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一下，林挽的“赤脚医生速成班”算是拿到了官方认证。太医院那帮老学究们，尤其是张院判，虽然面上不再明着反对，但私下里吹胡子瞪眼是少不了的。倒是以陈院判为首的几个开明派，以及那群被选中的年轻太医，个个摩拳擦掌，眼巴巴等着林昭仪开讲。
开班第一课，林挽决定从最基础也最重要的《无菌观念与手部卫生》讲起。
她让人准备了十几盆清水，皂角，还有她特意要求蒸馏提纯过的高度烈酒（勉强当酒精用）。
西配殿临时改造的“教室”里，林挽站在前面，看着底下正襟危坐的“学生们”——从太医院精挑细选的十名年轻太医，以及旁听的陈院判和另外几个好奇的中年太医。
“诸位，今日我们不讲方剂，不辨药材，只说两个字——干净。”林挽开场。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干净？这有何可讲？
林挽不理会他们的疑惑，首接让人抬上一个盖着白布的托盘。她猛地掀开白布，露出下面一个木质培养皿（她让工匠紧急赶制的），里面是她提前几天用馒头屑“养”出来的、肉眼可见的霉斑和菌落。
“哇！”底下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那五颜六色、毛茸茸的霉斑看起来着实有些恶心。
“大家看到了吗？”林挽用一根自制棉签指着霉斑，“这些，就是我们肉眼看不见的‘邪毒’，或者说，‘细菌’、‘微生物’。它们无处不在——在我们的手上，在我们呼吸的空气里，在那些没有清洗干净的刀具和布帛上！”
她顿了顿，作者“麦垛埂”推荐阅读《王爷，您得医保卡过期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扫视一圈众人惊疑不定的脸：“很多伤口之所以会溃烂、发热，甚至要了病人的命，很多时候不是伤病本身多重，而是这些看不见的小东西钻了进去，在里面大量繁殖，引发感染！”
“所以，我们治病救人的第一步，不是开多贵的药，用多好的针，而是要先保证干净！最大可能地阻止这些‘邪毒’进入病人的身体！”
接着，她开始了实操教学。
“现在，所有人，看着我怎么做。”林挽走到一盆清水前，挽起袖子，拿起皂角，开始演示“七步洗手法”。
“内、外、夹、弓、大、立、腕……每个部位都要搓洗到位，至少……呃，至少数三十个数的时间！”她一边念着口诀，一边认真揉搓。
底下的太医们看得目瞪口呆。洗手？他们行医前自然也洗手，但何曾如此……繁琐过？还要数数？
“都别愣着！动起来！”林挽催促。
太医们只好面面相觑地学着样子，笨拙地搓洗起来。一时间，教室里只听见哗哗的水声和低声数数的声音。
洗完手，林挽又拿出烈酒：“接触病人伤口前后，或者手接触了不干净的东西，最好再用这个擦拭一遍，加强消毒效果。”
有年轻太医忍不住小声嘀咕：“这……这也太麻烦了……”
“麻烦？”林挽耳尖，立刻看过去，眼神犀利，“是麻烦重要，还是病人的命重要？你手上可能就带着致死的‘邪毒’，你轻轻一碰，就可能要了病人的命！你觉得哪个更麻烦？”
那年轻太医被她看得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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