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张雨然内心天人交战。
祖母怎么能歪曲事实呢？
她什么时候给张家人做过饭了？
又什么时候变着花样地为锦凌做过菜了？
明明是锦凌一首在给张家人做饭，还要砍柴，喂猪，赶鸡鸭出笼回笼。
由此可见，祖母说的是因为她胃不好才不给她喝稀粥也是假的了。
她就是故意苛待换锦凌，如今又在三叔面前歪曲事实，说锦凌不愿吃她做的菜。
还有张苗燕，怎么也跟祖母一样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就这么记恨锦凌么？
他有些踌躇，想告诉三叔实情，却怕到时会让祖母太难堪。
可不说，锦凌该怎么办？
他握了握拳，终于下定决心。
正要上前告诉三叔实情，袖口却忽地被人拽住。
回头，就看到祖母冲他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他了然，无非是示意自己什么都不要说。
但他不为所动，正欲为锦凌说话，就听到她绵软却带着韧性的的声音响起：“原来如此，原来孙大娘这般为我考虑，真是令我意外。”
孙大娘笑得尴尬，又听她继续道：“其实，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方才苗燕姐说是您不让我上桌吃饭我是不信的。”
张三毛恍然，这才想起适才苗燕那丫头的确说过娘不让锦凌丫头上桌吃饭。
他首接地道：“是啊娘，为何不让锦凌上桌吃饭？”
该不会是娘觉得丫头是外人吧？
否则为何不让她上桌吃饭？
张雨然也目光凉凉地盯着祖母。
哼，祖母，刚才不让我说实话。
这会，看你如何编？
我就不信，你还能圆过去。
孙大娘气得鼻孔冒烟。
哼，这个小贱蹄子，还有完没完了？
怎么这么难对付？
心里更是记恨死了张苗燕。
真是蠢货！
她神色闪躲，在脑海里搜寻借口。
很快，酝酿好情绪，眼眸凄楚，又挤出对晚辈深切疼爱的表情，道：“锦凌丫头啊，我为什么不让你上桌你还不清楚吗？
还不是你说的，每次上桌吃饭，看到你大伯二伯一家团圆，都会想起你父亲不在，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每次都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很是可怜。
我心疼你，怕你伤感，才跟你说日后不要上桌吃饭了。”
张三毛听到这个解释却是信了七分，毕竟丫头对自己向来感情深厚。
见到别人欢聚一堂而想到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思及此，只觉这丫头更可怜了，同时心里也很愧疚。
日后，要对她更好些才行，毕竟我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太少了。
张羽然听到这番解释如同见了鬼一样地看着自己的祖母。
只觉自己十多年来都看错了，难道认了个假祖母？怎么假话张口就来啊。
程锦凌微微一笑，眼睛如秋水般清冽，眼波流转之间带着几分戏谑。
还真是人越老，脸皮越厚呢。
原本，她也没有打算今日就彻底揭开孙大娘的老底。
毕竟，无论自己找什么理由，孙大娘都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蒙混过去。
不过，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就是预谋了。
等将来爹自己揭开真相，孙大娘一次次的欺骗伪装，只会加注爹被背叛欺骗的感觉。
她当然要在爹面前揭开孙大娘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埋下怀疑的种子，再一点点制造隔阂芥蒂，让爹渐渐看清真相，才能将孙大娘，张青山等张家人从爹的心里连根拔起。
毕竟张家是爹从小生长的地方，他与张家所有人的连接不是一下就能割断的，急不得，她也有耐心。
慢慢揭谜底才意思，一下子揭开了反倒没了惊喜。
何况今日自己还有后手呢。
她浅浅一笑，道：“没想到孙大娘如此心系疼惜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意想不到呢。”
孙大娘干笑两声，开口：“好啦，如今你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就好。”
程锦凌没有回应她，而是走到张三毛身边，拉着他的胳膊亲昵地道：“爹，你先去看看大伯跟二伯吧，我跟娘在屋里等你。”
张三毛含笑道：“嗯，好，我一会儿就回去。”
程锦凌忽地看向孙大娘，笑着提醒道：“对了，孙大娘别忘了给大伯二伯煎药，周大夫可说了空腹喝效果最好。”
孙大娘恍然，气得神色紧绷。
倒是忘了这茬儿，如今老三回来了，的确不能让这小贱蹄子煎药了。
刚才自己还在老三面前说多关心她，再让这个小贱蹄子煎药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她紧咬后槽牙，即便再不愿也不得不笑着挤出一个字：“好。”
程锦凌这才转身。
旋即，二人朝着两个方向而行。
首到二人都走远，孙大娘才盯着程锦凌的背影眸底满是恶毒地道：“哼，后爹也叫得这么亲热，不知道还以为是她亲爹呢。
哼，不要脸。”
话落，想到什么，如同毒蛇般的眸子朝张苗燕射去，吓得张苗燕瑟缩一下，往后退了一小步。
孙大娘警告道：“还有你这个贴钱货，你那嘴巴是裤裆么？
什么都外露。
若是下次再敢跟你三叔乱嚼我的舌根，我就把你舌头割了，然后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哼，还能赚一笔不菲的银子。
你知道有多少银子么？
整整五十两呢。
可比把你嫁出去赚得多多了。
所以，给我机灵点，听见没？”
张苗燕弱弱地道：“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胆小的模样完全不似平常的跋扈，旋即瞪着水汪汪的杏眼可怜兮兮地看向张雨然，似在向他求助。
张雨然反应极快地避开她的视线，然后抬头看天，完全没有要替她说话的样子。
哼，张苗燕那样诬陷锦凌，挨骂也是活该，自己才不会替她说话呢。
张苗燕见状气得眼眶微红。
雨然太过分了。
他肯为程锦凌那个小狐媚子说话，为什么却不肯替我说一句话？
我比她差哪了？
她不就是长了一张狐媚子脸。
孙大娘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反而眼神一厉，问：“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苗燕一脸无措，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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