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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冰冷，力道却大得惊人，仿佛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浮木。
李娜任由他握着，指尖传来他指骨的硬度，以及那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这一刻，他不是那个冷酷的霸总，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方舟”之主，只是一个疲惫到极致、在黑暗中寻找锚点的男人。
信任。在这猜忌的深渊里，他给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徐亮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握着她手的力道也稍缓。他依旧闭着眼，呼吸变得绵长了些，像是短暂地陷入了浅眠。
李娜没有动，生怕惊醒他。她看着穹顶那几颗寂寥的星子，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坚定。他信她，这就够了。
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李娜警觉地回头，看到韩屿站在观测厅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
徐亮几乎在瞬间睁开了眼睛，所有的脆弱和疲惫在刹那间收敛干净，眼神恢复锐利，松开了握着李娜的手。速度快的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老板，”韩屿走上前，语气凝重，“能源主管刘明，在十分钟前试图强行进入核心服务器机房，被值守人员拦下。他……反抗激烈，己被控制。”
徐亮猛地站起身，动作间带起一阵冷风。“人呢？”
“在隔离审查室。”
“走。”徐亮没有任何犹豫，大步向外走去。经过李娜身边时，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目光与她短暂交汇。
那眼神很深，带着未散的疲惫，却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决断。
李娜看懂了他的意思——留在这里，等我。
她点了点头。
徐亮和韩屿迅速离开，观测厅再次恢复寂静。
李娜独自坐在冰冷的地上，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方才紧握的力度和温度。能源主管刘明？会是他吗？那个总是笑眯眯、负责维持“方舟”能源运转的中年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她不知道审查室里正在发生什么，不知道徐亮会用什么手段。她只知道，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作者“知世乌龙山”推荐阅读《错撩阎王后他连夜锁死会议室》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似乎终于要被揪出来了。
大约一小时后，观测厅的门再次滑开。
进来的只有徐亮一个人。
他脸上的疲惫更深，眼神却像被冰水淬过，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冽。嘴角甚至有一处细微的破口，像是被什么溅射物擦伤，渗着一点血丝。
他走到李娜面前，停下，低头看着她。
“是刘明。”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他承认了，受‘牧羊人’远程指令操控，破坏了生态区，并试图窃取‘方舟’结构图和防御部署。”
李娜的心沉了下去。果然……
“他……怎么样了？”她忍不住问。
徐亮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处理了。”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背后是绝对的冷酷和铁血。在这个地方，背叛的代价只有死亡。
李娜打了个寒颤，却没有感到意外。这就是末世的法则。
“但是，”徐亮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更加锐利，甚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一个被推出来的弃子。他接触不到最高权限，也不知道‘牧羊人’的真实身份。”
李娜愕然抬头。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徐亮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冰冷而残酷，“‘牧羊人’还在我们中间。而且，他用刘明的死，洗清了另外两个人的嫌疑。”
他用一条人命，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金蝉脱壳！
韩屿，和她李娜，表面上都摆脱了嫌疑。但真正的黑手，依旧隐藏在阴影里，嘲弄着他们的徒劳。
一股更深的寒意从李娜心底升起。这个“牧羊人”，不仅手段狠辣，心思更是缜密得可怕。
徐亮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他与墙壁之间。他身上那股混合着血腥、烟味和冰冷杀意的气息将她牢牢包裹。
“李娜，”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游戏还没有结束。”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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