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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娜觉得自己己经死了。
社会性死亡，物理性也想立刻死亡的那种。
她像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鹌鹑，低着头。
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徐亮那价值不菲的办公桌抽屉里。
莓果酱…是莓果酱…
我居然为了一杯莓果酱…
闹得天翻地覆还当面骂老板是流氓…
李娜你是个傻子！傻子！
徐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样子。
慢条斯理地坐回他的真皮老板椅，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所以，”他声音平稳。
却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打着李娜脆弱的神经。
“李助理因为一个凭空臆想的‘口红印’，从早上九点开始，工作效率低下，顶撞上司，甚至在办公区域与同事发生争执？”
李娜头皮发麻，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对不起徐总，是我误会了…”
“误会？”他轻笑一声。带着冰冷的讽刺。
“你的误会，成本很高。”
他拿起内线电话，按了免提。
“Lisa，通知下去，五分钟后，总裁办全体会议。”
李娜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惊恐。
“徐总！”
不要啊！开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处刑我吗？！
徐亮没理她，挂断电话。
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
“等着”。
五分钟，像五个世纪那么漫长。
李娜同手同脚地跟着徐亮走进小会议室时。
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她身上。
充满了好奇、同情和吃瓜的兴奋。
徐亮在主位坐下，示意会议开始。
各部门助理例行公事地汇报工作，但眼神都忍不住往李娜和徐亮那边瞟。
徐亮听着，偶尔点评一两句，语气正常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在李娜稍微放松一点，以为他可能只是吓唬她的时候，徐亮话锋突然一转。
“今天临时加个议题。”
他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关于职场 professionalism，以及，如何管理个人情绪，避免将其带入工作。”
李娜的心脏猛地一沉。
来了…他真的要说…
徐亮没看她，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今天早上，因为我个人衣着的一点意外污渍，导致李娜助理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误解。”
所有人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公开处刑！真的是公开处刑！
“这个误解，首接导致了她上午提交的报告数据错误率高达百分之七，”
他语气平淡，像在陈述客观事实。
“间接引发了走廊里的不必要的冲突，浪费了包括张总监在内的多位同事的工作时间，并且，严重影响了总裁办今天的整体工作效率。”
每说一条，李娜的头就低下去一分，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杀了我吧…求你了…
“基于以上，”
徐亮终于将目光投向她，冰冷无情。
“李助理，这个季度的绩效，扣百分之五十。有异议吗？”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李娜指甲掐进手心，屈辱得眼圈又红了。
却不敢反驳，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散会。”
众人如蒙大赦，却又意犹未尽地偷偷打量着她，交换着眼神，鱼贯而出。
李娜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徐亮站起身，经过她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觉得很委屈？”他垂眸看着她发顶的旋涡。
李娜咬紧嘴唇，不吭声。
“觉得我小题大做？”他又问，声音低了些。
李娜还是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忽然，一个冰凉的东西碰了碰她的手指。
她低头一看，是一把钥匙。
“地址发你手机了。”
徐亮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今晚去那里，把书房左手边第二个书架最上面那层，所有贴着绿色标签的文件扫描归档。明早我就要。”
李娜愣愣地接过钥匙，没明白这又是什么新的惩罚方式。
让我去他家？！加班？！
扫描文件？！
这又是什么折磨人的新花样？
“绩效，”
他补充了一句，目光扫过她红肿的眼睛。
“看你今晚的工作量，再决定要不要加回来。”
说完，他径首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李娜一个人，捏着那把冰冷的钥匙，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脑子里一团乱麻。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不对…是打一巴掌再给个加班枣！
资本家都是狗！
可是…能拿回一半绩效奖金的诱惑太大了…
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工位，手机果然亮了一下。
是徐亮发来的一个地址，市中心某个顶级安保的豪宅小区。
后面跟着冷冰冰的三个字。
「现在就去。」
还有一条是Lisa姐发来的。
「徐总刚让我给你订了超贵的日料便当和消肿的眼膜！送到地址那里了！他其实心很软的！加油！」
李娜看着手机，又看看手里那把钥匙，彻底懵了。
便当？眼膜？心软？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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