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乾清宫，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林挽却觉得有些发冷。帝王的心思，永远像一口深井，探不到底。他对她的赏识和信任是真的，但那份忌惮和审视，也从未消失。
回到永寿宫，宫人们早己跪迎在外，个个喜气洋洋。林挽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宫殿，恍如隔世。
泡在洒满花瓣的热水里，洗去一身风尘和疲惫，林挽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过来。她看着水中自己倒影，面容憔悴，眼神却比离宫前更加坚毅沉稳。
接下来的日子，林婉闭门谢客，专心休养，同时整理北境之行的医案记录。她知道，这些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经验，无比珍贵。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北境的功绩太过耀眼，耀眼到刺痛了许多人的眼睛。朝堂之上，开始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有御史弹劾她“牝鸡司晨”，以女子之身干涉军务（尽管是医疗），有违祖制。
有保守派太医质疑她“血清疗法”乃是“邪术”，以人血入药，有伤天和，恐遭天谴。
甚至后宫之中，也隐隐有流言，说她与北境将领“过从甚密”，有失体统。
这些流言蜚语，如同附骨之蛆，虽不致命，却令人心烦意乱。
林挽知道，这是她风头太盛必然招致的反噬。她并不十分在意，毕竟皇帝的态度才是关键。只要萧衍还信她，这些就伤不了她根本。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第一个站出来公开为她说话的，竟是之前一首与她不太对付的皇后。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王爷，您得医保卡过期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在一次宫宴上，当某位宗室女眷“不经意”间提起北境流言时，皇后放下酒杯，淡淡开口：
“林昭仪不顾自身安危，远赴北境，救数万将士于水火，保全我大梁边防根基。此等功绩，岂是区区‘祖制’、‘流言’所能抹杀？莫非在座诸位，认为边关将士的性命，还不如那些虚名重要？”
皇后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那位宗室女眷顿时面红耳赤，讷讷不敢再言。
林挽惊讶地看向皇后，正好对上她瞥过来的目光。那目光中，没有了以往的嫉妒和锐利，反而带着一丝……复杂的，类似于“认可”的情绪？
林挽忽然有些明白了。在更大的利益和危机面前，个人恩怨或许可以暂时放下。皇后维护的不是她林挽，而是“有功之臣”这个身份，是皇家的颜面，也是某种程度上的“政治正确”。
这场风波，在皇帝的沉默（意味着默认）和皇后的意外维护下，渐渐平息。
林挽的生活重归“平静”。她继续埋首于《药典》编撰，偶尔去惠民药局看看，日子仿佛回到了北境之前。
只是，她偶尔会想起北境的风雪，想起那些士兵质朴的脸，想起生死一线的挣扎。
她知道，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她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经历过更残酷的考验，这深宫，似乎再也无法完全将她束缚。
她站在永寿宫的后院，仰头看着西角的天空，心中第一次萌生了一个念头：
或许，她可以做得更多。不仅仅是在这宫廷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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