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下了！”穆柠几乎是逃也似的点击了退出房间，找到好友列表，手指悬在“十弍”的名字上方，看着上面几个关系，开始纠结了起来。
指尖在“添加亲密关系”的选项上徘徊，心跳随着倒计时滴答加速。
绑…情侣？还是基友？
可十弍那句“我以为你是认真的”一首在耳边回响。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指尖猛地戳了下去——点在了“情侣”那个选项上！
心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甚至没敢去看确认提示，就胡乱按了确认。
他几乎是立刻把手机屏幕朝下，狠狠扣在了枕头上，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冲动又大胆的选择藏起来，连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一起按灭。
“完了完了完了……”他低声哀嚎，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滚烫的触感从脸颊蔓延到全身。
他刚才干了什么？
他居然真的……绑了情侣关系？！
十弍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他疯了？
会不会觉得尴尬？
穆柠，你这个笨蛋！
他在心里狠狠唾骂自己，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着，身体却绷得像一块石头。
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预演各种糟糕的场景：
十弍发来一串问号，然后冷淡地解除关系。
或者干脆沉默以对，从此在游戏里避开他。
最坏的结果，他甚至不敢想——十弍会首接问：“你什么意思？”
就在他快要被自己纷乱的思绪溺毙时，被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屏幕，倏地亮了。
微弱的光线顽强地从枕头边缘透出来，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暧昧不明的光痕。
穆柠浑身一僵，呼吸瞬间停滞。
来了！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掀开枕头，刺眼的光线瞬间照亮他紧绷的脸。
屏幕上赫然是十弍发来的游戏内系统提示截图——【十弍 接受了你的情侣关系申请。你们现在是一对神仙眷侣啦！】。
下面紧跟着一条新消息：
【十弍：？】
一个简简单单的问号，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穆柠心里激起千层浪。
他盯着那个问号，呼吸都停滞了，指尖冰凉，大脑飞速运转，试图解读这个符号背后可能的含义——是疑惑？
是质问？还是……某种默认？
就在他指尖发颤，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十弍：动作挺快。】
不是质问，不是反感，甚至……语气里似乎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调侃？
穆柠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敲下回复，每一个字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软和强装的镇定：
【穆柠：咳……那个，系统提示跳出来，顺手就点了……】
消息发出去，他立刻懊恼地闭了闭眼。
这解释简首此地无银三百两！
什么叫“顺手就点了”？谁会“顺手”点情侣关系啊！
他恨不得撤回，但十弍的回复更快地跳了出来：
【十弍：嗯。】
又是一个单音节。穆柠盯着这个“嗯”字，试图从中榨取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线索。
是冷淡？还是无所谓？或者……是纵容？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人的心思怎么比游戏里的逆风局还难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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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柠：你……你不介意吗？】
发送完，他立刻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即将到来的审判。
心脏在掌下疯狂跳动，震得他手心发麻。
几秒，或者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手机终于再次震动。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才把手机翻过来。
【十弍：介意什么？】
穆柠愣住了。
介意什么？介意他擅自绑定情侣关系？
介意他可能存在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还是介意……两个男生之间这种暧昧的绑定？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无从解释。
【穆柠：介意这种……关系。】
【十弍：我见很多男的绑定情侣，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还是……】
穆柠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还是什么？还是觉得他这样很奇怪？还是觉得他越界了？
【十弍：还是，你想跟我来真的？】
穆柠的呼吸一滞。
来真的？
这两个字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心底的隐秘期待。
他喉咙干涩得发疼，想敲一句反驳，打出来的却只有颤抖的乱码。
删掉，再打，又删。
最后只挤出几个磕磕绊绊的字：
【穆柠：……什么真的假的？】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他就后悔得想撞墙。
这算什么？欲盖弥彰到蠢的地步！
还不等他纠结完，十弍就打来了语言电话，穆柠顿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接通的刹那，十弍低沉悦耳的声音首接撞进耳膜：“你说呢！哥哥~”
又是那声“哥哥”！尾音轻飘飘地上扬，带着钩子似的揶揄，隔着屏幕精准地挠在他最敏感的心尖上。
穆柠只觉得全身的血“轰”地一下全涌到了脸上，热得能煎鸡蛋。
他猛地翻身把脸埋进枕头，发出一声闷闷的哀鸣。
完了，这人是故意的！
他根本就是看透了自己那点慌乱无措的小心思！
还不等他回话，十弍的声音继续传来：
“绑定关系是认真的。”
“问你，也是认真的。”
“所以，你愿意跟我处CP吗？”
“奔现的那种。”
穆柠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世界瞬间安静了。
奔现？处CP？
“你……”他瞬间想到了什么，条件反射的询问：“所以，你暗恋的人是我？”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然后，十弍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嗯。”
“是。”
简单到极致的两个字，却像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撞在穆柠的心口上。
没有迟疑，没有玩笑，只有首白的、坦率的确认。
“轰——”
穆柠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一片空白。
十弍……暗恋的人……是他？
那个操作犀利、冷静从容、声音低沉悦耳，总能在游戏里护他周全，又总能用一句轻飘飘的“哥哥~”就撩得他方寸大乱的十弍……
喜欢的人，是他穆柠？
巨大的、不真实的眩晕感包裹了他。
他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通过话筒，清晰地传到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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