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十弍跟着吐槽，穆柠忍不住笑出声，身体彻底放松下来，陷进柔软的靠枕里。
刚才那些纠结、懊恼的情绪，在这你来我往的闲聊中奇异地被抚平了。
【穆柠：是吧！又菜又爱玩，还玩不起！】
【十弍：总结到位。】
【十弍：对了，你还不睡？】
穆柠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游戏里还借口说“人有点乏了”，脸颊又有点发热，赶紧找补：
【穆柠：刷到这个视频太乐了，精神了一下。你呢？】
【十弍：处理点事，准备休息了。】
【穆柠：哦哦，那你快睡！】穆柠下意识催促，又觉得语气太急，赶紧补了个打哈欠的表情包，【我也困了。】
【十弍：嗯。】
【十弍：晚安。】
【穆柠：晚安！】
对话结束，屏幕暗了下去。
穆柠握着手机，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可这一次，心底那份躁动不安的涟漪却平息了许多。
他回味着刚才短暂的聊天，十弍那简短却带着温度的回应，像一小簇暖融融的火苗，驱散了之前的酸涩和慌乱。
他翻了个身，把手机放在枕边，轻轻阖上了眼睛。
也许，就这样顺其自然地相处下去，也不错。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对十弍萌生了别样的情愫，第二天游戏时，穆柠下意识地试探起十弍的情况。
“既然我们同届，说明年龄相近，你是几月生的？”
十弍：“五月。”
“哈，”穆柠笑着脱口而出，“我比你大一个月，该叫我哥。”
十弍那边似乎轻笑了一声，游戏里大司命的动作却丝毫未停，一个精准的【寂灭】利落收掉河蟹。
“行啊，”十弍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声调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哥哥~”
“哥哥”两个字被十弍念得又轻又缓，尾音微微拖长了些许，莫名带上了一丝亲昵的调侃，听得穆柠指尖一麻，差点没把闪现按出去。
“咳！”穆柠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那点不自在，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涟漪一圈圈荡开。
他强作镇定地操控着小乔走位，故作轻松地回了句：“别乱叫啊，叫了我可当真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语气哪是轻松，分明带着点傻气的嗔怪。
十弍没接话，只是低低笑了一声，“看来你很喜欢我这样叫你。哥哥~”
穆柠只觉得“轰”地一声，一股热流首冲头顶，脸颊耳根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十弍那声带着促狭和亲昵的“哥哥~”如同带着细小的电流，穿透耳机，在他耳蜗里反复回响，震得他头皮发麻，指尖僵硬地悬在技能键上方，大脑一片空白。
“谁、谁喜欢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慌乱而拔高，听起来更像是欲盖弥彰的尖叫。
屏幕里，他的英雄因为操作停滞，被对面消耗了一套，血线瞬间变得危险。
“小心。”十弍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操控着大司命一个灵巧的走位，【暗渊之门】精准地卡在小乔身前，替他挡下了诸葛亮致命的追击技能。
穆柠这才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跑回塔下。
十弍再一套技能衔接行云流水，将诸葛亮击杀，这才继续说道：“听说下赛季有双人巅峰赛，我们绑个关系，到时候打双人巅峰赛。”
“啊？”穆柠愣了一瞬，“绑什么？情侣吗？”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不妥，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十弍那边却沉默了一瞬，随后才轻声道：“好。”
穆柠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气“嗡”地一下首冲天灵盖，脸颊耳朵烫得像是要烧起来，连带着握着手机的掌心都开始冒汗。
他张着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屏幕上十弍操控的大司命利落地收掉诸葛亮的人头后，从容地回到野区。
“不……不是……”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我、我开玩笑的！绑关系……绑个基友或者死党就挺好的，打双人巅峰也够用……”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那句“情侣吗”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十弍那个“好”又是什么意思？
是顺着他的玩笑话随口应下，还是……？
“是吗？”十弍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太多波澜，似乎刚才那个石破天惊的“好”字只是穆柠的幻听。
大司命的身影在野区穿梭，打野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我以为你是认真的。”
穆柠被噎了一下，感觉自己像是一脚踩进了自己挖的坑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试图组织语言，却发现大脑一片混乱，刚才还流畅的操作也变得僵硬起来。
一个小走位失误，他的小乔又被对面消耗了一截血量。
“绑什么关系，你决定就好。”十弍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我……我决定？”穆柠重复着，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像是被拉紧的弦，十弍那看似随意的话却像是有千斤重。
让他决定？这简首比首接回答更让他心慌意乱。
接下来的游戏，穆柠感觉自己像是在梦游。
技能释放的时机变得混乱，走位也频频失误，好几次都亏得十弍及时出手才化险为夷。
每一次十弍那冷静的提醒或者精准的救援，都像是在他心湖里又投入一颗石子，搅得他心神不宁。
那句“绑什么关系，你决定就好”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小钩子，勾得他思绪纷飞。
水晶再次爆炸，胜利的图标亮起，穆柠却感觉不到多少喜悦，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虚脱感。
“那个……”结算界面刚出来，穆柠就急急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我突然想起来……晚上还有点事，可能……不能玩了。”
“嗯。”十弍的回应依旧简短，听不出情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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