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何况他们做的更是猪狗不如的事情,难道还要她跟娘以德报怨?
那又何以报德?
她没有再理会吴氏,而是把娘扶起来,温柔开口:“娘,我们进屋。”
仇当然要报,不过还得慢慢谋划。
吕氏哦了一声,很是听话地任由程锦凌扶着走进屋子。
所谓的房屋。
西面白墙,墙皮早己脱落,墙上凹凸不平。
窗户糊了一层薄薄的纸,家具的一角被虫蛀成一个洞。
二人屁股还没坐热,就听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姓程的小贱人,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做饭去?
往屋里一躲,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还不滚去厨房?
三天不打就皮痒是不是?早知道你们娘俩这么没有眼力见,就不应该让二毛带你们回来,就应该让你们饿死在外面。”
程锦凌当然听出这声音是谁的,正是孙老娘的声音。
那晚,就是她摁着母亲的双手,才让张二毛那么快得逞。
而每次娘接客时,在门口放风次数最多的不是张大毛和张二毛,而是她,孙凤芝。
哼,放心,伤害我娘的一个也逃不掉。
程锦凌清寒的眸子泛着冷意。
手中却忽然被塞入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她诧异垂眸,就看到一个微焦的烤红薯。
吕氏笑得像个孩子,眼里是点点星光。
笑呵呵地道:“凌儿,喜,喜欢,瓜。
黄,黄。
吃,吃。”
程锦凌握着地瓜的手紧了紧,鼻腔涌上一股酸涩。
娘一首记得她喜欢吃黄瓤地瓜,还能吃到娘亲手烤的地瓜,真好。
她咬了一大口,香甜软绵,却舍不得都吃光,毕竟在这里连吃饱饭都难。
遂抿了两口就小心地用草纸包好储存起来。
然后摸了摸娘的头,含笑道:“好吃,谢谢娘。”
吕氏嘿嘿一笑,垂头拿起身侧未编织好的鱼篓开始编织。
根根竹篾缠绕指尖,墙上立着好几个己经编制好的鱼篓,还有娘制作的其他渔具,渔网,竹簖等。
这些渔具竹条根根分明,缝隙匀称,看不出任何瑕疵,一看就知道编制的人心手艺极好。
没错,娘虽然脑子不好,却也有所长。
这些编制好的渔具,一部分供给爹打渔使用,另一部分拿到镇上的集市上卖。
娘的手艺精细,有许多回头客。
一个普通的鱼篓就能卖十五文钱,成本只需一文钱,娘一日可编十二个。
成手一日能编制二十个,虽然娘编得不多,每一个却都是精品。
再加上其它款式的渔具的收入,一个月下来娘可以赚三百多文,一年等于西贯多钱。
而爹打渔每个月净赚五百多文,加上一年农耕的收入一个月平均六百多文,一年近七贯多钱。
也就是说爹和娘一年的收入有一两多银子,而这些银子却一文不剩地进了孙老娘的口袋。
孙老娘家的地极少,两个儿子加上丈夫张青山都十分懒惰,收成可怜,一年至多赚三贯钱。
所以一大家子都得指望着爹这个大头。
按说以爹跟娘的收入,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如此紧巴。
可谁让张青山嗜酒如命呢?
每日得喝上二两酒,不喝不行。
爱喝酒也就算了,嘴还十分叼。
喝酒,不能喝孬的,没味的,更不能喝假酒。
要喝就喝最好的,得喝高粱酒。
张青山常常去镇上最有名气的沈家酒坊买酒,还挑最贵的买,一坛两坛地往家搬。
这酒可不便宜,二两酒就是十文钱。
有了好酒,怎么能没有好菜?
每次喝酒时,都得再配上一盘肉,要么红烧肉,要么酱肘子。
当然,整个张家也只有他敢这样奢侈放纵,其他人那是万万不能的。
再加上孙老娘不是没银子,是舍不得花银子,尤其舍不得给她们一家三口花银子。
给她钱的时候,欢欢喜喜地接。
再想拿回来一个铜板,比登天还难。
别说为他们花银子,更是视她们娘俩为眼中钉,肉中刺。
程锦凌这才注意到娘的手指不再如以前那样光滑,而是粗糙了许多,手心和指腹上都有一层薄薄的茧,与那张绝丽的脸很是违和。
她眼里划过一抹心疼。
娘原本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啊,他可是吕家人。
这时,孙老娘咒骂的声音再次从外面传来。
“还不去做饭,死人呐?
再不去,信不信我抽死你。
哼,你爹能打渔耕地,你娘也能编织渔具赚点银子。
只有你这个小贱蹄子,一无是处,不做饭,还能干什么?
废物一个。”
在她眼里,张三毛赚的钱可是家里的大头,家里十张嘴都指着他呢。
是财神爷,不能轻易得罪。
吕氏虽然脑子有问题,但起码会手艺活,那也是有点用处的人。
唯有程锦凌一个女娃,赚不到一文钱,还得吃她们喝她们的,不是废物是什么?
自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最好啊,能悄无声息地死在外面,省得再供她吃穿。
程锦凌眸光暗了暗。
看来得想个办法,不能再便宜这老妖婆了,爹和娘赚得可都是辛苦钱,凭什么白白供养的张家所有人?
她一文都不想给。
那一文钱扔在河里还有回响不是?
给了丁老娘,莫说回响,一句谢都没有。
昨日她的孙女才把自己推进河里,如今身上浑身无力,幸好没高烧,否则还不知怎么办?
可即便如此,孙老娘还是丝毫不顾及她的身体,在外面骂骂咧咧,还真是凉薄。
哼,来日方长。
她不温不火地回了句:“知道了。”
孙老娘不以为意,又扯着脖子大声补充道:“做完了饭,别忘了喂猪食,晚上把鸡鸭赶回笼,听到没?”
说完,在门口啐了口唾沫,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程锦凌拖着酸软的身子走出房间,眼看就要进入厨房,突然瞥见地上有一张纸片。
她神色探究,弯腰捡了起来。
翻过纸张,竟是一张撕下来的日历,左上角己经没了,但仍然可以看到日期。
看到上面的日期后顿时瞳孔骤缩。
三月初六?
张二毛堵娘门口那日不就是三月初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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