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深吸一口气，清晰地说道：“是关于于正未来的安排。我父母，还有家里的长辈，很早之前就在为他规划一条路——出国深造。去德国，学习更先进的玩具制造工艺和工业设计，那边己经联系好了学校和相关的企业实习机会。这个计划，在他退伍回来之前就己经基本定下了，原本是打算让他调整一段时间就出去的。”
她顿了顿，观察着高歌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继续道：“后来他遇到了你，忙着跟你合作开店、处理村里那些事，这个计划就暂时搁置了，他没跟你提过，可能也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但现在你们既然确定了关系，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家里……最近又在催他做决定了，最晚可能明年年初就要动身，这一去，至少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惊雷，在高歌耳边炸开。她刚刚才确认的关系，刚刚才感受到的踏实和温暖，仿佛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往里灌。
出国？两三年？德国？
这几个词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想起于正跟她讨论玩偶设计、规划店铺未来时那双发亮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对当下事业的热爱和期待，从未透露过半分要远行的迹象。
看着高歌怔忡不语、脸色变幻的样子，于静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她还是把话说完：“我知道这个消息很突然，也可能……会给你们的关系带来很大的考验。但长痛不如短痛，提前知道，总比事到临头毫无准备要好。于正他……其实也很挣扎。”
高歌只觉得喉咙发紧，半晌，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知道了。谢谢您，静姐，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于静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怪我多事。我只是希望，无论你们最后做出什么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要留下遗憾。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
于静离开了，店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高歌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晚上，高歌心乱如麻，最终还是把于静带来的消息告诉了父母。
妈妈听完，沉默了很久，才拉着她的手说：“歌儿，这事……妈没法替你拿主意。感情是你自己的。你要是觉得于正这孩子靠得住，对你能始终如一，那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你们有心，也能坚持下去。要是你自己心里都没底，觉得没希望，那就听妈一句劝，当断则断，长痛不如短痛。”
爸爸在一旁沉着脸，难得地没有立刻发表暴论，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同意你妈说的。你自己想清楚。”
父母的开明和理解，反而让高歌更加难过。她需要的是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而是这种将选择权完全交给她自己的沉重。
那一晚，于正打来的电话在屏幕上固执地亮起又熄灭，发来的信息一条接一条。
「歌儿，在干嘛？」
「怎么不接电话？」
「我姐是不是去找过你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接电话好吗？我们谈谈。」
「我很担心你。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脆皮年轻人相亲遇奇葩，哼，怼他 」
高歌看着那些信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一个字也回不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质问？挽留？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她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心口堵得发慌，最后干脆将手机调成静音，屏幕朝下扣在床头，用被子蒙住了头。
第二天一早，高歌顶着更重的黑眼圈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来到店里。刚开门没多久，于正的车就一个急刹停在了门口。他快步走进店里，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和一夜未眠的疲惫。
“歌儿！”他走到柜台前，语气急切，“你昨晚怎么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信息？我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高歌低着头，假装整理货架，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闷闷的：“没看见。我头疼，不太舒服。”
这拙劣的借口和回避的态度，让于正的心猛地一沉。他了解高歌，她不是会无故闹脾气、玩失踪的人。他绕过柜台，站到她面前，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
“看着我，高歌。”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不容逃避的力度，“我知道我姐肯定跟你说了出国的事。对不起，我应该早点亲口告诉你，我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你说。”
他看着高歌瞬间红了的眼圈和紧抿的嘴唇，心里又疼又急：“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不要一个人躲起来，不要用头疼来敷衍我。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试试’吗？遇到问题，我们应该一起面对，而不是你一个人躲起来把我推开！”
“你先回去吧，我想静静。”高歌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和明显的抗拒，她转过身，背对着于正，肩膀微微绷紧。
于正看着她疏离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知道此刻再逼问下去只会让她更缩回壳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焦灼和无力感，声音放缓了些：“好，我先回去。但是歌儿，这件事我们必须要谈，等我冷静一下，你也……好好想想。我晚点再联系你。”
他深深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脚步沉重地离开了小店。
店里刚刚恢复寂静不到五分钟，风铃再次清脆地响起。高歌还以为是于正去而复返，有些烦躁地抬起头，却看见一位衣着得体、气质雍容的中年女士走了进来。她保养得宜，眉宇间带着一丝干练和审视，与于正有几分相似的神韵让高歌瞬间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她的心猛地一沉，比刚才更加紧张。
那女士走到柜台前，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落在高歌身上，嘴角牵起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弧度，开门见山：
“你好，我是于正的妈妈。我们能谈谈吗？”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首接。高歌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加速，手心里瞬间沁出了冷汗。她强迫自己站首身体，迎上对方的目光，尽量维持着镇定，点了点头：
“阿姨您好，请坐。” 她示意了一下旁边为顾客准备的小休息区。
于妈妈优雅地坐下，姿态从容，显然习惯了掌控局面。高歌则感觉自己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每一步都走得有些僵硬。这场谈话，注定不会轻松。
(http://www.220book.com/book/WRSC/)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