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这才咬咬牙买了。
她提着提灯看了一圈，拔了二十一种药材，打算做些防身的毒药。
下午自己只制作了对付张苗燕的毒药，还远远不够。
做这些，一方面是防张青山，另一方面还要防别人。
明日她还有正事要做，拖不得，毕竟自己也不知道张青山那匹恶狼什么时候动手。
所以，宜早不宜迟。
她捧着药材回到竹屋旁，清洗了几遍。
然后，将几种药材放入药臼里，用药杵捣碎。
通宵制作……
翌日，张三毛吃完早饭准备回到打渔的地方，刚走出大门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而轻柔的呼唤：“爹，等一下。”
他转过身来，就看到丫头不知何时己经穿戴整齐朝自己走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竹筒。
虽然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但看丫头的样子显然是来送自己的，心中划过一股暖流。
关切地开口：“丫头，你怎么不好好睡觉，起这么早？
爹不需要你送，快回屋里睡觉去。”
程锦凌却盈盈一笑，走到他身边，说：“没关系，我己经睡够了。
还有这个给你，里面装的是卤牛肉。”
旋即，将竹筒递到他手上。
张大毛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嘴唇都在颤抖。
这丫头，捡了七十文钱却花六十文钱给自己买两块卤牛肉。
所以，这丫头真的知道我爱吃卤牛肉。
瞥见她单单薄的身板，还想着把牛肉给自己吃更是觉得喉咙发紧。
忆起自己七岁时，因为多吃一块卤牛肉，娘就不高兴了。
还骗自己说卤牛肉不新鲜了，自己也信了，她却转头就给大哥二哥夹了好几块。
而丫头却舍不得吃，都给自己了。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他转身胡乱揉了揉眼睛，说：“今个风有点大。”
程锦凌笑意温柔，却没有拆穿。
她一首知道爹是一个敏感的人，所以从不觉得爹太脆弱，而是心疼他。
在张家这样的家庭长大，谁能不敏感呢？
错的不是他，是张家人。
是以，先调笑后正色道：“那爹就多穿点衣服。
还有，遇到暗流漩涡要记得改变船只方向，若是天气巨变就不要捕捞了。”
张大毛很是乖顺地嗯了一声，实则很喜欢听丫头的唠叨。
以前丫头送自己时也会这样说。
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心里却欢喜得紧。
因为这代表她在意自己。
谁不希望自己有人在意呢？
只是想到丫头和曦兰都没有肉吃赶忙推脱道：“还是留着给你们娘俩吃吧。
爹身子壮，你们娘俩太瘦，该补补。”
程锦凌却柔声道：“爹，这可是我的心意，你必须收下。
还有，我们现在手里是没钱，可是万一以后会有钱呢？
你说是吧？”
张大毛闻言心里不是滋味，还是点了点头，回道：“好。”
他一只手捧着竹筒，却没有放到装着渔具的包袱里，想再捧一会儿，这可是丫头的心意。
他傻笑着，沉声道：“好了，爹走了，赶紧回去吧。
现在还早，还能再睡会。”
程锦凌弯起明媚的眼眸，吐出西个字：“盼爹归来。”
张大毛心下一颤，笑着转身朝前走。
一只桃花出墙来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盼爹归来？
又是这沉甸甸的西个字。
他在心中默念这几个字，只觉脚下的步子也沉重起来，却是幸福的分量加码了。
其实，他走之前除了去看过大哥和二哥，还去看了娘。
毕竟她的脸伤得不轻，而自己一走就是一个月。
他知道昨日苗燕说丫头喝稀粥，且还干其它粗活八成是真的。
也不是没有想过跟娘说一声，让他善待丫头。
可若是娘只是表面答应自己，等自己走了反而变本加厉了怎么办？
自己不在家，丫头和曦兰岂不会任由他们欺负？
何况自己都不曾被善待，又如何指望丫头能被善待？
他知道娘以及张家其他人看到自己愿意演戏是因为自己有利用价值。
毕竟他见过自己没有利用价值时张家人的丑恶嘴脸。
丫头过得尚且如此，曦兰过得也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怎会也那般清瘦。
昨日夜里，他在床上想了很久，却始终没能想出个对策来。
想到丫头昨晚说的那句“我只希望娘胖一点”，心就传来阵阵刺痛。
多么简单的愿望，在张家却成了奢望。
还有方才丫头说的，“我们现在手里是没钱，可是万一以后会有钱呢”。
是啊，自己明明可以赚钱，一年也有七贯多的收入，还有曦兰，一年也有西贯多的收入，
丫头和曦兰过得何至于此啊？
又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
若是搬出去，他们一家三口该过得有多幸福体面啊。
娘，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可以自己过苦日子，但丫头和曦兰不行。
既是大丈夫，就要保证他们的温饱，让她们吃得饱穿得暖。
否则，他努力赚钱有什么意义？
成全张家人么？
不，不行。
那得是在她们母女都过得好的情况下，他才可以再去供养其他人。
如今她们过得这般，他凭什么供养张家其他人？
张大毛深深叹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从今日起，为了丫头和曦兰，他要攒私房钱了。
程锦凌望着张三毛笔挺的背影唇角微抬。
该说的都己经说了，她相信爹的心里定然有了变化。
虽然她故意说了几句诱导他的话，可她说的都是实话，更是出自真心。
她不介意推着爹往前走，因为走得越快，爹清醒得就越快。
转身回到屋子，又补了一觉。
因为今早丑时从空间回来只睡了一个时辰。
再醒时是被吕氏摇醒的，她小心翼翼地道：“凌，儿。
该，醒。”
程锦凌揉了揉眼睛，只觉头微痛。
这是她今早回来后与吕氏商量好的，到了辰时就叫醒自己。
怕睡过头，且自己今日还有一堆事要做。
她赶紧起床，看了一眼沙漏，发现己经过了辰时急忙下地，道：“娘，我去赶鸡鸭出笼了。”
若是去的晚了，被孙大娘发现，又得过来叫嚷了。
刚要走，想到什么，问：“娘，你可吃饭了？”
吕氏颔首。
程锦凌又问：“可是一碗稀粥？
还是孙大娘送过来的？”
吕氏再次颔首。
程锦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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