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式化装置的环形阵列发出刺耳的嗡鸣，纯黑源能晶在净化派首领额头亮起，如同吞噬光的黑洞。他身后的三十六个源能炮口同时充能，幽蓝色的光柱凝聚成一点，映照出他狂热的脸：“当所有法则都化作源能数据，就再也没有冲突，没有毁灭——这才是永恒的平衡！”
“那不是平衡，是坟墓。”李初一将齿轮徽章按在共鸣号的主控阵盘上，徽章化作一道数据流，顺着飞船的线路蔓延，与格式化装置的能量核心产生连接。刹那间，环形阵列的充能节奏出现了微妙的紊乱，就像整齐的鼓点中混入了一声杂音。
“徒劳！”净化派首领冷笑，指尖划过虚空，一道纯黑指令注入阵列，“‘绝对理性’协议启动，任何异质变量都将被强制覆盖！”
源能炮口的光柱重新变得稳定，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练，隐隐有撕裂空间的迹象。空间站的警报声愈发尖锐，凯恩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焦急：“他们激活了备用核心！徽章权限只能干扰十息，快想办法！”
石光操控飞船在空中划出S形轨迹，避开净化派发射的追踪光束：“这些源能武器能锁定道韵！根本甩不掉！”青铜镜的防御光罩己出现裂痕，每一次被光束擦过，都会有大片灵气被解析成数据，倒流回阵列。
李初一的目光落在培养舱带来的那团“动态能量流”上。此刻的能量流在舱内剧烈翻滚，既抗拒着源能的同化，又本能地吸收着周围的数据流，形成一种奇妙的“拉锯态”。
“阿蛮，把古卷打开！”李初一突然喊道，“让能量流融入光网脉络！”
阿蛮立刻展开古卷，书页上的道则光纹与能量流产生共鸣。当能量流接触到光网的瞬间，奇迹发生了——它没有被光网同化，也没有被源能分解，而是像一滴墨落入清水，顺着光网的脉络扩散，所过之处，被解析的灵气粒子竟重新凝聚，甚至带上了一丝源能的稳定性。
“它在‘翻译’两种法则！”阿蛮惊喜道，“源能的‘理性’和光网的‘平衡’，在它身上共存了！”
李初一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混沌本源注入光网。扩散的能量流突然加速，顺着之前徽章留下的数据流通道，逆向冲入格式化装置的核心。环形阵列的嗡鸣戛然而止，幽蓝色的光柱不再凝聚，反而开始不规则地闪烁，如同陷入混乱的音符。
“怎么可能？！”净化派首领脸色剧变，他的纯黑源能晶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绝对理性协议……怎么会扰？”
“因为你漏算了最关键的变量。”李初一的声音透过能量流传遍整个空间站，“宇宙不是公式，生灵不是数据，连法则本身，都在不断学习、进化。你的‘绝对理性’，就像用不变的尺子去量生长的树，从一开始就错了。”
能量流在核心处炸开，化作无数道流光，注入三十六个源能炮口。原本指向界域裂缝的炮口，此刻竟调转方向，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混沌劫主 将幽蓝色的光柱射向环形阵列的内壁——不是攻击，而是在上面刻下了光网的脉络与源能公式交织的图案，如同给冰冷的机器装上了“血管”。
空间站的震动渐渐平息，格式化装置不再发出毁灭的气息，反而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源能与光网的能量在其中循环往复，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共生态”。
净化派的成员面面相觑，他们额头的源能晶失去了狂热的光芒，有的甚至主动解除了武装。凯恩带着议会成员赶到，看着眼前的景象，久久不语。最终，他走到李初一面前，深深鞠躬：“我承认，‘统一’不是答案。”
李初一摇头：“也不是‘平衡’吞噬‘理性’。”他指向格式化装置，那里的能量流动既遵循着源能的精密，又保留着光网的灵活，“就像现在这样，各取所长，彼此成就。”
凯恩抬头，眼中第一次有了属于“生灵”的光彩：“你说的‘动态平衡’……或许真的能解决界域风暴。”他调出一份星图，上面标注着源能星域与其他宇宙的接触点，“我们的‘道则公式库’可以与你的光网连接，用源能的稳定性缓冲法则碰撞，用光网的包容性接纳差异。”
“但需要有人先迈出一步。”李初一看着星图上最不稳定的一个接触点——那里是源能星域与轮回侧宇宙的“宿命之环”交界，最近的界域风暴己经吞噬了两颗星球。
“我去。”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是之前被囚禁在培养舱的融道残片所化的少女，她的身体一半是源能构成的数据流，一半是光网凝聚的光丝，“我能理解两边的法则，或许能找到让它们和平相处的方式。”
凯恩看着少女，又看了看李初一，最终点头：“议会会支持你。我们会开放‘源能数据库’，让所有愿意交流的宇宙共享我们的稳定技术——前提是，他们也愿意分享自己的法则特性。”
离开源能星域时，李初一回头望去，空间站的金属外壳上，光网的脉络与源能公式交织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烁，像一块镶嵌在星空中的双色宝石。石光操控着共鸣号，哼起了改编的源能歌谣：“公式加光网，稳定又敞亮~”
阿蛮的古卷上，自动记录下这次的感悟：“理性是船，包容是水，船能破浪，水可载舟，缺一不可。”
飞船朝着轮回侧宇宙的方向飞去，界域裂缝在前方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李初一知道，那里的“宿命之环”信奉着与源能星域截然不同的“剧本论”，要让他们接受“选择的意义”，恐怕比说服凯恩更难。
但他并不担心。格式化装置的新生己经证明，再顽固的法则，也有进化的可能；再对立的理念，也能找到共生的节点。
就像此刻舷窗外的星空，源能的幽蓝与光网的金芒交织，既不刺眼，也不黯淡，恰好照亮了通往未知的路。
“下一站，宿命之环。”李初一握紧方向盘，共鸣号加速穿过界域裂缝，驶入了一片被无数命运丝线缠绕的星空。
那里，每一颗星辰的轨迹都仿佛被提前写好，却又在光网的映照下，开始出现细微的、属于“意外”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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