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关于“科学与传统”的辩论在乾清宫配殿激烈展开，引得路过的宫人纷纷侧目。
消息很快传到萧衍耳中。
福安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林婕妤如何与张院判争得面红耳赤，那些“物理降温”、“有效成分”、“印刷成册”的怪词如何让太医们哑口无言。
萧衍听着，手中朱笔未停，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看来，林婕妤这‘协理’，当得甚是尽责。”他淡淡评价。
福安摸不准皇帝的心思，试探着问：“陛下，是否要约束一下林婕妤？张院判毕竟是三朝老臣……”
“不必。”萧衍放下朱笔，“由她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搅起多大的风浪。这沉闷的宫廷，似乎因为她，多了些不一样的“生机”。
于是，在皇帝的默许（甚至可能是纵容）下，林挽在太医院“协理”得更加“变本加厉”。
她开始“建议”太医们记录病案时，除了脉象舌苔，最好能把病人的体温（她贡献出了一支基础款水银体温计，谎称是“寒暑仙针”）、呼吸、脉搏次数都记下来。
她“提议”手术（她称之为“清创缝合术”）用的刀具、针线，必须用沸水煮过或者用烈酒擦拭。
她甚至画了一张简易的人体解剖图（只标注了大致器官位置，没敢画太细），试图给年轻的太医们“科普”一下基本结构，结果把几个年轻太医吓得面无人色，连呼“亵渎先人”，只有陈院判拿着那张图，若有所思地看了很久。
太医院众人，从最初的抵触、愤怒，到后来的麻木、习惯，甚至有几个年轻好奇的太医，开始偷偷琢磨林婕妤那些“怪话”似乎……真有那么点道理？
当然，张院判依旧是顽固的反对派领袖，每日吹胡子瞪眼，与林挽的“科玄之争”成了乾清宫西配殿的日常保留节目。
这日午后，萧衍服过药，难得有片刻闲暇，信步走到西配殿附近，恰好听到里面传来林挽清脆又带着急切的声音：
“张院判！这位嬷嬷明明是食物中毒引起的上吐下泻，脱水严重，您给她开这味附子不是火上浇油吗？应该先补充水分和电解质……就是糖盐水！然后可以用点黄连素……呃，用点清热解毒的药！”
接着是张院判气急败坏的声音：“黄口小儿！你懂什么！此乃寒邪内陷，非附子不能回阳救逆！”
“她舌头红苔黄腻，脉象滑数，哪里是寒象了？明明是热毒！”
“你……你休要胡搅蛮缠！”
萧衍站在殿外，听着里面鸡飞狗跳的争执，想象着林挽那张因为据理力争而涨红的小脸，以及张院判那副快要厥过去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跟在他身后的福安吓了一跳，陛下……可是许久未曾如此开怀了。
萧衍摇了摇头，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传朕口谕，赏林婕妤……东海明珠一斛。让她……吵累了润润嗓子。”
(http://www.220book.com/book/WR5U/)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