轮廓，枕着手臂，脸颊被挤压得微微鼓起，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呼吸清浅。
那是一种全然信任的、孩子气的睡姿，与他平日里强装的镇定截然不同。
夏圣钦的眼底哪里还有半分睡意，深邃的眸光在昏暗中异常明亮，专注地、贪婪地描摹着屏幕里那张沉睡的脸庞，仿佛要将每一个细微的弧度都刻进心里。
指尖轻轻抬起，隔着冰冷的屏幕，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拂过穆柠影像的额发、紧闭的睫毛、挺翘的鼻尖，最后停留在那微微张开的唇瓣上。
他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胸腔里鼓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软和满足。
刚才穆柠的承诺，与眼前这毫无保留的睡颜重叠在一起，形成一股汹涌的暖流，几乎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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